蕭絕的郁悶原本已經一掃而光了,現在聽到公儀卿這么問,又開始郁悶了。瞅了一圈拖油瓶,嘆了口氣說道:“一言難盡,這個事也吃完飯再說吧。”
公儀卿嗯了一聲沒再多問,埋頭繼續吃飯。
陸婉君臉上掛著溫和的笑,自己也不怎么吃飯,一個勁兒的給蕭絕夾菜。不一會蕭絕的碗里就堆積成了一座小山,上面滿滿都是各式各樣的山珍海味。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蕭絕放下筷子的時候肚子撐的圓滾滾的。陸七七摸著他的肚子笑問什么時候生,被蕭絕屈指彈了下額頭。
陸七七摸著額頭跳開,跑到陸婉君身邊撒嬌:“姑姑,你帶我們參觀參觀你的花房吧,這個季節好多花都開了吧?!?br/>
陸婉君被她晃的頭暈,笑著點頭。轉頭吩咐仆人們沏些茶送去,然后自己就先帶著他們去了花房。
陸婉君的花房就在后院,一行人走了不一會就到了。還沒進去就能聞到一股股不同的花香,香氣宜人,甚是好聞。
“好香啊?!标懫咂呷杠S的第一個沖進去,一頭就扎進了花圃中。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小心點腳下,別踩著剛發芽的幼苗。”陸婉君嚇了一跳,急忙叮囑。
“知道啦知道啦?!标懫咂吆芊笱艿臄[擺手,一會聞聞這朵花,一會摸摸那朵花??吹年懲窬捏@肉跳,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把花蕾給折斷。
“沒想到公儀夫人還喜歡養花?!饼堓p舞看到花圃里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不由驚訝道。
“閑來無事打發時間。”陸婉君溫柔的笑道:“是不是怪我沒給你包紅包啊,到現在還叫我公儀夫人?!?br/>
龍輕舞俏臉微紅,大概是還沒有結婚的原因,龍輕舞總是羞于叫陸婉君一聲姑姑。
“輕舞啊,快叫姑姑,叫了姑姑就有紅包了?!笔捊^單手摟過龍輕舞催促道。
“真是個財迷?!标懲窬αR一聲:“等你們結婚了,姑姑還能少了你們的紅包啊?!?br/>
“姑姑你別許空頭支票了,要給現在就給?!笔捊^一伸手要道。
龍輕舞白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往陸婉君身邊站了站,臉紅的喊道:“姑姑,你別聽他胡說?!?br/>
陸婉君哈哈一笑,點頭道:“姑姑不聽他的。”
“這還沒過門呢,沒你這么偏心的姑姑吧?!笔捊^故作吃醋的說道。
陸婉君和龍輕舞顯然統一了戰線,一致不理睬蕭絕的‘吃醋’。
公儀卿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心口微微泛疼。
好在仆人們很快送來茶水,大家圍著桌子坐下喝茶,就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
“這是花茶唉?!标懫咂吆攘艘豢趩柕溃骸笆枪霉糜H手做的嗎?”
陸婉君微笑點頭:“就是用這里的花做的,好喝嗎?”
“好喝,好喝死了?!标懫咂呖鋸埖恼f道:“我要帶回去給爺爺喝?!?br/>
“好,給你們每人都帶點回去。”陸婉君寵溺的答應。
陸七七嗯嗯點頭,一口氣喝光了一杯,然后自己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品。
“你們突然來京城是不是有事?”公儀卿冷不丁的又想起蕭絕還沒回答這個問題。
蕭絕喝茶的動作一頓,用余光看了唐易一眼。對方會意,起身走到花房門口,在門上貼了一張符,然后朝蕭絕點了下頭。
唐易貼的是隔音符,有了這張符,花房里的任何聲音在外面都聽不到,這樣就能避免隔墻有耳,蕭絕也能放心的問陸婉君一些事了。
公儀卿雖不知道唐易貼的什么符,不過見蕭絕他們如此小心,便能猜到事情的復雜性了,遂臉色不由嚴肅了起來。
“怎么了?”陸婉君的臉色也不由沉了一下。
“別緊張,不是什么大事。”
蕭絕微微一笑,這里坐著的人都不是外人,都是他值得信任之人。于是沒有隱瞞的將喬元寶的事,以及這次來京城的原因都告訴了陸婉君和公儀卿。
陸婉君起初聽喬元寶的事時,臉色并無異樣,直到聽說安家托公儀家找黎塵清幫忙時,一張精致的臉上才驟然一變。
“我們家怎么會幫安家?”公儀卿聽到這事脫口疑問,立即看向陸婉君問道:“媽,你有聽爸說過,我們家跟安家有什么交情嗎?”
