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記憶力好難道還不是優點?</br> 秦長青險些被一口老血給嗆死,瞪大了眼睛看著李世民:你貴為天子,這么嘮嗑真的好嗎?信不信老子掐死你,直接反了?</br> “不服氣?”</br> 老李一挑眉毛,“那朕出一題,酒、月、歌、舞、花,不光全都要有,詩里面還要隱晦的說你喝大了喝飄了!來來來,你給朕作一首詩!一杯酒的時間作出來,朕就不說你是抄襲狗!”</br> 秦長青牙齒咬得吱嘎作響:這是你逼我的,我不放大招,你真以為我是病貓?我抄襲狗怎么了?我抄襲狗就不能給你添堵了?</br> 就看見秦侯爺立刻聯想到了刮痧小李的《月下獨酌》,開口就要作詩。</br> 可突然間,老李猛地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不好意思,時間到了,朕不想聽了!”</br> “……”秦長青:臥槽!我特么活了兩輩子,就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br> “你也別不服氣,朕不拆穿你,你還是大唐第一才子!”</br> 見秦長青一副嗶了狗的深情,老李哈哈哈大笑,要多暢快有多暢快。</br> 幾個月了,老李心頭憋著的一口惡氣,終于吐出來了。</br> “爵位,朕肯定是不能給你恢復了。你就乖乖的做你的草民,不然朕不能服眾!”</br> 李世民敲敲桌子,秦長青急忙給李世民滿上,“但該有的待遇還是要有的。秦牧虛歲已經十五歲了,早就過了行冠禮的歲數。娃兒都生出來了,觀音婢也看過了,不是傻子,精神的很,讓他們回來吧。朕讓知節給他主持冠禮!”</br> 言外之意就是,崽崽都生出來了,你也別認著死理兒不放,當皇帝的都不計較了,你還計較個嘚兒?人叫回來,讓程咬金給主持成人禮,把婚事一辦就完了!</br> “哎呀,怎么看都是朕吃虧。”李世民抿抿嘴,“兩個閨女便宜你了,最小的閨女便宜了秦牧……”</br> 隨即,李世民又說了一大通沒營養的廢話,然后喝了兩壺酒,晃晃悠悠的招呼來內侍,換好了衣服,披上了貂皮大衣就走了。</br> 秦長青看著李世民的背影,不斷的問自己,我占便宜?我們父子占了皇帝的便宜?我咋這么不相信呢?</br> 但是,秦長青記得李世民的話,那就是可以自由的出入長樂道觀,但是要做的隱晦一點。</br> 常樂出現在了門口,手里面拖著一卷圣旨,緩緩打開,“陛下口諭,秦長青接旨,免一切禮儀,聽著就好!”</br> 大概意思就是,鑒于秦長青認錯良好,天可汗陛下胸襟廣闊,不和秦長青計較,免去秦長青一切職務和爵位,平西侯爺府改名秦府,以后就老老實實的在家相妻教子!</br> “恭喜恩師,終于可以回家了!”常樂笑瞇瞇的坐在秦長青對面。</br> “爵位啥的都沒了。”</br> “腦袋在就好。”常樂對著秦長青擠擠眼,“恩師,長樂道觀建好了,里面還加了太皇星府開元司化真武耀唐元君殿,用來讓平陽昭公主殿下享用香火。民間的道觀,在四大掌教的游說下,也都加了元君殿。平陽昭公主在天有靈,也會欣慰的!”</br> 秦長青一愣,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常樂,“回去和陛下說,我錯了,之前的道歉不誠懇,現在真誠的道歉!”</br> 常樂沒說話,在門口傳來李世民的聲音,“朕聽見了,原諒你了,滾回家去吧!以后少給朕添堵比道歉更誠懇!”</br> 秦長青扭頭看看門口,發現李世民得意地笑了,然后優雅的一轉身,這次是真的回宮了!</br> 抻了抻胳膊,秦長青現在也突然放松了,“常樂,去單鷹那里,把官犬送到秦家莊,告訴他,麒麟退役了,以后我養!”</br> 沒錯,那條官犬原本沒有這么霸氣的名字,是秦長青養了幾個月的時候,給起的新名字。</br> 門口,瘸子等人站在馬車旁邊,見到了秦長青,臉上全堆滿了笑容。</br> “恭迎主家回家!”</br> 瘸子打開車門,秦長青也不矯情。</br> 上了馬車之后,瘸子親自駕車,一聲喝喊,馬車前行,車輪在地面上留下清晰的印記。</br> 單鷹從角落里走了出來,把狗交給常樂,“我特么就知道,這條狗哥肯定要帶走!”</br> “訓犬司那里你隨便挑!”常樂抿著嘴就笑,“最近瘸叔可是訓練了一批一等一的官犬,靈性著呢!有一個是麒麟的崽崽!”</br> “那還好,給我留著!”單鷹也笑了。</br> 馬車在半路停了下來。</br> 秦長青一臉不解,“瘸叔,不是回家嗎?”</br> “大夫人說,回家前帶您來這里看看,過來認認門,別以后走錯了!”</br> 瘸子強憋著笑容,不讓自己笑出豬聲,然后指了指前面的巨大建筑。</br> “……”秦侯爺的老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臊的不要不要的!</br> 面前的,正是長樂道觀!</br> 在正門外,就擺著巨大的鼎,里面滿是香灰,還插著沒有燃燒盡的香。</br> “主家,這里面還供奉三清!”瘸子開始給秦長青普及關于長樂道觀內部各種設施,“土暖氣什么的都裝上了,咱們府上有的,這里全都有!生活待遇都是一樣的,廚子也是專門培訓過的,主家大可以放心!”</br>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駐足觀望了一會兒,秦侯爺回去了秦家莊。</br> 一進門,發現家里熱火朝天。</br> 李煥兒帶著女人們玩牌,七個媳婦,一桌麻將,一桌斗地主。</br> 秦侯爺進門,七個女人僅僅是瞥了一眼秦長青,然后就繼續打牌,把秦長青給無視了。</br> “相公,二花又懷孕了。我們就讓家里的廚娘跟著二花去盧國公府,照料二花了。你去廚房做點飯菜,我們還有兩圈牌就打完了!”</br> 李煥兒看著手里的牌,又是十三幺,喜上眉梢,“兩圈牌打完就想吃飯,我要吃紅燒排骨!你們都想吃什么?”</br> 其余的六個媳婦,也各自點了菜,葷素全都有。</br> “相公,家里人多孩子也多,就準備十二個菜吧,歡迎你回家!”</br> 秦侯爺瞪大了眼睛看著這群女人,歡迎我回我家?還要我自己做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