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而言,賞九錫是身份的最高象征。</br> 就好像現在的最高榮譽勛章一樣。</br> 加九錫者,都是對國家做出了重要貢獻的人,是皇帝對臣子的最高封賞,一旦被封賞,幾乎擁有和帝師對等的禮儀。</br> 加九錫起于漢武帝時期,這一象征本來是臣子的最高榮譽,但隨著時代的改變,它卻成為了后世篡權者必經的過程。</br> 所謂九錫,就是天子賜給功臣勛貴的九種物品,因為錫在古代通于賜,所以九錫也常常被稱為九賜。</br> 九錫之物,是作為臣子的最高榮譽,這九種物品分別是車馬、衣服、樂器、朱戶、納陛、虎賁、斧鉞、弓矢和秬鬯。九錫之物看似平常,但它卻是身份的象征,擁有這九件物品,臣子可以說就擁有了禮儀上的特權,真正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br> 車馬在古代有明確的規定,所乘車馬者,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一般天子的車輦,必須為八匹馬共駕,常人沒有這樣的權利。</br> 而加九錫者就不同了,他不僅擁有和天子同等地位的駕輦,就連車輦的威武程度幾乎都和天子對等。</br> 馬匹在古代是珍稀物種,中原一般都不產馬,天子和諸侯所駕駛的馬,都是從西域購買而來的,因為馬匹的特殊性,所以它自然也就成為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br> 九錫之中的第二種為衣物,一般來說,天子賞賜功臣衣物,都會加上貨真價實的袞冕,而這一頭冕只有在重大禮儀祭祀場合才穿戴,功臣擁有了這樣的特權,也就進一步佐證了他身份的不同。</br> 衣物之外,為樂器和朱戶,樂器自古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它的多少直接體現了功臣勛貴在朝中的地位。朱戶就是朱紅色的大門,紅為喜慶的象征,一般人是無法獲得這樣特權的。</br> 朱戶之后,另有納陛等規定。納陛為臣子覲見天子時專門打造的臺階,秬鬯就是御酒,虎賁是專門保護皇帝的禁衛,斧鉞象征軍權,弓矢為特制的紅、黑色弓弩,這些都是漢代流傳下來的九錫之禮,而且九錫之禮非常人所得,它是天子的特許。</br> 在看看歷史上被加冕了九錫的人:曹老板、曹二代曹丕、司馬炎、劉裕、陳霸先、王莽。</br> 其中,王莽是第一個利用九錫篡位的人,曹操加九錫無非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罷了,畢竟曹老板一直沒有稱帝,也沒想過稱帝,他只想統一中原。</br> 簡單一點說,九錫之禮不僅是功臣勛貴的賞賜,更是權臣篡位包裹的皮囊。</br> 只有獲得九錫之禮,才能名正言順的改朝換代,僅有于此,天下人才能承認自己,隨著時間的推移,它便成為了歷史的主流。</br> 現在李世民要賞賜程知節九錫之禮,這不是把程知節架在火上烤是什么?</br> 但秦侯爺還是有些不懂,李世民可以賞賜給高士廉的,反正高士廉也活不了幾年了,老程可是活到了八十多歲,把那群老家伙全都熬死了,老程還沒死。你這不等于在老程的腦袋上懸著一把利刃,讓老程寢食難安嘛。</br> 李治是天生的演技派,也是玩政治的高手,秦侯爺想不通的事情,李治想明白了。</br> “父皇,您這是要……”李治瞪大了眼睛看著李世民,“要集權?”</br> 李世民沒說話,而是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李治,靜靜的等待下文。</br> “可問題是,集權之后,武將勢微,文臣當政,就會打破朝堂平衡的,還望父皇三思!”</br> 李治對著李世民一躬身,“父皇,朝廷應該是文武并重,重文輕武恐怕……”</br> “恐怕什么?”李世民問。</br> “重文輕武,這個國家將在沒有能打的將領,在沒有能征善戰的勇士。所有人都去讀書只為考取功名,還有什么人會習武了呢?”</br> 呵!</br> “你們不懂,但程知節懂!長青,你接著寫吧,看結果!”</br> 老李輕蔑的一笑,鄙夷的掃了一眼李治,看了一眼秦長青,“程知節保護晉王府家眷有功,經晉王李治請求,皇帝特賞賜程知節九錫之禮……”</br> 總之,對老流氓程咬金的封賞一大堆,金銀財寶什么的更是數不勝數。</br> 秦侯爺一臉懵懵的寫完,李世民蓋上自己的大印,又讓李治蓋上晉王的印信。</br> 隨即,李世民大手一揮,“長青,去傳旨吧。稚奴,你留下!”</br> 李世民頓了頓,“把游騎衛撤回去吧,交給常何和常樂,這件事咱們就都別參與了,常樂知道什么人該殺,什么人不該殺!”</br> “是,陛下!”</br> 秦侯爺拎著圣旨,走出了皇宮,依舊是一臉懵逼。</br> 來到了朱雀大街,先是撤出了所有游騎衛,然后和常何打了招呼。</br> 密道不能炸毀,只是把里面的鞭炮全都搬出去之后,用沙石回填,還動用了混凝土。</br> 李世民不讓秦侯爺參與,秦侯爺自然就不能參與這件事了,李世民既然要大清洗,自然是橫尸遍野,這種事百騎去做正好。老天爺報復殺生,也是報復在百騎頭上,和秦侯爺沒啥關系。</br> 推開程知節家的府門,老程正在院子里耍斧子,晉王府一家人坐在大堂內喝茶休息。</br> 看到了秦長青,老程將手里的大斧子丟掉,然后看向秦侯爺的身后,什么都沒有,當時就不高興了。</br> 伸手抄起一根藤條,“瓜慫,來俺老程的府上,連禮物都不帶,你還要不要臉?”</br> “吁!吁!嘟!嘟!”</br> 秦侯爺一舉手里的圣旨,緊張之后,傲嬌得意的看著老程,“盧國公,本侯是來宣讀圣旨的,該怎么做不用本侯教你吧?”</br> “……”</br> 老程一愣神,急忙摸向腰間,可問題是老程從來不帶錢,略微猶豫了一下,解下自己腰上的玉佩,遞到秦侯爺的手里,“俺老程窮光蛋一個,玉佩是陛下賞的,送給你了!”</br> 我呸!</br> 秦侯爺瞪大了眼睛看著老程,你窮?你特么天天去我那里打家劫舍的,你會窮?</br> 當即,秦侯爺瞇起眼睛,看向了正堂,“嬸嬸,小侄是來宣封賞的圣旨的!”</br> 然后,就看見崔柏嵐帶著一名丫鬟笑瞇瞇的走了出來,丫鬟的手里親手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擺滿了金幣銀幣和珍珠瑪瑙貓眼石。</br> “……”</br> 秦侯爺:</br> 這特碼都是我家的東西……</br> 你們一家子還能不能快樂玩耍了,拿著我家的東西給我當宣讀圣旨的回禮?這不是在羞辱我秦某人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