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穎達完全誤會了秦長青的意思,秦長青的意思是將來我出門,遇到找麻煩的,是不是能直接啪啪啪的打對方的臉。</br> 可老孔認為,秦長青是尊師重道,“怎么說呢……按照你現在的輩分,恐怕那群老家伙們,見到你也要稱一聲師弟,至于年青一代,有的都要稱呼你師叔祖了。”</br> “那就好了。”</br> 秦長青明白了,這就是輩分的重要性,以后和文人吵架,也不用一招鮮的問候別人祖宗了,外掛一開,誰不跪下?</br> 大狗還得看主人呢,更何況還是大儒孔安的弟子,孔穎達欽點的師弟?</br> 但凡以后孔圣人第32代傳人的身份一亮……嘿嘿,就問你服不服?</br> 就算是五姓七望對書院動手又如何,惹急了,老子就把孔圣人的畫像往大門口一掛,在傲嬌的吼上一句:“來啊,互相傷害啊!”</br> “師兄,師弟還有個不情之請。”</br> “說來聽聽!”</br> “師弟想請師兄給書院題字,作為將來書院的院訓,并作為書院學生,日后的行為準則。”</br> “好,既然你之前寫了八個字,師兄在送你八個字。”</br> 陳宵賢立刻磨墨,孔穎達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八個大字:博學慎思,明辨篤行!</br> 同時,取出來一方印信,蓋上了自己的名字。</br> 這八個字的典故,出自《禮記·中庸》,原文如下:</br> 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br> 有弗學,學之弗能;有弗問,問之弗果。</br> 有弗思,思之弗得;有弗辨,辨之弗明。</br> 有弗行,行之弗篤,弗措也。</br> 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br> 果能此道矣,雖愚必明,雖柔必強。</br> 大概意思就是,學習要廣泛涉獵,有針對性地提問請教,學會周全地思考形成清晰的判斷力,用學習得來的知識和思想指導實踐。不管是學習知識也要,還是學習各種生活技能也罷,都需要反復的訓練,哪怕是資質愚鈍一點,那就多學幾次,也會變得聰明的,哪怕是柔弱的人,也會變得強壯有力。</br> “謝師兄,師弟定當謹記這八個字,并將書院發揚光大。”</br> 秦長青說玩,杜正倫也開口了,“長青,我每月還有十日的公休,閑暇之余,也來幫你授課。我擅長的是行文,那就不參與正課,就給學生們講講如何寫出好的文章。”</br> “我每天也有十日的公休,就像之前所說,學生們的擊劍課程,段某包了。”</br> 段倫說完,看向周樺驄,周樺驄一臉懵,“周某才疏學淺……這樣,我不來上課,我給他們講一講為官的趣事,如何?”</br> 瞬間,皆大歡喜。</br> 秦長青立刻邀請眾人前往秦家莊,陳宵賢還有課業,自然是不能去的。</br> 秦長青也知道,課業不能耽誤,就讓他在課業結束之后,帶著全部的教學先生,前往府里赴宴。</br> 回到了秦家莊,秦長青拿出來一本《教育實策》,遞到孔穎達的手里,“師兄,這是清華書院未來發展規劃。</br> 現如今,只開設大中小三個班級,教育僅限于四書五經六藝,文字、算數、法理,因為現在學子少,所以開設的學科不多。</br> 既然拜入了孔圣門下,也不能藏著掖著,希望此法對孔家書院,也有用處。”</br> 孔穎達拿在手里,仔細的研讀,其實就是后世的九年義務教育理論,看得孔穎達是津津有味。</br> 最終,孔穎達對著秦長青豎起了大拇指,“天下學子,有救了,真的有救了!這本書能否借我一本?”</br> “師兄,印出來很多本呢,在做的各位都有。”</br> “……”</br> 孔穎達等人:秦氏印書局,果然不同凡響。</br> 可就在眾人準備暢飲的時候,一名部曲急匆匆跑過來,“主家不好了,夫人在長安城被龍武衛圍了。”</br> “什么?”</br> 秦長青頓時一皺眉,“李承乾的人?”</br> “不是,是蔡文豪和漢王李元昌。”</br> “怎么回事?”</br> “夫人前些時日偶得一本即將失傳的樂譜,就讓印書局印了五百本,誰知道漢王李元昌去了書店,要十吊錢就把全部樂譜都給買走,就起了沖突。獨眼龍出手教訓了一下李元昌,原本以為事情就結束了,誰知道李元昌帶著二百龍武衛圍了書坊。”</br> “也就是說,動手之前,不知道對方是漢王李元昌是不是?”</br> 秦長青一琢磨,自己家占理,沒啥事兒。</br> 再加上大家都是皇親,別說是李元昌了,就算是李承乾去了也沒啥事兒。</br> “是的,主家。”</br> “夫人怎么說?”</br> “夫人讓鳳兒去找云麾將軍李銀環了。”</br> “回去告訴李銀環,夫人少了一根毫毛,一把火燒了漢王府!”</br> “主家,您不去?”</br> “我就不去了,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李銀環這個云麾將軍也別做了。”</br> 周樺驄起身,一臉無奈,“長青啊,你們先喝吧,我得過去看看了。這個李元昌……本官早想收拾他了,仗著自己和太子殿下走得近,仗著自己是皇親國戚,胡作非為慣了,這次本官也要滅滅他的威風。讓長安城的勛貴和百姓們看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br> “酒局隨時都可以,畢竟出動了龍武衛,那可是東宮士卒,恐怕事情不小,長青,咱們以后在聚,你也快去看看,別出什么意外。”</br> 孔穎達也開始勸說,“我也去,我和老段都是太子的老師,說話還有點分量,想必龍武衛也不會為難印書局。”</br> 在眾人勸說之下,秦長青讓人準備了馬車,直奔印書局。</br> 此時的李承乾,一臉興奮。</br> 自己的叔叔,漢王李元昌被人錘了,還是秦氏書坊的部曲,大感興奮。</br> 尤其是李元昌被打的鼻青臉腫,哭訴的模樣,更是讓李承乾找到了對付秦長青的辦法。</br> 再加上,李元昌這個人顛倒是非黑白,更是讓李承乾覺得自己占理。</br> 所以,立刻欽點了二百名東宮護衛,東宮的護衛以龍武衛為主,都是精兵強將,眨眼之間,就包圍了秦氏書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