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我給常老太太和常生桂寫一封信,你令狐家也別單獨起爐灶了,給常家一個面子,當做是在遼東拜山門了,拿出一成兩成的股份給常家。酒樓的生意如果從遼東做到東北,也可以你們三家聯營的,常家很不一般的。就連本官……嗯,理論上來講,遼東之行本府尹雖然搶了高句麗的公主,但自己卻欠常家一條命啊,沒有他們的保護,本府尹能不能活著走出遼東都兩說!”</br> “大人,小官親自去趟遼東,把這件事辦得穩妥一點!”</br> “好!”</br> …………</br> 九月中旬,遼東的天氣晴朗。</br> 在遼東郡公劉仁軌府,小公爺劉正則正在練刀,一套刀法耍下來,也是虎虎生風。</br> 不僅是劉仁軌喜上眉梢,就連前新羅女王金勝曼也是眉開眼笑,不僅看兒子歡喜,看自家的男人更是歡喜。</br> 投降,沒啥大不了的,對于金勝曼、金德曼、金春秋而言,他們想的都十分通透,老祖宗就是大周朝分封的皇族,翻一翻族譜,老祖宗們全都在中原,沒必要和李世民去杠,更何況杠也剛不過,還不如選擇認祖歸宗,這樣大家的臉面都過得去。</br> 本身使用的文字,就是秦朝的瓦當文,現在大唐給新羅帶來了全新的唐文化和儒道文化,全國上下也比以前富得流油,百姓們也都以唐人自居,這是個明智的選擇。</br> 劉正則的武術老師叫做常望,被稱作遼東的刀劍雙絕。</br> 劉仁軌的意圖很明顯的,兒子要參加科考,文、武狀元都要考。</br> 已經打算好了,就讓常望帶隊,帶領遼東子弟參加明年的科考,也就是貞觀二十四年的科考,遼東郡全郡沸騰,寒門子弟翻身的機會來了。</br> 對于劉仁軌,李世民和李治全都是放養政策,遼東郡交給你了,怎么經營是你的問題,朝廷覺不過問。當然,這個前提是李世民和李治都知道,劉仁軌的絕對忠心。</br> 要知道,一個文臣,頂著巨大的壓力,在高句麗、百濟、新羅的交界處戍邊,也真難為了劉仁軌,但人家劉仁軌,一個軍堡政策,就頂住了三邊壓力,你不服都不行,牛人自然有牛人的辦法,不是武將卻勝過武將。</br> 遼東水師,這些年經營的也不錯,鎮守一方海域,在李承乾去了對馬島之后,劉仁軌更是親自到訪,交出了遼東水師的兵符給李承乾。</br> 李淵對劉仁軌也是大加贊賞,親自給李世民寫了書信,要求李世民給劉仁軌升官加爵。</br> “大人,令狐家的生意……”</br> 常望和劉仁軌對坐,常望給劉仁軌倒了茶,“不是我們常家不給面子,也不是常家非要獨贏,而是為了穩固遼東各大家族,很多生意不方便外人介入的。”</br> 說到這,常望嘆了一口氣,“就好比倭奴、昆侖奴的生意……令狐德棻一輩子剛正,要知道常家還做這樣的生意,肯定去朝堂彈劾的。”</br> “我記得名人堂原本是秦爵爺排在第一位的,后來是秦爵爺連續找了令狐德棻好幾次,才勉強讓令狐德棻把他排在后面的。”</br> “聽說了,大人您排在第三位,也算是實至名歸。”</br> “那你們何不給秦爵爺寫一封信呢?”</br> “對呀!”常望眼睛一亮,“我們怎么把秦爵爺給忘了?前些時日,秦爵爺還委托商隊給老祖母送來的蜜瓜。這么多年過去了,秦爵爺一直沒忘祖母,逢年過節啥的,禮數全都到,一次不曾落下。”</br> 正說話的手,有軍卒來報,“大人,中書舍人令狐沖求見。”</br> “說曹操曹操就到!”劉仁軌大笑,“來人,設宴款待令狐大人!”</br> 令狐沖進入了郡公府,對著劉仁軌深施一禮,劉仁軌把常望介紹給了令狐沖。</br> 三人把酒言歡,相談甚好。</br> 令狐沖對著常望舉起酒杯,“常先生,我是帶著秦府尹的書信來的,一封是給老夫人的,另一封是給常生桂常先生的。原計劃是今日拜訪郡公大人,明日去你們府上的。哦對了,秦府尹還讓下官給老婦人帶來了真臘、呂宋等地的水果罐頭。”</br> “令狐兄,書信不用交付與我。”常望頓了頓,“令狐兄是為了在遼東的生意來的吧?”</br> “不瞞常先生,確是如此。”</br> “遼東的情況和關隴基本差不多的,很多生意不是不讓你們令狐家來做,而是令狐德棻大人過于剛正……”</br> “常先生,我爹不管這些的。我來此是想和你們商議一下關于合作開酒樓的事情。秦府尹給閨女搞了一個鸛雀樓,專營烤鴨、燒鵝等吃食,在長安的生意十分火爆,想開到遼東,向東北發展。”</br> 隨后,令狐沖把事情和常望詳細的說了一番,常望大喜過望,“令狐兄,現在住在哪里?”</br> “就在驛站。”</br> “那我就不給令狐兄弟安排住處了,咱們遼東的驛站足以媲美遼東最好的客棧了,明日一早,我就過去接令狐兄弟,前去面見祖母。只要是秦爵爺提出來的,這事兒就準成。”</br> 常望頓了頓,“另外,關于昆侖奴和倭奴的生意,你怎么看?”</br> “不瞞常先生,這生意令狐家也做的,關內的奴隸市場,有令狐家量程的股份。”說到這令狐沖頓了頓,“我爹不知道這事兒……但我感覺吧我爹應該知道,當做自己不知道罷了。就想要延續,想要壯大,哪哪都需要錢的,販賣奴隸來錢最快。既然常先生說了,那我也給你透個底,這個買賣令狐家能參與,因為魏王殿下的奴隸資源,有令狐家一份兒!”</br> “那可真是太好了。”常望搓搓手,壓低了聲音,“我們家的倭奴來源,是中山郡王李承乾!”</br> 哈哈哈!</br> 二人說完相互對望,之后哈哈大笑,很多犯忌諱的生意大家都做,那就好辦多了。</br> 劉仁軌對此也是輕輕一笑,奴隸是國家允許的生意,遼東郡對這方面也不約束,只要不差稅收就好。</br> 次日,常家準備了盛大的酒宴,來款待令狐沖,看著秦府尹委托令狐沖送來的各種罐頭,常老太太也是喜上眉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