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件事,你不打算上報刑部和大理寺了?”</br> 李福臉色凝重起來,“如果你深追究下去,會死一批人的,咱那便宜舅舅,不會坐視不管的。”</br> “我媳婦有皇帝的密旨,有皇帝賜予的天子劍,你就放一百個心,她可以先斬后奏!很多時候,拋開司法程序,事情做起來會更加容易!”</br> 秦長青頓了頓,“福兒,你能和我說這件事,說明刑部和大理寺都知道這件事了,但是為什么他們沒有處理?”</br> “一沒證據,二沒有原告,按照你所說的程序,這件事不能立案。”李福一臉無奈,“這也是我們這幾個人一起來找你的原因之一。是裴先生、道宗皇叔和周先生三人,讓我和你說的。對了,道宗皇叔的意思和你是一樣的,先斬后奏,不給他們任何銷毀證據的機會!</br> 四馬駕車,我也是第一次,這身紫袍我也輕易不穿的。我是進宮找了太子哥哥請示了之后,才在祀部搞來四匹沒有任何雜毛的白色戰馬的……”</br> “剩下的,就是過來給你鎮場子的,這里和京兆府不同,三省六部的水很深,怕你把握不住。但是呢,我可以拍著胸脯向你保證,兵部右侍郎崔敦禮是自己人,侯君集就不用說了,剩下的……你就是到此一游的,啥事兒交給崔敦禮處理就完了。</br> 咱們這個朝堂,武將叔伯們的武運之路到頭了才會選擇當文官的,武德太充沛了,所以為了平衡一下,才會讓更多的文臣擔任要職。將來打吐蕃侯君集肯定領兵,打完了估摸著也就解甲歸田當一個安樂國公了。不出意外的話,我看太子哥哥有意把崔敦禮培養出下一任的兵部尚書,乃至是宰輔……”</br> 秦長青瞪大了眼睛看著李福:</br> 果然,李世民的種,沒一個廢物!</br> 現在在對馬島和九州郡的李承乾,雖然對內爭儲失敗,被李泰和李治按在地上摩擦他的智商,但對外,李承乾也是牛的一塌糊涂,再加上有李淵在,四國爭霸被李承乾耍的賊溜賊溜的,就連犬上御田鍬,都恨不得給李承乾跪舔了。</br> “咱們去哪?”</br> 秦長青轉移了話題,他發現馬車出城了,來到了一處沒來過得地方。</br> 一處很大很大的宅子,門口一塊巨大的匾額,上面寫著“山河壯麗”!</br> 秦長青一愣,這尼瑪的不是飛白嗎?狗丈人的產業?他居然背著女婿自己開酒樓了?呸,太特么不要臉了。</br> 但是仔細一看,字跡里面帶著一點嫵媚,字中有鋒無骨,很明顯就是出自李明達的手筆。</br> “兕子寫的匾額?”秦長青奇怪的問。</br> “對呀,就是兕子寫的啊。”</br> “兕子的產業?”秦長青又問,“不應該啊,我們家不缺錢,兕子和牧兒也不缺錢啊,使勁兒的揮霍,一輩子他們也揮霍不空!”</br> “……”李福就感覺很心塞,又想到了秦長青那句話:我不和窮逼一起玩!</br> “姐夫,你有錢大家都知道,不要說出來好不好?咱們還是好盆友!”</br> “這里不是兕子的產業,是麗質姐的產業!”</br> 李福頓了頓,“這是麗質姐的一處私人別院,被盧國公相中了,就把整個宅子改成了酒樓。然后兕子出謀劃策,實行的是會員制,預存萬貫起步,才能開入會。這里販賣的都是最新鮮最頂級的食材……”</br> 李福壓低了聲音,“悄悄的和你說啊,就算是父皇和母后來這里吃飯,都要給錢的!這里的掌柜也是個狠人,名叫李銀霜。李銀霜你曉得吧?是你小姨子,母老虎一個,據說尉遲寶林來吃霸王餐,都被程懷韻給錘了,二百多斤的大石鎖,這女人輪起來跟玩一樣……哎呀,比你們家的李銀環還兇!”</br> “程伯伯可以啊,居然把李銀霜弄來做掌柜……”</br> “這算什么,這里方圓百里,全都是你的!”李福一臉嫉妒,說話的時候全都是酸味。</br> “我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壓根沒來過這里!”</br> “你沒來過不代表就是不是你的,這里是你未來媳婦的封地!”李福嘆了一口氣,“知道啥事親閨女嗎?高陽姐姐的封地在高陽塬,麗質姐姐的封地就在長樂塬,你腳下方圓百里的土地,全都是麗質姐姐的。”</br> “啊?”秦長青懵逼了,“你爹在這方面咋還投機倒把呢?給閨女取名的時候,順帶著封地都找好了?不是……就我媳婦還開酒樓?沒干黃了?”</br> 秦長青就覺得吧,李世民的所有閨女里面,唯獨李麗質的身上是帶著仙氣兒的,可以說與世俗不和,與風塵不染,實在是和做生意不搭邊,況且這些個閨女里面,最有錢的就是李麗質和李明達了,也沒必要做生意啊。</br> 這時候,崔君肅、裴俊、周樺驄、崔敦禮等人也下了馬車。</br> 周樺驄笑了笑,“長青,這里其實是隋文帝的時候,長樂宮所在地,公主殿下也是因為這里的長樂坡兒而定了名號為長樂。大唐建國之后,這里一直都是皇家的莊園。后來公主定下和長孫沖大婚,長樂塬就作為嫁妝一并送給了公主殿下。這里其實是內庫府直接經營管理的。”</br> “老程相中了這里,但是常何不撒手,兩個人為此還大戰了好幾十個回合,最后還是晉陽公主殿下做的和事老,程知節入股委派一名掌柜,內侍省經營,盈利由內侍省、程知節、公主殿下均分。”</br> “也就是說,程伯伯已經無恥到了,連我未來媳婦都打劫的地步了?”秦長青憤恨的一跺腳,“不行,你們大理寺和京兆府衙門,不能這么縱容程伯伯的,你們就該給他定罪的,就定他一個流氓罪……”</br> 噗嗤,裴俊等人全都笑了,他們也知道,秦長青就是在可玩笑罷了。</br> “長青,你以為知節渾嗎?沒人指點,他能去勒索長樂公主殿下?”</br> “馬叔叔,您老的意思是……”</br> “嫁妝,是給公主殿下的,但絕對不是長孫家的,程知節是在你和公主殿下……嗯,也就是那個時候,去勒索的……”</br> 馬周壓低了聲音,“公主殿下的,就是公主殿下的,別人拿不走,也不準拿走!親閨女嘛,你懂得……”</br> “所以嘞,都是我老丈人一手操作的?”秦長青就發現了,古人很無恥啊,給出去的嫁妝都能讓老流氓勒索回來,李世民還真他喵的……牛逼!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