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酒詞很粗狂。</br> 老程十分喜歡,這也符合他的人設。</br> 里面的很多內容老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越是搞不懂的,才越顯得老程牛逼,越顯得老程高深莫測。</br> 更何況,不是文縐縐的東西,老程也敢對外宣稱,是自己搞出來的。</br> 所以,婚禮上的祝酒詞,就這么定了。</br> 馬三寶沒有喝太多,因為還要照顧娃,娃娃交給柴令武夫婦照顧,馬三寶總覺得有點不放心。</br> 老程讓他幫忙駕車也無可厚非,這個忙馬三寶能幫。</br> 講道理,馬三寶在朝堂上的輩分是很大的,歸結其原因就是柴超和平陽昭公主。</br> 馬三寶秉性機敏狡黠,侍奉平陽昭公主做家僮。</br> 柴紹娶平陽公主為妻之時,恰好是唐高祖李淵起兵日,柴紹一路小跑逃去了太原。</br> 馬三寶則是護送平陽昭公主一直到了司竹園,游說何潘仁相互聯合起兵伐隋。</br> 何潘仁隨即就率領百名精兵做主衛,平陽昭公主認命馬三寶為義軍大總管,安撫接應群盜,兵士達數萬。</br> 唐公李淵渡過黃河之后,授任馬三寶為左光祿大夫。(唐初左光祿大夫算是大半個宰相,魏征做光祿大夫的時候,才正式定性為宰相)</br> 還是親王的李世民也曾親自去過竹林宮,馬三寶當時是帶兵到軍門拜見,于是跟隨李世民又平定了京城,敲開了長安城的大門,李世民親自上疏,讓李淵授予馬三寶太子監門率。</br> 隨后就是馬三寶的高光時刻了,進入北山后,打敗稽胡劉拔真。隨軍平定薛仁杲,與柴紹一起到岷州攻打吐谷渾,率先沖鋒陷陣,斬殺名王,俘獲數千人,因功封為新興縣男。</br> 后來李淵巡視司竹園,想起了去世的女兒,就飽含熱淚的問馬三寶:“這是你們起兵之處嗎?朕聽說這里還是衛青生活的地方,不錯!真的很不錯,辛苦你們了!”</br> 值得一提的是,馬三寶作為太子監門率,從來不參合李建成的事情,甚至是柴紹作為李世民的鐵桿,一直游說馬三寶幫李世民,馬三寶也沒同意。</br> 當時是,李淵、李建成、李世民三個小朝廷,李淵說李建成和李世民不管是下什么命令都是皇命。</br> 馬三寶一看這架勢,絕對是勢同水火了,就把自己的兵權交了。</br> 給李世民寫了一封信,大概意思就是末將本是公主府上一家奴,幸得公主賞識,才有末將的今日之榮。家務事做家奴的就不參與了,末將去關隴了,把未了的心事了了。</br> 要知道,馬三寶還是龍武衛大將軍、左光祿大夫,魏征也是光祿大夫,但魏征手里沒兵權。</br> 可以說,馬三寶相當于手握重兵的宰相了,說辭官就辭官了,辭官的理由不僅是李建成不能拒絕,李世民更不能拒絕:平陽昭公主是被自己人害死的,末將要去捉拿兇手了!</br> 馬三寶一走,李建成手里面能打的也就是薛萬徹兄弟了,等于是馬三寶給李世民敞開了皇城的大門。</br> 于是,老李登基當皇帝的當天,馬三寶重新被召回京城,授予左驍衛大將軍一職,晉升為新興縣公!</br> 馬三寶沒啥官架子,現在就是個閑散的開國縣公。</br> 偌大的宅子里面,養著雞鴨鵝。</br> 因為馬三寶喜歡釣魚,后院還有個小池塘,雞鴨鵝養的也十分肥碩。</br> 一個穿著大紅薄棉襖,梳著羊角辮的丫頭,大概五六歲的樣子,手里正揮舞著一柄木刀,和一只大鵝決斗。</br> 不遠處,站著柴令武,柴令武就笑瞇瞇的看著看著丫頭揮舞著木刀,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樣。</br> 媳婦巴陵公主李德慧,幾次勸說柴令武,讓柴令武幫忙,不管怎么說,大鵝也是鄉村三霸之首。</br> 可柴令武就是像是看笑話一樣看著,堅決不幫忙。</br> “媳婦,那是秦長青和李銀環生的閨女,叫秦恬!”</br> “啊?”李德慧不明所以,“平西侯爺家的閨女散養嗎?”</br> “對呀,散養的。”柴令武噗嗤一下就笑了,“別人都說男孩窮樣,女孩富養,可咱姐夫卻不一樣,尤其是李銀環,堅決不同意富養,孩子一直都放在這陪義父。你看到那刀法沒,義父教的。”</br> 喝,嘿,哈!</br> 幾個回合下來,秦恬慘敗,就被大鵝追著滿院子跑。</br> 秦恬手里的木刀也掉在地上,被大鵝追的嗷嗷大哭。</br> “小叔,救我!”秦恬看向柴令武,大聲的呼救,“小叔,救我啊!”</br> “一只大鵝你都搞不定,你還能干點啥?”柴令武依舊不動彈,“你爹和你娘,當年就帶著千人,就打通了河西四郡,到你這咋就成廢物了?”</br> 秦恬一聽,頓時收住腳步。</br> 然后一個轉身,大鵝也一個急剎車,一人一鵝就緊張的對峙了起來。</br> 秦恬用衣袖擦擦鼻涕,咬咬牙,攥緊了拳頭,啊的一聲怪叫,對著大鵝就是一個飛撲,大鵝也沒想到,這小娃會突然變得如此兇悍,被秦恬撲倒在地,然后雙手胡亂的抓了幾下,一把攥住了大鵝的脖子。</br> 恰好此時,馬三寶回來了。</br> 秦恬看到了馬三寶,哇的一下就哭了,像是遭受到莫大的委屈,“爺爺,爺爺……快生火……”</br> 馬三寶整個人都愣住了,早上剛給孩子換的衣服,現在怎么變得那么臟了,身上還有鵝毛。</br> 要多心疼有多心疼,然后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柴令武,“你咋幫老子看孩子的?”</br> “爺爺,爺爺……”</br> 秦恬雖然哭的很兇,但攥著大鵝的手卻沒松開,拖到了馬三寶面前,“爺爺,快生火!”</br> “生火?”馬三寶一愣神,“生火做什么?”</br> 秦恬又用袖子擦擦臉上的鼻涕,用最奶的聲音,說出來最兇悍的話,“爺爺,額要neng死它!”</br> 大鵝:我特么就是嘴賤,沒事和她決斗干什么?唉,鄉村三霸之首,終究也干不過尿不濕!</br> “還愣著干啥?”</br> 馬三寶對著柴令武的屁股就是一腳,“還不去生火?沒看見崽崽要吃大鵝嗎?燉大鵝的時候,在加點豬排骨,要精排。”</br> 柴令武萌萌的對著馬三寶眨眨眼,“小時候,我要吃你養的雞鴨鵝,你不給吃就算了,還都打我一頓。現在世道咋變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