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們去做獸醫了！”</br> 常涂的臉一紅，知道給內侍弄出去做獸醫，名聲不咋地。</br> “常涂，你立功了，立大功了！”</br> 老李對著外面高喊，“賞，賞內侍常涂千金，綢緞五匹！賜一件御用坐墊！”</br> 啊？</br> 常涂一臉懵逼，“陛下，老奴放內侍出去做獸醫，是來請罪的。”</br> “做獸醫是好事，何罪之有？”</br> 老李說完放聲大笑，“克明、玄齡，以為如何？”</br> 房玄齡和杜如晦也是哈哈大笑。</br> 杜如晦一臉嚴肅認真，“常涂啊，你是真的立功了。讓常樂一定要把學到的技術，傳授給兵部，我杜如晦在朝堂上，親自給常樂請功！”</br> 常涂就感覺這君臣三人瘋了，哪有當宰相的，給太監請功的？</br> 做獸醫的是自己人，那就好辦多了，老李的一切疑慮都沒有了。</br> 就算是秦長青買了戰馬又能怎么樣？</br> 賣給兵部也是一錘子買賣，技術始終掌握在自己人的手里。</br> 離開了皇宮，房玄齡一臉嚴肅，“克明，開春的第一批羊毛正在運回的途中，你得抓緊了。”</br> “我知道，工坊已經建成了，我參股了，隨時可以生產。”</br> 房玄齡敲敲杜如晦的腦門，“杜黑子，我都把話說得這么明白了，你咋還不開竅呢？”</br> “開竅？開什么竅？”</br> “我問你，咱們大唐都沒有解決馬蹄磨損的問題，他們突厥和匈奴就有嗎？國境外面，誰家還沒點兒退役的戰馬？”</br> 房玄齡一臉恨鐵不成鋼，“你是兵部尚書，老程去了安北都護府，依照程知節的尿性，你還不抓點緊？你敢讓他參股，他就敢出去搶，到時候兵部還會缺戰馬嗎？”</br> 杜如晦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對呀，退役的戰馬，很多都是很強壯的，只是馬蹄磨損，不能長途奔跑而已，別人不要的東西，可以廢物再利用啊。</br> 尤其是，兵部每年都會從別的國家購買戰馬育種，如果能解決馬蹄磨損的問題，輕輕松松的能從突厥和匈奴，弄回來一萬匹，甚至更多的戰馬。</br> 一瞬間，杜如晦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心理也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br> 立刻一路小跑跑回了兵部，開始奮筆疾書，信是寫給老程的，大概意思就是：我要馬，退役的戰馬，有多少要多少。能賺多少錢，看你老程的本事。</br> …………</br> 小清河，清河公主封地。</br> 柱子接了一個活兒，一個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活兒。</br> 要不是秦長青點名讓柱子先弄出來，柱子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弄個鐵片子，還沒打一件鋤具來的實在。</br> “你懂個屁！”</br> 秦長青對著柱子的腦門子就是一個爆栗，“我問你，你想不想讓你干爹在安北都護府立功，立大功？”</br> “那肯定是想想的，俺就是不能上陣殺敵，不然早就跟著爹去當兵了。”一提老程，柱子立馬來了興致。</br> “那就弄，記得啊一定要保密，這段時間抓點緊，能弄出來多少就弄出來多少。”</br> “哥，你還沒告訴我這東西是干什么的呢？”</br>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告訴你手底下的人，眼睛都放亮一點，咱們鐵匠鋪的一切都是機密。”</br> “哥，你放心吧。咱鐵匠鋪的人，都是閻立本閆大人親自挑選的，忠誠度還是有的。”</br> “那就開始弄，越多越好。”</br> 馬蹄鐵這東西，其實很好打磨的，隨隨便便的一個鐵匠鋪都可以。</br> 根本是不是真么高明的技術，講道理啊，打馬蹄鐵還不如做菜刀的技術含量高。</br> 關鍵，還是腦子的問題，主要看簡單有效的方法，是誰想出來的。人腳磨破了，知道穿鞋子，為什么馬就不能穿上鞋子呢？</br> 穿越貞觀年之前，必備的兩件能封爵的物品，就是馬蹄鐵和馬鐙。</br> 雖然制作工藝十分簡單，但就是幾個小鐵片，就能讓騎兵提升幾倍的戰斗力。</br> 所以，馬蹄鐵打了，秦長青也沒藏著掖著，馬鐙一并弄了。至于馬鞍這東西，早在唐朝之前就有了，所以，稍微優化一下就好了。</br> 柱子一聽說，幾個小鐵片和鐵圈，就能給老程謀功績，立馬干勁十足。</br> 然后，李淵就找上門了。</br> “孫女婿，李家莊外全都是荒地，給你建個馬場怎么樣？你看爺爺我現在老當益壯，當做給爺爺找個事情做了。”</br> “……”</br> 秦長青像是看二傻子一樣看著李淵，“爺爺，需要圈禁，還需要種草的，需要大量人手呢。”</br> “想咋種就咋種，地皮不夠用，爺爺再給你買。”</br> 李淵拍拍自己的胸脯，“只要你有需要，爺爺就是踹皇帝幾腳，也給你滿足了。”</br> 好吧，你是皇親你牛逼。</br> 秦長青默默盤算了一下，“爺爺，你是李二陛下的叔叔吧？”</br> “嗯對，親叔叔，小時候爺爺我總揍他！”</br> “……”秦長青：果然，也是個狠人。</br> “那你買地、圈地，順帶著雇人種草。人手我現在也沒有，但錢財方面，我無條件支持。”</br> “那就妥了！”</br> 李淵心滿意足，之前老李委派了常涂親自到了李家莊，李淵沒死這件事，常涂是知情人之一，和李淵詳細的說了養馬場的事情，李淵當即點頭答應。</br> 雖然說李淵是“被死亡”，可好歹也姓李，好歹也是李世民的親爹。</br> 玄武門那檔子事情，上次爺倆兒也已經說開了，沒什么心結了，不幫兒子打天下幫誰？</br> “也巧了，爺爺也有匹戰馬，你幫爺爺瞧瞧？”</br> 李淵也想心理踏實一點，見識見識，別到最后鬧出來大烏龍。</br> “行吧。”</br> 秦長青拿起四片打好的馬蹄鐵，又抄起兩個馬鞍，走出了鐵匠鋪。</br> 讓柱子把馬固定好，平日里弄驢蹄子就是在鐵匠鋪練手的。</br> 一半的戰馬，如果沒有經過訓練的，一定會反抗，可經受過訓練的戰馬則不同，不抗拒和人在一起。</br> 看了一眼戰馬，秦長青心疼的不要不要的。</br> 馬蹄子上的角質，都很長很長了，走路也微微帶著一點瘸拐。</br> “爺爺，你就是這么養馬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