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丘神績有什么關系？”李世民不解的問，“丘神績還能倒賣軍械嗎？”</br> 丘行恭聽聞，臉刷的一下就白了，額頭上豆大的冷汗像雨點一樣落在地上。</br> “請陛下明察！”</br> 老程對著李世民一叩首，“陛下，臣殺人行的是軍法，就算是大理寺有治罪與臣，臣也毫無怨言。但臣請陛下，還戰死者一個公允！”</br> “你先起來！”</br> 李世民眉頭緊鎖，目光犀利的看向丘行恭，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說出口。</br> “樂兒！”</br> 李世民招呼一聲，常樂急忙對著李世民一躬身，“陛下，奴婢在！”</br> “內侍省也匯同三司會審。”李世民頓了頓，“此事，涉及甚廣，知節暫時交給你了！”</br> “奴婢遵旨，一定照顧好程老公爺！”</br> “盧愛卿！”</br> 李世民看向了盧俊義，“你們御史臺的御史大夫，一直告假？”</br> “陛下，鄧大人年事已高，今年六十有八，三次請辭，陛下都沒批復。”</br> “朕批了，一會兒讓樂兒過去鄧愛卿府上傳旨。從此刻開始，你擔任御史臺御史大夫，統領御史，監督、協助三司辦案！”</br> “臣，遵旨，謝陛下提攜！”</br> 御史臺，中國古代官署名，是東漢至元朝設置的中央監察機構。秦漢以御史負責監察事務。</br> 隋唐五代宋金元歷代沿置，行政監察機關，負責糾察、彈劾官員、肅正綱紀。</br> 李世民當皇帝的時候，御史臺僅僅風聞奏事，有審案的權利，沒有判決權力。</br> 在御史臺設置臺獄，受理某些特殊的訴訟案件。</br> 設受事御史一員，以御史充任，每日一人輪流受理詞訟。</br> 御史臺一般設有御史大夫一人，從三品；御史中丞二人，正五品上。</br> 大夫掌以刑法典章糾正百官之罪惡，中丞為之貳。</br> 下面還有三院：一是臺院，侍御史隸；二是殿院，殿中侍御史隸；三是察院，監察御史隸。</br> 凡冤而無告者，三臺詰之。三臺分別是御史大夫、中書舍人、門下侍郎。</br> 大事奏裁，小事專達。凡有彈劾，御史以白大夫，大事以方幅，小事署名而已。</br> 在朝會的時候，百官齊立，御史臺會派出兩個人押班。</br> 如果把朝會比喻成足球場，那押班的就是裁判員，專門檢舉大殿上不法者和不敬者。</br> 如果發生互噴事件、打架斗毆事件，他們也會負責記錄，并算在政績考核的扣分項上面。</br> 盧俊義做了一輩子的大老二，現在終于轉正了，也算是得償所愿了。</br> “盧愛卿，朕給你的是代任之職，你要好好的監督三司，主持公允。”</br> “如果丘神績有罪，程知節就算是執行軍法，但未經上報私自斬首，也是過錯！”</br> “如果丘神績無罪，程知節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按照大唐律疏，是殺還是流放，必須嚴苛執行。”</br> “朕，絕對不會偏袒任何人，但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br> 李世民的目光有落在丘行恭的身上，“通敵叛國，販賣軍火，往小了說也是誅九族的罪！”</br> “陛下，臣……臣……”</br> 丘行恭懵逼了，徹底懵逼了。</br> 深吸了一口氣，“陛下，臣相信三司會審，相信陛下也不會任由兇手逍遙法外。老臣這就回去好生安葬犬子，就此告退。”</br> 李世民正要說人死不能復生，要給丘神績一點追封，但很快閉嘴了。</br> 但凡丘神績真的倒賣軍械，那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面？</br> 看著丘行恭離開，李世民狠狠瞪了秦長青一眼，“我不管是不是你攛掇知節行兇的，但朕警告你，查案其間，你要敢和丘家起沖突，老子不光收回你所有賞賜，老子還要給你抄家！”</br> 秦長青一臉懵逼：和我有啥關系？你口口聲聲出海，可屁股始終不挪窩，我說啥了？</br> 杜正倫這時候開口了，笑瞇瞇的看著秦長青，“長青，陛下的意思是，現在丘行恭已經被仇恨蒙蔽眼睛了，本身他又是個暴虐的漢子，萬一你一刺激他，他沒準就會干出點什么發瘋的事情出來。所以啊，你千萬別刺激他，千萬要記住，別刺激他！”</br> “……”</br> 秦長青表情一怔：你這又是啥意思？難道你說的是反話，讓我故意去激怒他？</br> 盧俊義、裴俊、周樺驄、李道宗等人狠狠瞪了杜正倫一眼：你一個寫起居注的，添什么亂？</br> 正午，日頭正盛！</br> 老程頂著炎炎烈日，被帶去了飛騎司。</br> 常樂讓人給老程準備了一間牢房，整理的干干凈凈。</br> “老公爺，這是飛騎司的死牢，即刻斬首的人才能來這里。”</br> “周圍沒啥人，倒也安靜，需要什么您就和下面的人說，我都交代完了。這段時間，您老就暫時委屈一下。”</br> “大理寺、刑部俺老程是常客，沒事兒。”老程頓了頓，“樂兒啊，人俺老程砍了，你和太子殿下可要抓點緊，別把俺老程扔在這。”</br> “老公爺放一萬個心。”</br> “嗯。”老程點點頭，狠狠一拍大腿，“補給船，你快帶人把俺老程的補給船整理一下，貨物分成三分，兩份是給陛下和皇后的，一份是太子殿下的。”</br> “好，我稍后就過去。老公爺，還有什么要交代的？”</br> 老程撓撓頭，然后小聲的問常樂，“樂兒，你說我砍了丘神績，是不是就把收復沖繩島的功勞功過相抵了？”</br> “可問題是，丘神績真的有罪，你就沒罪了呀。”</br> “……”老程一愣，“那你幫俺老程加一條，就說俺老程殺降了！”</br> “這……”</br> “愣著干啥，就這么干了，一定要讓俺老程帶點罪名。樂兒啊，俺老程家一門四爵了，長子處默、二子鐵柱、三子處亮、還有俺老程，全都有爵位，倆媳婦誥命，一個兒媳婦誥命……很多人都盯著呢。”</br> “奴婢記下了！”</br> 常樂離開，很快有人送來一直燒鵝，還有幾個小菜，一壇老酒。</br> 臨近下午，常樂來到了紫宸殿。</br> 兩份禮單擺好，“陛下，這是盧國公程知節帶回來的禮單，請陛下過目！”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