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絕伸手拉過安寧，一掌拍散了她身后的鬼怪問道柳清：“你有尿嗎？”
    “你到底要干什么？”柳清被他兩次三番的奇怪問題和舉動搞毛了。
    “以污克污啊。”蕭絕解釋道：“污濁之氣是污穢的東西，尿也是污穢的東西。我想著撒泡尿到河里試試來著，結果半天沒尿出來。你剛才不是喝了很多水嗎？應該尿的出來吧？當然要是順便能拉一坨翔出來就更完美了。”
    柳清聞言狠狠的翻了他一眼，也沒說話，迅速的往河邊跑去。
    他身后的鬼怪緊跟著追去，蕭絕立刻給柳清擋住，為他制造一個安靜的撒尿環境。
    柳清其實也沒有尿意，剛喝完就想撒尿，他的腎沒那么垃圾。因此在掏出老二之后，他也開始醞釀尿意了。
    “要不要給你吹口哨？”蕭絕抽空問道。
    柳清正在專心致志的醞釀，沒有搭理他，過了片刻后才終于撒出來尿。
    說來也神奇，柳清把尿撒進河水里之后，河面之上漂浮著的污濁之氣漸漸淡化，由污濁之氣幻化出來的鬼怪也一個個像泡影一樣消散。沒過一分鐘的時間，所有的鬼怪和污濁之氣都消散了。
    “沒想到你都不是童子了，尿性還這么厲害啊。”蕭絕朝柳清豎起了拇指。
    柳清豈會聽不出蕭絕的調侃之意，哼了一聲沒理他。剛才打怪打的太累，現在危險解除，他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蕭絕也累的不輕，拉著安寧走過來一起坐著，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嘆道：“這會要是來根煙解解乏多好。”
    “早不知道丟哪兒去了。”柳清也摸了摸口袋，發現口袋里也是空無一物。
    這時安寧拿出了半包煙，捏出兩根遞過來：“抽我的吧。”
    蕭絕和柳清同時一愣，蕭絕認識安寧的時間比較長，可以確定她以前不抽煙。柳清雖然才認識幾個月，不過也沒有見過安寧抽煙。這時她突然拿出煙來還自稱是自己的，不免讓兩人感到驚訝。
    “你什么時候學抽煙了？”蕭絕愣了一會才接過來一根。
    “想抽就會抽了，用得著學么。”安寧把剩下的一根遞給柳清，順便把打火機也扔給了他。
    柳清呵笑一聲，點了煙后把打火機扔給蕭絕。
    蕭絕不知道還能說些什么，接過打火機點燃之后，猶豫著要不要還給安寧。
    安寧見他似乎不打算把打火機還給自己，于是直接抬手把他嘴里的煙搶過來，順手又塞了根新的進去。
    蕭絕懵逼了，安寧這速度快的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無奈之下只好再點燃一根，之后干脆就把打火機扔還給了她：“女孩子家的，少抽點煙，最好別抽煙。”
    “原因。”安寧吸了口煙問道。
    “抽煙對身體不好，尤其是女孩子，以后結婚了不好要小孩，要了小孩也會影響孩子的健康。”蕭絕語重心長的教育道。
    “哦。”安寧淡淡的應了一聲，而后狠狠的抽了口煙，又慢慢的吐出來，隔著一圈又一圈的煙霧，她更加冷淡的問道：“可是這些跟你有什么關系？你娶我么？讓我給你生孩子么？”
    “……”蕭絕嘴角抽搐了一下，憋了半響舉起已經燒了一半的煙：“我抽煙，我不說話了。”
    柳清有些驚訝的看了看他，沒想到蕭絕也有被別人說到詞窮的時候，真是稀罕的很。
    蕭絕和安寧一不說話，三人之間只剩下沉默和揮散不去的尼古丁的味道。以及悄然飄過來，與煙味混合在一起的另外一種味道。
    蕭絕使勁的抽了抽鼻子，將這股混合的味道吸進鼻子里，又在鼻子里將煙味剔除，仔細嗅了嗅后問道：“你們覺得這股味道熟悉嗎？”
    “之前好像聞到過。”安寧也正在琢磨這味道，聞言不確定的說道。
    “隱約還記得這個味道，在上次休息之前聞到過。”柳清回憶了一下說道。
    安寧又聞了聞說道：“這個味道好奇怪，好像含有一點中藥味，又好像是什么野花的味道。”
    蕭絕點點頭說道：“正是因為奇怪才值得注意。”
    “我看我們還是出去吧，這味道來的莫名其妙，別再有什么危險的東西要來。”柳清提議道。
    蕭絕正有此意，頷首站了起來。而就在這站立的一瞬間，自他周身擴散出了一股透明的氣體，像是什么內氣被打散了一樣。
    蕭絕神色一變，就在剛剛那么一瞬間，他體內的靈力突然就流失了出去。當他意識到的時候，再一查看修為，竟然直接從玄階三品掉到了黃階三品。
    “你……”柳清一眼就看出蕭絕又掉階了，他張口剛說了一個字，立刻感覺到自己的靈力也在流失。他想要控制靈力不忘體外跑，卻根本控制不了。最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修為從玄階二品開始往下掉，一直掉到了黃階二品。
