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問你們,如果下輩子,國家需要,你們還會把兒子送上戰場嗎?”</br> “會!”</br> 兩位老漢擲地有聲,“家里的太平,總歸有人要去守著,守住了就是英雄!真正的大英雄!”</br> 李治讓人準備了兩個小攆,讓兩位老漢坐上。</br> 舉行了祭天大典之后,所有人對著李治參拜,高呼萬歲。</br> “朕,登基的第一件事,軍制改革!”</br> 李治站在高處,環視群臣,“取消府兵制,改為募兵制。國家從此刻開始,只培養職業軍人。”</br> “長安,巴掌大的地方,卻有京城十二衛,六十余萬人……太多了,朕不需要那么多人保護,朕也不是膽小怕事之人。京城十二衛,只保留羽林衛、左右武衛、龍武衛。巡城衛打散編制,分派到各地,在提點刑獄司任職。”</br> “其余八衛進行嚴格篩選,擇優錄取。所有月俸糧餉,和右領軍相同!”</br> “竇孝詹,從即刻開始,你右領軍改成京兆府軍區。八衛改制從你右領軍做起!”</br> 新皇登基第一件事就軍隊改制,那接下來的一切將更加嚴峻。</br> 五姓七望的官員們全都看向長孫無忌,長孫無忌直接把他們給無視了。</br> 次日朝會。</br> 長孫無忌請辭。</br> 決定離開京城,去找李世民。</br> 李治卻把長孫無忌的請辭給駁回了。</br> 答應長孫無忌,李世民下次出海,一定放他走。</br> 現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不放他離開。</br> 講道理啊,長孫無忌也是一代名相,他自身的能力還是很強的。</br> 無非就是站錯隊了而已,但凡他有一個小失誤,正史里面,李治都不能干掉他。</br> 完全是避開了所有的正確選項。</br> 隨后,內閣制推向歷史舞臺。m.</br> 李治只掌握軍權,把國家分成數個軍區。</br> 軍權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其余的事情交給內閣。</br> 經過一番推選,長孫無忌成了首席內閣大臣。</br> 馬周、岑文本、褚遂良等人甘愿推選長孫無忌。</br> 老狐貍也老了,他們還年輕,算是滿足一下老狐貍位極人臣的心愿。</br> 朝會結束,長孫無忌去了紫宸殿。</br> 在殿外,擺滿了數十個大木箱。</br> 長孫無忌噗通跪在李治面前,“陛下,老臣有罪!”</br> “后面的箱子里面,是老臣這些年和關隴豪門勾結的證據,還望陛下從重處罰。”</br> “舅舅!”</br> 李治上前扶起長孫無忌,雖然心理很不情愿,但畢竟是親舅舅。</br> 秦長青以前總想著弄死老狐貍,但后來秦侯爺的心思也變了,哪個朝代還沒幾個官迷了?</br> 長孫無忌罪不至死,就沖他的能力,也不能讓長孫無忌早早的離世。</br> 甚至是還經常勸李治:當舅舅的不仁,做外甥的不能不義。</br> 扶起長孫無忌,李治看向常樂,“全燒了吧。”</br> “喏!”</br> 常樂讓人取來火油,當著長孫無忌的面,把所有的證據全都銷毀了。</br> “陛下,這是……”</br> “父皇一直都不猜忌你,朕也不會猜忌你。”</br> “舅舅,說到底咱們還是一家人啊。”</br> “一家人,不能反一家人,父皇那真心待你,朕也會拿真心待你。”</br> “他們愛怎么說外戚專權,就讓他們說去吧,做外甥的可以不信親叔叔,但必須信親舅舅。娘親舅大,您老說對吧?”</br> “陛下,老臣……”</br> 長孫無忌哭的聲淚俱下。</br> 講道理,老狐貍一直都沒啥謀反之心,他就是個官迷,他就想權傾朝野,他就想一人之下。</br> 那就滿足他好了,反正成立內閣,又不是他一個人說的算,是整個內閣說的算,并且內閣是投票制,不是權傾朝野就可以為所欲為的。</br> 說白了,首席內閣就是個名頭,就是故意給老狐貍的名頭,為的是讓老狐貍死心塌地的賣命罷了。</br> 李治讓人準備了晚宴,“舅舅,外甥有一事相求。這事兒要交給許敬宗恐怕會死很多人,我想兵不血刃就把事兒辦了。”</br> “陛下。”長孫無忌放下酒杯,自然知道李治說的是什么,“陛下是想立雙后,還是一后。”</br> “舅舅覺得哪個比較好?”</br> “立雙后可以穩住王家,立一后恐怕關隴會施壓……”</br> 老狐貍沉思了許久,“陛下,臣可以去一趟關隴,但陛下要做最壞的打算。”</br> “最壞的打算有多壞?”李治問。</br> “立雙后!”</br> 長孫無忌說完,李治哈哈大笑,“舅舅,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來,外甥敬你一杯!”</br> 長孫無忌喝了不少酒,離開了紫宸殿。</br> 坐上馬車通通風,略微沉思了一下,馬車停在了盧國公府。</br> 老程雖然已經滿頭白發,但依舊是精神抖擻,在教孫子程伯獻耍斧子。</br> 見到了長孫無忌,老程擦擦汗,讓孫子去后院玩耍。</br> 孫子對著長孫無忌躬身施禮,“見過趙國公。”</br> “好好好。”長孫無忌笑瞇瞇的拍拍程伯獻的肩膀,“這幾日怎么沒去陪李弘?”</br> “殿下進日在進學,孔穎達大學士出了一套試卷……”</br> “所以,你偷偷跑回來的?”</br> 程伯獻一愣,瞪了長孫無忌一眼,慌亂的看看老程,撒丫子就跑。</br> “爺爺,我去陪殿下進學!”</br> 程伯獻跑出府門,使勁拍拍胸口,長出了一口氣。</br> 恰好,看見了長孫無忌的孫子出來遛鳥。</br> 程伯獻上前拉住長孫韌,“你在干什么呢?”</br> 長孫韌一臉懵逼,舉了舉自己的鳥籠子,“我在遛鳥啊。”</br> “誰特么讓你在朱雀大街遛鳥的?”</br> 程伯獻一立眉,一巴掌拍掉長孫韌的鳥籠子,用腳狠狠踩了幾腳。</br> 里面的畫眉鳥叫了幾聲,拍動翅膀飛走了。</br> 哇!</br> 長孫韌就哭了,那叫一個撕心裂肺。</br> 砰!</br> 程伯獻對著長孫韌的屁股就是一腳,“你給我憋回去!”</br> “嗚嗚,我……我……”</br> “在哭我弄死你!”</br> 程伯獻一臉兇神惡煞,指了指鳥籠子,“誰把你鳥籠子踹碎的?”</br> “你……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壞的。”</br> 嗯,程伯獻點點頭,“回家的時候告不告訴家長?”</br> “不告訴,不告訴,就是鳥不叫了,我一生氣,就踹碎了鳥籠子……”</br> “小子,你很識相!”</br> 程伯獻說完,掏出來一張折的整整齊齊的試卷,有遞給他一支炭筆,“來來來,幫我答出來……</br> 不然,孔先生打我幾板子,我就加倍打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