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br> 柱子丟出幾枚爆破筒。</br> 轟隆幾聲巨響,人仰馬翻!</br> 部曲們攥緊了手中的長刀,只等著剩余的戰馬沖到近前。</br> 雖然說很久不上戰場了,可殺人的手藝卻一點都不生疏,目光始終盯著戰馬,平靜對待。</br> 三十步!</br> 柱子又丟出去幾枚爆破筒,炸傷了幾名騎士。</br> 可對方的速度依舊不減,柱子將爆破筒一枚枚拋過去,一陣陣爆炸聲響徹天際!</br> 就在戰馬逼近之后,瘸子一聲暴喝:</br> “斬!”</br> 瘸子抬手,獨眼龍盯準了最近的戰馬,躲開致命的馬槊,直接斬斷馬腿。</br> 距離太近,爆破筒就不管用了,但瘸子看得出來,這群人是奔著柱子來的,似乎要置柱子與死地。</br> 部曲都是程家莊挑出來的部曲,柱子是老程的干兒子,絕對不會讓柱子出事。</br> 曾經,作為親衛,他們保護老程是職責,現在做了部曲,保護秦長青、保護柱子是新的職責!</br> “進!”</br> 瘸子依舊在冷靜的指揮。</br> 步兵對騎兵,其實戰法很簡單,要么是斬馬腿,要么是硬碰硬。</br> 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無非舍生忘死,蓄力一擊,以命搏命罷了。</br> 瘸子雖然拄著拐,可身體卻十分靈巧,用拐拄著地面身體凌空躍起,另一手揮刀:凌厲,悍勇!</br> 噗嗤!</br> 僅僅一招,一名騎士慘叫一聲,被斬落馬下。</br> 對方似乎也預知到,這群人有點棘手,紛紛停住戰馬,忌憚的看著這群部曲。</br> “爾等何人?”</br> 秦長青仗劍,目光陰沉,“清河公主封地,豈是你們想闖就闖的?”</br> 可對方根本沒說話,為首之人抬起手,“散!”</br> 二十多人立刻散開,將這群人圍在中央,目標似乎很明確,那就是干掉柱子。</br> “柱子!”</br> 秦長青伸手一拉,把柱子護在自己身邊!</br> 嗖!</br> 為首的騎士伸手搭弓,一支利箭破空,直奔柱子的胸口,秦長青長劍一揮,斬斷了利劍,柱子借機也從地上,撿起來一柄騎兵刀。</br> “殺了程鐵柱,賞萬金!”</br> 為首之人,沒想到秦長青反映如此迅速,立刻下了死命令,那就是要了程鐵柱的命!</br> 全都是行伍出身,不光秦長青看出來了,瘸子等人也看出來了,這群人絕對是經歷過真正廝殺的人。</br> “變!”</br> 瘸子又是一抬手,錐形陣變成了圓形陣,將秦長青和柱子護在中央。</br> 撕破臉皮了嗎?</br> 秦長青的眼睛里冰冷一片,目的很明確,殺了柱子。</br> 一切都是柱子在小清河搞出來的,看樣子不光是李承乾,就連五姓七望也坐不住了。</br> 這也是,唯一的解釋,拼命的騎著戰馬沖進小清河封地,除了李承乾和五姓七望外,誰還有這么大的膽子?</br> “狼煙!點狼煙!”</br> 床下面,二花用力推桌子卻推不動。</br> 老李不明就里,挪開桌子,發現二花手里拿出來一支爆破筒,“老爺,這里通后院,點著了對著空中就好!”</br> 老李接過爆破筒,跑向了后堂,觀察了一陣之后發現無人,立刻點燃手里的爆破筒,嗖的一聲,一個紅點竄向空中,最后炸開。</br> 緊接著,老李回屋,關上后門,找來柜子,頂在門上。</br> “速戰速決,他們叫幫手了!”</br> 外面,為首之人一聲令下,騎士們一抖韁繩,戰馬向后退了一段距離,就準備沖刺。</br> “獨眼龍,擒賊先擒王!”</br> 瘸子又是一聲暴喝,就看見獨眼龍瞬間竄向為首之人,一腳踹在了馬肚子上。</br> 為首的騎士揮舞手中的馬槊,掃向獨眼龍,卻打空了。</br> 就在疑惑的時候,發現獨眼龍順著馬肚子下面鉆過去,沖向另外一名騎兵,騎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獨眼龍一刀砍落馬。</br> 抓過對方的馬槊,獨眼龍翻身上馬,策馬向外跑去。</br> 跑出去大概五十米左右,調轉馬頭,高舉手中馬槊,仰天長嘯,“殺!”</br> 嗯?被騙了?</br> 為首的騎士一愣神,在看看獨眼龍,徹底驚為天人。</br> 一人一騎,就敢沖擊他們這只騎兵,讓這群騎兵立刻收起來輕視之心。</br> 面前這群老殺才,看起來是老弱病殘,可真打起來,全都是狠角色,相對于外面被殺死的龍武衛軍卒而言,他們才是真正的龍虎豹!</br> 噗!</br> 馬槊刺穿一人的小腹,獨眼龍雖然躲過致命一刀,可大腿卻被馬刀劃開一刀缺口,鮮血橫流。</br> “程海、程風、程武、程國,奪馬!這群瓜慫馬術很爛!”</br> 瘸子說完,又有四人脫離戰陣,從四個方向沖向騎兵,很快就奪下馬匹。</br> “合!”</br> 瘸子吼完,剩下的部曲們收攏陣型,相互之間只有一步之遙,一眼看去,不光是什么角度,箭矢都不會傷害秦長青和柱子分毫,這群人是用自己的命保秦長青和柱子的命!</br> “駕!”</br> 為首之人臉上露出狠辣之色,策馬沖向瘸子,其余騎兵也是一樣,他們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柱子必須死!</br> 雖然說,要死戰,還要保護秦長青和柱子的安危,有點讓瘸子等人束手束腳,可對方連續兩次沖刺,陣型都被瘸子等人打亂。</br> 誠如瘸子所言,這群人的騎術真心不咋地。</br> 獨眼龍等人也快速聚攏,一人一騎沖刺和五人五騎的沖刺,那可就是兩種概念了。</br> “退!”</br> 瘸子等人護著秦長青和柱子,改變了方向不斷的向一側撤退,爭取給獨眼龍等人留出沖刺的空間。</br> 為首的騎士,怎么能給瘸子這樣的機會,在次搭弓,一支箭嗖的一聲射向柱子,距離太近根刀劍根本磕不飛,程利向左一側步,箭矢瞬間貫穿肩甲。</br> 但程利依舊是一聲不吭,掰斷箭桿,始終保持著軍陣的陣型,對這群騎兵怒目而視。</br> 也絲毫不顧忌肩膀上流淌的血,犀利的目光,宛若地獄走出來的殺神,讓敵人都感到深深的恐懼和窒息。</br> 獨眼龍等人在奔跑了一段距離之后,快速調轉馬頭,策馬沖擊對方。</br> “主家、小少爺,準備好,咱們要反擊了!”</br> 瘸子穩住陣型,待獨眼龍等人再一次沖散對方的騎兵之后,一聲怒吼,“進!斬馬腿!”</br> 算上秦長青和柱子,一共七個人,瘸子在最前面,少了一條腿也絲毫不比別人慢,瞬間扎進人群,手里的刀紛紛砍向馬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