陸婉君沒有回答,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姑姑,我之所以先來見你,其實主要還是想先問問你公儀家與安家的關系,這樣我心里有底,才方便下一步動作?!笔捊^說道。
陸婉君深呼吸一口氣,沉聲說道:“這些事情早晚是要告訴你的,既然現在到了你該知道的時候,那我就都告訴你吧。”
大家一聽這話,立刻有種不好的預感。脊梁骨不由挺直,一個個都像乖寶寶一樣坐著,等待陸婉君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可聽你爺爺提過風水門派?”陸婉君也沒有吊著他們的胃口,立刻接著問道蕭絕。
蕭絕搖頭:“爺爺從前極少跟我提及風水界的事?!?br/>
陸七七一聽蕭絕不知道,馬上接話道:“我聽我爺爺提過,風水界如今按照地域劃分為五大風水門派。分別是盛京金鎖玉關派,江東巒山派,湘西五行派,真水南九星門和漠北玄空閣?!?br/>
“七七說的不錯?!标懲窬澷p的笑笑:“當今風水界各自以這五大門派馬首是瞻。門派與門派之間以地理區域為界限,互不侵犯也互不干擾。不過有一個地方是公共區域,五大門派都能在這個區域內活動。”
“這個公共區域就是京城么?”蕭絕問道。
陸婉君微微頷首:“就是京城,這里是龍朔的首都,是一塊大肥肉,任何一個門派都不愿意放棄這塊肥肉,最后只好將這里默認為公共區域,只要有本事,每個門派都可以在這里開域拓土?!?br/>
聽陸婉君說到這里,蕭絕突然想起來陸翁曾經跟他說過的事。陸翁說過每個門派都會在世俗界扶持一個家族出來,這個家族會給他們掙錢,供給門派源源不斷的養分。
此時陸婉君特意提起風水門派,就很快讓蕭絕聯想到一個問題,于是直接問道:“安家與公儀家是不是服務于同一個風水門派?”
聽到蕭絕這么問,陸婉君欣慰的笑道:“我只是提了一下風水門派,你就能聯想到這層關系,不虧是我們蕭家的后代。不過你猜錯了,安家與公儀家并非出自同一個門派。”
“那公儀家為什么要幫安家?”陸七七不理解了。
“聽我慢慢說?!标懲窬o了陸七七一個別著急的眼神,繼續說道:“安家背后的靠山是江東巒山派,公儀家背后的則是盛京金鎖玉關派。這兩派算是五大門派中最強的兩派,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這兩派的關系一向不怎么好。”
“那公儀家就更沒有道理幫安家了嘛?!标懫咂咴铰犜胶苛?。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巒山派若出的條件誘人,金鎖玉關派何不賣個人情?!笔捊^冷笑了一聲。
陸婉君點點頭說道:“你說的這個可能只是其一,不過我推斷,金鎖玉關派之所以會幫巒山派,是因為他們擁有共同的敵人?!?br/>
“共同的敵人!”
眾人不禁一愣,巒山派扶持的是安家,安家要對付的人是蕭絕。金鎖玉關派出手幫忙,難不成也是蕭絕,難不成他們共同的敵人就是蕭絕?
“你什么時候得罪金鎖玉關派的人了?”龍輕舞皺眉問道。
蕭絕攤攤手:“我怎么知道,我都是第一次聽說這個門派?!?br/>
“不是你得罪的?!标懲窬[了瞇眼,語氣里多了絲仇恨:“是你爺爺?!?br/>
“我爺爺?”蕭絕擰眉問道:“我爺爺怎么得罪他們了?”
陸婉君搖搖頭說道:“你爺爺沒有得罪他們,是他們懼怕你爺爺。懼怕到蕭何患不死,他們就難以安心的地步。懼怕到連他的孫子也不敢小覷,現在更是想要再次聯手,像當年殺你爺爺那樣殺了你?!?br/>
眾人齊刷刷的倒抽一口冷氣!他們仿佛看到蕭絕的頭頂懸掛了很多把刀,一把賽過一把鋒利,他哪怕稍微偏一下頭,都會不小心被削掉一撮頭發。
蕭絕的拳頭微微緊握,努力控制住情緒,沉聲問道:“我爺爺的死,蕭家當年的滅亡,究竟有多少人參與其中?”
“很多”陸婉君沒有猶豫的回答他。
“很多是多少?”蕭絕仔細追問:“姑姑,我知道你跟三爺爺怕我報仇心切。不敢將事情的所有真相,殺我爺爺,滅咱們蕭家的所有兇手告訴我。你們放心,我不會去做以卵擊石的蠢事。我只是想知道全部真相,只有這樣,我才能將復仇的目光放遠點,而不是只盯著安家一家?!?br/>
陸婉君和陸翁最初的確是擔心蕭絕魯莽,才在商量之后決定一點點吐露真相。先讓蕭絕專心對付安家,等安家敗落了再告訴他其他仇家??捎媱澸s不上變化,他們想讓蕭絕一步一步的復仇,別人卻不會傻到讓蕭絕一****變強,最好的辦法就是聯手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