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姓七望之所以牛逼的原因之一，就是朝堂。</br> 像盧承思和王晦這樣的，頂著各大文館學士帽子的，更是多不勝數。</br> 如果對方是散沙一盤，倒是無所謂，可問題是，五姓七望之間都是通婚的，而且把皇族排除在外，根本不和皇族通婚。</br> 不然李承乾，娶的太子妃肯定是五姓七望的人，而不是那個蘇氏女了。</br> 可以說，五姓七望就是個無縫的蛋，根本叮不下去嘴。</br> 好在掛逼秦長青的出現，讓老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br> 對峙，也不是什么簡單的對峙，搞得也十分隆重，自古詩酒不分家，小廣場準備了酒席，大家入座之后，可以像是露天野炊那樣對酒當歌。</br> 當然了，能入座的全都是有身份的人，看熱鬧的依舊是看熱鬧的，只有站在后面加油、吶喊、助威的份兒。</br> “秦長青，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跪在我們兩家面前道歉，賣身給盧家，我們就放過你！”</br> 盧承思瞥了一眼秦長青，一副瞧不起的模樣，從書案上拿起兩本詩集，“這兩本詩集里面，就有你抄襲的詩詞。如果你不道歉，我就讓天下文士們都知道，你是一個卑鄙、齷齪的無恥小人！”</br> 盧承思說的那叫一個痛心疾首，那叫一個聲淚俱下，就連一旁的王晦都感覺，這個謊話是真的了。</br> “咦？”</br> 秦長青掃了一眼盧承思和王晦，“不是盧赤松、王績和我對峙嗎？他們人呢？不會自己不敢出來，派兩個傻兒子來的吧？”</br> “你……”</br> 盧承思和王晦的嘴角一抽，險些氣到吐血，“家父已經去世多年，你修逞口舌之快！”</br> “呀，死了啊！”</br> 秦長青一副驚訝的模樣，“那你們咋不把你們爹的棺材板掀開，把尸體也拉過來啊，讓他們看看你們道貌岸然的無恥嘴臉啊？”</br> “我……”</br> 一句草泥馬，憋在盧承思和王晦的嗓子眼，半天半天噴不出來。</br> 這尼瑪的何等人渣，能說出這么畜生的話語？死去多年的人了，難道還讓我們去刨了自家的祖墳不成？</br>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們冤枉我抄襲死人的詩詞，可死無對證了怎么辦？”</br> 秦長青嘆了一口氣，“要不，你們還是刨了自家的祖墳吧，萬一你們爹被氣醒了，你們也能磕幾個頭，孝順孝順不是？”</br> “哈哈哈！”</br> 程處亮放聲大笑，“盧承思，王晦，你們不好意思下手沒關系，俺小程手里有一千人馬，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刨了你們倆家的祖墳。你們放心，分文不取，我們游騎衛做好事不留名！”</br> “你……你……豎子，爾敢……”</br> 盧承思和王晦兩個人的臉瞬間就紫了，憋屈、無助的感覺在心底生出，偏偏又對秦長青沒有任何辦法。</br> 盧家和王家的族人們，也是臉色鐵青眼神冰冷，恨不得直接把秦長青給剝皮抽筋，剁碎了喂狗。</br> 到底是王晦的歲數有點大，很快冷靜下來，強壓著怒火，對著秦長青冷喝，“秦長青，盧家和王家，是名滿天下的大家族，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br> “呵呵！”</br> 秦長青冷笑連連，“給我安上抄襲死人的罪名，你們也夠不要臉的了。怎么回事，你倆心理沒點逼數兒嗎？”</br> “我們清楚就是你抄襲的！”</br> “對，就是你抄襲我們盧家老祖的詩詞！”</br> “秦長青，抄襲盧家的還不算，居然去抄襲王家的，要知道王績老先生開始五言的創始人！不要碧蓮！”</br> “好，既然你們說我的長青詩集是抄襲的，那我問你們，為啥他們沒死的時候，這些詩詞沒有名動天下呢？反而我寫的，足足賣了二十萬貫？”</br> “家父淡泊名利，不屑用自己的詩詞賺錢，只想把這些詩詞留作家教之用，不行嗎？”</br> 盧承思說完，王晦也急忙表態，對著秦長青冷言冷語的諷刺。</br> “我就是覺得，死人也能作詩，挺稀奇的。”</br> 秦長青一笑，帶著期待的目光看著盧承思和王晦，“難道你們死去的爹，給你們托夢了？”</br> “你放屁！”</br> “秦長青，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們先人，休怪我們回到關隴，刨了你們家的祖墳，砸了你們家的祠堂！”</br> 盧承思和王晦咆哮連連，言語恐怖、囂張至極。</br> 對于五姓七望的尿性，秦長青是知道的，披著道貌岸然的偽善外套，一副清高的樣子，實際上盡做齷齪至極的損事兒。</br> 秦家一百多口子人，怎么死的？不就是因為資助了平陽公主李秀寧和娘子軍在中原打仗嘛。</br> “盧承思，王晦，秦家祠堂是陛下下旨修建，祖墳是陛下下旨修葺，你們這說的話，那就是沒把陛下放在眼里了，忤逆圣君是殺頭的大罪。”</br> 秦長青也不生氣，看了看大理寺卿裴俊，“裴大人、孫大人，您二位是大理寺的主事人，不知道忤逆圣君，要刨了皇帝御賜祠堂，是什么罪名啊？”</br> “誅九族！”</br> 裴俊冷眼看著盧承思和王晦，“你二人既然舉報秦長青抄襲，那就說抄襲的事情。在敢妄談刨了別人家祖墳的事情，老夫立馬把你們拿下，送進大理寺的死牢。</br> 另外，秦家祖墳、祠堂，在閻立本帶工部人員修葺完畢之后，但凡有個刮碰損壞，老夫都算在你們頭上！”</br> 我操！</br> 偏袒，這不是明顯的偏袒嗎？</br> 憑啥秦長青就可以罵我們祖宗，我們就不行？</br> 盧承思和王晦頓時感覺心里委屈，十分委屈。</br> 心里更是暗暗發誓，罪名給秦長青都羅列齊全了，只等著秦長青賣身于盧家，到時候就是秦長青的死期。</br> “既然你們說我抄襲的話，就賣身給你盧家。但是我要是能證明沒抄襲，你們怎么辦？”</br> 秦長青沉聲問完，盧承思和王晦愣住了，這個事情……壓根就沒想過啊，更何況，太子李承乾給他定的罪名，也根本不會輸啊！</br> “你說怎么辦？”</br> 盧承思和王晦咬牙切齒的看著秦長青。</br> 不管秦長青提出什么樣的條件，他們都會對答應，反正秦長青輸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到時候，就可以隨便報仇，隨便蹂躪秦長青，讓他生不如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