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軍堡,燈火通明。</br> 常何嚴令所有人就地駐扎,不得使用明火。</br> 行軍糧食暫時就是牛肉干,他要等,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打下后山軍堡。</br> …………</br> 昆侖城外,唐軍營地。</br> 李治不斷的皺眉,“常將軍、胡將軍,光說他們投毒是不行的,還需要個開戰的理由。”</br> 常何笑了笑沒有開口,而是一臉期待的看著胡彪,“彪子,你來說。”</br> 胡彪嚼了一口牛肉干,“殿下,俺理解的意思,就是需要咱們的人受傷唄?”</br> 李治點點頭,“對,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不然師出無名。要讓他們先打第一下!”</br> “這好辦!”胡彪拍拍胸口,“交給末將就好了!”</br> 隨后,胡彪離開。</br> 又去了祭北寨,找了幾個人,每人給了一貫錢。</br> 然后來到昆侖城外,驃國和祭北寨的人是世仇,站在城外,舉著鐵皮制成的擴音器,就開罵了。</br> 總之就是什么難聽罵什么,一個人罵累了,就另外一個人接替。</br> 起初,昆侖鎮城墻上的守軍還不為所動,可越罵越難聽就動了肝火了。</br> 胡彪隨后找來一群嗓子好的,說的嗓門大給誰的錢就多,罵人的話更是花樣百出,沒有嚇不到的,就沒有他們罵不出來的。</br> 胡彪不僅給他們準備了潤喉的薄荷水,還給他們準備了牛肉干和酒肉。</br> 這群罵人的漢子們都懵逼了,罵人還有這么好的待遇?</br> 然后,胡彪又說話了,“我這里十貫錢,不管你們其中誰受傷了,都會拿到這個錢。如果被人用箭射死,那我給他頒發光榮英雄的匾額,五十貫賠償,家中老小全部接去長安,飛行編隊負責給他們養老送終,子女飛行編隊負責養育成人!”</br> “干了!干了!”</br> 祭北寨的人一吆喝,更是罵勁十足!</br> 長安那么好,誰特么不想去?</br> 富貴來了,什么特么的都擋不住,罵就完了。</br> 這群人本身嗓門就打,從早馬到晚,誰能忍得住?</br> 到了第二天,城墻上,有人搭弓射箭,一箭正中一人的胳膊,鮮血橫流。</br> “動手了,濮子部的人動手了!”</br> “我被射中了,我被射中了!”</br> “太好了,我被射中了!”</br> 被射中的人嗷嗷的怪叫著,跳躍著。</br> 周圍沒有被箭矢射中的人,臉上都露出失望的神色。</br> 但凡對方一個小失誤,都能射中自己,可惜了,十貫錢沒了……</br> 整個營地也熱鬧起來,胡彪的臉上也帶著欣喜,一路小跑進了大帳:</br> “太子殿下,中了中了,濮子部的人射中了一人……”</br> 砰!</br> “胡將軍,剩下的就看你的了!”李治興奮的一拍桌子,“濮子部的人喪心病狂,居然屠殺我大唐子民,簡直就是窮兇極惡到了一定地步,干他狗曰的!”</br> 隨后,常何也提供了很多證據,都是驃國人侵占各大寨子的惡性事件,由祭北寨帶頭,十多個寨子的族長土司們,紛紛向李治控訴驃國人的無恥,請求李治攻打驃國。</br> 數十門火炮,一字排開,對準了昆侖鎮的城墻。</br> 李治身穿鎧甲,騎著一匹戰馬,來到三軍陣前,抽出手中的直刀:</br> “本王久聞驃國國王雍伽曼,狂妄自大,不服我朝教誨,時常染指我大唐邊境。我朝一再容忍,希望其能改過自新。但雍伽曼拿著我們中原人民的德行,當成他囂張的資本。本王今日就要洗刷我邊境之恥辱!今,命劍南道行軍大總管常何,指揮攻打昆侖鎮。本王和盧國公任錄事參軍,三天之內,拿下昆侖鎮!”</br> “虎虎虎!”</br> “虎虎虎!”</br> “虎虎虎!”</br> 唐軍士氣高漲,太子殿下親自督戰,誰都想在李治面前露露臉!</br> 李治一抖馬韁繩,戰馬在三軍陣前來回跑了一圈,唐軍紛紛舉起手中的兵器,一聲聲的吶喊,響徹云霄:</br> “唐軍威武!”</br> “唐軍威武!”</br> “唐軍威武!”</br> …………</br> 李世民很難受,今天他被盧俊義罵了。</br> 講道理,老李做夢也沒想到盧俊義或罵他。</br> 而且,把老李罵的那叫一個狗血淋頭,一旁的杜正倫始終閉著眼,表示自己什么都沒聽見,更沒有要勸阻的意思。</br> 杜志靜不明所以,拿起筆就要寫,卻被杜正倫用腳踢了一下。</br> 杜志靜一臉不理解,杜正倫輕聲開口,“事情完了之后在寫,好的大書特書,不好的就不寫。或者一筆帶過。”</br> “……”杜志靜:“可是起居注……”</br> “起居注還特么要寫陛下每天都寵幸誰,一次多長時間呢,你看你爹我寫了嗎?”</br> “這……”杜志靜撓撓頭,“那我好好學習一下……”</br> “兒啊,進諫罵皇帝是常態,但很多人是為了罵皇帝而罵皇帝,有些人是真誠的進諫,這點你要分清。不是不讓你寫,而是讓你觀察著寫。</br> 就好比現在,盧俊義大罵皇帝,誰都能勸,唯獨咱爺倆不能勸,因為咱們爺倆是寫起居注的。</br> 如果盧俊義是為了罵而罵,那你要寫盧俊義無理取鬧,但皇帝大度廣開言路,沒有責罰他。這時候你要在加一句自己的旁白,罵盧俊義一句彼其娘之。如果盧俊義罵的對,你要寫陛下敢于聽取建議,知錯能改。然后在加兩句旁白,首先是夸盧俊義,后面夸皇帝……還有啊……”</br> 盧俊義就站在大殿上罵李世民,杜正倫就在一旁教兒子。</br> 至于因為什么罵皇帝,也很簡單,大唐王朝的太子丟了!</br> 盧俊義一邊罵皇帝,一邊訴說李治仁孝,搞得李世民也很懵逼。</br> “愛卿啊。”李世民笑了,“太子去建功立業了。”</br> “啊?”盧俊義一愣,“陛下,這……”</br> “確實是建功立業去了。”李世民一擺手,讓內侍給盧俊義看座。</br> 盧俊義急忙一躬身,給李世民道歉,“陛下,臣……”</br> “太子丟了,你是第一個發現的,第一個進宮的,朕心甚慰,怎么會怪罪與你呢?”</br> 李世民隨后又笑了笑,掃了一眼杜正倫,杜正倫立馬拿起筆,奮筆疾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