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的嘴角一抽,這都什么玩意兒,亂七八糟的?吾兒什么時候變成賠錢貨了?</br> 去了辦公區,老李喝茶都感覺不對味兒了。</br> 知道高士廉授課結束回來,李世民在皺著眉頭問,“舅舅,你教的都是什么啊?”</br> “這是清華書院的課外散文,是長青出的一本散文集,名叫《朝花夕拾》。”</br> 高士廉笑了笑,“是記錄他從貞觀四年開始,生活的點點滴滴的。”</br> “那也不能……”李世民一陣氣急,“舅舅,稚奴什么時候變成賠錢貨了?”</br> “陛下,那不一樣的,藝術源于生活。要在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去創作,這是清華書院的教學之本,把生活稍微的潤色一下,還是蠻不錯的。學生們每天總面對之乎者也,也不是個辦法。”</br> 高士廉從書架上,拿起來《朝花夕拾》遞到李世民面前,“陛下,可以看看的,全新的敘事載體,長青這崽崽總是能開創經典。”</br> “……”</br> 李世民的嘴角一抽:他什么德行朕不知道嗎?你們都別被他的外表給騙了!</br> 隨便的翻開幾頁,恰好翻到了《岳父的病》。</br> 這一看不要緊,李世民的眼珠子都快掉進去了,“這……這……這說的不就是天下朝堂嗎?”</br> 內容里面,寫的是岳父李二郎病了,用諷刺的筆調寫了庸醫誤人,以兩個“名醫”的藥引一個比一個獨特,表現了某些中醫的故作高深,通過他們的相繼借故辭去,體現出李二郎的病一步步惡化,通過此來表達了對名醫們庸醫誤人、故弄玄虛、勒索錢財、草菅人命的深切的痛恨,在感嘆中讓人體會人生的傷悲。</br> 緊跟著,就是《貓狗老鼠》,看得李世民更是驚為天人!</br> “這本書好,這本書好,送給朕好了!”</br> “陛下喜歡就好。”高士廉頓了頓,“這崽崽,確實厲害啊,真不知道肚子里還有多少咱們不懂的墨水兒!”</br> “……”李世民一陣腹誹:他有個屁!</br> “舅舅,有件事想請教您老一下!”</br> 李世民放下書,給高士廉倒了一杯茶,茶湯清澈。</br> “陛下是說諸葛家提親的事情吧?”高士廉抿了一口茶。</br> “對,這個狗東西,把朕給逼到死胡同了!”</br> “拖著!”</br> “拖著?”李世民一愣,“就差沒把聘禮送進皇城,送去道觀了,怎么拖?”</br> “陛下,你這就是一時沖動,沖昏了頭腦。這種事用你去想嗎?”</br> “他們逼朕……”李世民說到這,突然一拍大腿,“對呀,他們找麗質提親,和朕有啥關系?要犯愁,也是他平西侯爺犯愁,這事兒朕不管了!”</br> “陛下,你得管!”高士廉頓了頓,“欲使其滅亡,先讓其瘋狂,山東的水很深,陛下還是不要親自參與的好,倒不是怕陛下把握不住,而是沒那個必要,太掉份兒!大唐立國至今,山東士族背著孔家做了很多事情呢。”</br> “那舅舅你的意思是……”</br> “陛下,文圣孔子,武圣太公!”</br> “但世人只知道祭拜文圣,卻忽視了武圣!”</br> “為何不頒布詔書,讓武成王姜太公的祭典與祭孔子相同呢?太公尚父廟更名成武成王廟,或者叫做武廟。武廟的主神自然是太公望,他只有一個傳人張良,可以讓張良為副祀。在左右兩側,各安置歷代武將十人……”</br> 高士廉說了一半,李世民一攥拳,“那朕曾任天策上將,豈不是……”</br> 咳咳咳!</br> 高士廉咳嗽幾聲,“陛下,你是君不是臣!”</br> “呀!”李世民又是一拍大腿,“是了,是了,朕是冊封他們的!舅舅,人選有嗎?”</br> “人選是長青給我的。”高士廉拿出來一份名單,“是老夫當時提出這個想法之后,長青擬定的名單。”</br> 李世民拿起名單一看,幾乎和他心里想的差不多:</br> 太公的左列:</br> 秦武安君白起、漢淮陰侯韓信、蜀漢丞相諸葛亮、唐尚書右仆射衛國公李靖、司空英國公李勣。</br> 太公的右列:漢太子少傅張良、齊大司馬田穰苴、吳將軍孫武、魏西河郡守吳起、燕昌國君樂毅。</br> “舅舅,然后呢?朕去賜封他們的后人?”</br> “對!”高士廉點點頭,“人家要娶,總得門當戶對不是?這樣一來,諸葛家和皇族也就勉強算門當戶對了,陛下把臉面全都給他們,至于他們怎么把臉面丟了,那就是他們的事情,是長青的事情了。”</br> “所以,舅舅……”李世民半瞇著眼睛看著高士廉,“對策,長青早就想好了?”</br> “那就不知道了。”高士廉聳聳肩,“我呀,也活不了幾年了,就尋思搞點事情,在史書上留個名,武廟正好,然后長青就給我一份名單……”</br> “但是……”李世民突然一愣,“諸葛純要調任禁軍任都尉了,朕……”</br> “陛下,稍安勿躁!喝茶,喝茶!”</br> …………</br> 兵部!</br> 秦侯爺走馬上任,殺人的第一件事就是點名。</br> 該吃的飯,全都吃了,諸位主事也必須給秦侯爺面子。</br> 大家雖然都屬于不同的陣營,但都知道一件事,秦長青在哪都呆不長,只要在秦長青任職的時候,別去給他添堵,大家相互好好處著,萬一以后有什么事兒求到秦侯爺身上呢?</br> 秦長青看著六部的人員,居然沒看到顏勤禮。</br> “顏大人怎么沒來?”秦長青用紅筆在顏勤禮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br> 周圍的官吏頓時嘴角一抽,顏勤禮是傻逼嗎?</br> “侯爺,顏大人請假了,說是偶感風寒臥床不起,想請個長假。”</br> 崔敦禮笑了笑,“身子骨重要,就準了!”</br> “哦!”秦長青瞇起眼睛,“咱們工部的人都是一家人,家人病了,本侯不能做事不理。通知一下太醫署,就說本侯說的,讓太醫署的署官常樂,親自去顏大人家,給顏大人把把脈開開藥……國事重要,但身子骨更重要!”</br> 周圍的人又是嘴角一抽:你確定是讓常公公給瞧病去了,不是借機干掉顏大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