    安寧雖然沒有修為，但她也是能感覺到蕭絕和柳清的修為又掉了，當即驚呼了一聲：“太奇怪了，怎么又掉階！”
    “味！”
    蕭絕和柳清異口同聲的想到了突如其來的怪味上。
    “味？是剛剛那股奇怪的味道嗎？”安寧聞言問道。
    “八成是了，上次我們倆聞到這股味道后就掉階了，這次又是在聞到之后掉階的。”蕭絕頷首說道。
    “那怎么辦？這是什么東西啊，怎么只是聞了一下就能使人掉階？”安寧想不通。
    “神仙入此而成凡，凡人入此而即絕。難道就是這個意思么？”柳清想起了之前安寧說的話。
    蕭絕聞言靈光一閃，化凡陣化凡陣，重點就在于化凡。神仙入陣會被卸去一身的神力，從而被困死在陣中。凡人就更不用說了，根本沒有能力應付大大小小的危險，結果還是逃不掉一個死字。
    “原來化凡陣是這個意思。”蕭絕苦笑一聲：“難怪這里的危險系數遠遠小過其他陣法，根本就是因為它本身就是一座逃不掉的牢籠。”
    “呵呵，看來我們都要死在這里了。”柳清笑的很奇怪，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
    “死？”蕭絕突然哼了一聲：“我可不會讓自己死在這里。”
    “你難道以為憑我們兩個黃階修為的人，還能打破天階相師的結界么？”柳清嗤笑著看著他。
    “事在人為，不到最后一刻絕不認輸等死。”蕭絕說著轉身就朝溶洞外走去。
    身后的柳清和安寧互看了一眼，而后快步跟了過去。
    蕭絕并不是有自信能出去，他只是受不了等待死亡來臨的感覺。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命很重要，因為這條命活著要給死去的人報仇。要是仇沒報他就死了，又有什么顏面去見爺爺，見那些被蕭家連累的人。
    因此哪怕是最后真出不去，他也會堅持到最后，直到堅持不住倒下的那一刻為止。抱著這股心念，蕭絕也不管安寧和柳清了，像一只無頭的蒼蠅一樣穿梭在各個溶洞之間。
    然而他努力了很久，最后還是失敗。而且再又一次聞到那股奇怪的味道之后，他們的修為直接歸零了。
    蕭絕使勁的握了握拳頭，不管嘗試多少次，他的掌心里都凝結不出任何靈力。這讓他再無法淡定，舉起拳頭狠狠的砸在了一塊石頭上。
    安寧微微一驚，漆黑的眼睛被蕭絕拳頭上的鮮血映成了紅色。
    “別費力氣了，我們出不去了。”柳清呵呵一笑：“臨死了還有墊背的，也不算虧了。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跟你正面打過，早知道有今天，我早該給你下戰帖。”
    “想打架是么？”蕭絕轉身看向他說道：“來吧，現在打。”
    “現在？”柳清皺了下眉，繼而說道：“也好，現在我們兩個都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總算是夠公平了。”
    “你們倆瘋了，現在還打什么架決什么斗！”安寧一聽他們還要打架，頓時翻了個白眼。
    “你別管。”蕭絕對她擺了下手，率先朝柳清沖過來。
    也許是因為太絕望了，而蕭絕又不甘心死在這里。所以心里莫名的升騰起一股憤怒和仇恨，面對柳清這個仇家的時候，就控制不住想揍他的沖動。
    柳清見蕭絕沖過來，也是沒有猶豫的迎擊上去。能夠在臨死之前與對手大戰一場，無疑是了卻了一樁憾事。
    安寧瞪大了眼睛看著瞬間就打在一起的兩人，一瞬間嚇愣了。自從她哥哥與蕭絕的那次決斗之后，她最怕的就是看到別人赤手肉搏。同樣的場面總會讓她想起哥哥是怎么死的，以至于好幾天都會噩夢連連。
    看著蕭絕和柳清搏斗，安寧的思維漸漸混亂起來。她分不清蕭絕和柳清誰是誰，一會把蕭絕當成安明杰，一會把柳清當成安明杰。像是在回憶那場自己怎么忘都忘不掉的決斗。
    安寧就這樣傻傻的，愣愣的看著。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也不知道蕭絕他們打了多久。直到嘭的一聲，蕭絕被柳清打倒壓在地上的時候，她才突然回過神來。
    蕭絕此刻渾身都是血，被同樣渾身是血的柳清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兩人打了這么久，互相都朝對方下死手，已經都是遍體鱗傷，渾身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了。
    “上一次是你殺了安明杰，這一次被殺的換成你了。”柳清說著突然從褲管里抽出一把匕首說道：“安寧，我替你報仇了。蕭絕，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