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為什么不直接找秦長青?”</br> “我拒絕過的事情,不想被反過來打臉,大姐應該明白我的心思。”</br> “小姐,那烏水房不放人怎么辦?”</br> “那就告訴他們,不給人,程知節前往安北都護府,就會直接繞道烏水房!”</br> “小姐,親信很難,咱們這里幾乎都是老太爺的人……”</br> “那就找崔靜浩,讓崔靜浩入烏水房!”</br> 啊?</br> 管家一臉懵逼,“小姐,崔靜浩、崔德父子已經背叛了崔家,去了之后……”</br> “老家的人不是傻子,這個檔口誰敢動他們父子?尤其是去接懷義的。”</br> 崔穎揉了揉太陽穴,“但凡他們敢動崔靜浩、敢動我兒子……</br> 那就準備迎接我的怒火!</br> 冤有頭債有主,誰動我兒子我讓誰償命,就是老爺子也不行。”</br> 似乎緩解了一下頭疼,崔穎的眼睛釋放一陣寒芒:</br> “算了,你帶隊去長安吧,別人我不放心。</br> 到了長安地界之后,你去找一個人,他會幫你把消息送給平西爵爺府。</br> 你記得及時脫身,如果不能脫身,就躲進盧國公府吧,將來懷義去了,也有個照應……”</br> …………</br> 秦長青此時正在和李銀環吃飯。</br> 一臉好奇的看著李銀環,“鬼火這東西,是我鼓搗出來的。但是,我想不通,你帶著軍卒假裝陰兵的時候,用了什么法子,讓對方七竅流血了?”</br> “鬼魂作祟,沒幾個人信的,但是輔以特定的條件就不一樣了。人體很多脆弱的部位,當年我入陷陣營的時候,教給他們的是我們家的秘技,純粹的殺人技。”</br> 李銀環瞥了一眼秦長青,一臉鄙夷,就你這樣,還是個正八經的丘八嗎?</br> 面對李銀環不屑的眼神,秦爵爺就感覺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地侮辱。</br> “心脈四周,是很脆弱的。一擊而中,自然是七孔流血。就算是仵作驗尸,也查不出來根本原因。無非就是被不知名的外力擊中而死。陰兵過境、鬼火滋生,大家都會很自然的忽視很多細節的東西的。”</br> 幾句話說完,秦長青豁然開朗了,李銀環這個婆娘,還是很有東西了。</br> 剩下的就簡單多了,難題已經寫出來了,就看關隴集團怎么解了。</br> “關少軍抓到人沒有?”秦長青問。</br> “抓到了十多個,全都是死士,圍捕之后,全都自殺了,一個活口沒有。”</br> “清場,方圓五里,必須全都是自己人,你辛苦一點,給李恪做一次親衛,不能在祭拜的時候,讓李恪掛了。但是,小傷小患可以有!”</br> “明白!”</br> 吃過飯,秦長青發現李銀環沒走的意思。</br> “你還有事?”秦長青問。</br> “虞秀鸞……”李銀環話說了一半,突然臉一紅。</br> “我又不娶她,你提她做什么?”</br> “我的意思是,那個女人不好惹的。”</br> 李銀環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他們家是純粹的士族!”</br> “士族不好惹了?不好惹你就找個罪名把她抓了,杖斃在游騎衛。”</br> “我……”</br> 李銀環對著秦長青咬牙切齒了一會兒,狠狠一跺腳,離開了。</br> 高履行和長孫某此時正好在門外,看到氣急敗壞的李銀環,也是一陣懵逼。</br> 尤其是李銀環臉紅脖子粗的走出去,那還像是一個大將軍,分明是被調戲的小媳婦。</br> 進了正堂,對著秦長青一拱手。</br> “祭拜的流程都定下來了,現在的問題是咱們人手少,蜀王殿下的安危得不到保障。”</br> 高履行和長孫某十分擔憂,鬼火這檔子事兒沒人信的,就算是秦爵爺沒找他們,也知道這是秦爵爺搞得事情。</br> “他是皇帝的兒子,隨時要做好為國赴死的準備。這是他作為皇子應該有的爵位。”</br> 說話間,秦長青瞥向看門,突然發現有人影晃動,“當然了,畢竟是皇子,肯定是安全第一,本爵和他同行,就站在他旁邊,有危險本爵給他擋刀子。”</br> 李恪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對秦爵爺那叫一個感激涕零。</br> 講道理,帶人去晉陽行宮祭拜,李恪也害怕,當皇子的,尤其是能爭位置的,沒有那個不惜命的。</br> 但是吧,祭拜李家先祖,是沒毛病的,老李還活著怎么祭拜?</br> 于是,還得看咱秦爵爺的。</br> 人多力量大,昊天金闕至尊高天上圣真武佑民天君像,在陷空山不遠處的一個峽谷,橫空出世了。m.</br> 動靜鬧得很大,秦爵爺足足動用了六十多根大號的爆破筒,直接把一座小山給炸開一條巨大的豁口。</br> 身高兩米八五的昊天金闕至尊高天上圣真武佑民天君像,就屹立在這座山的缺口中。</br> 六十多根爆破筒同時引爆,也絕對是地動山搖,驚天動地了。</br> 當秦爵爺像模像樣的帶兵前往那座小山,看到了老李的道教雕像之后,大呼蒼天臨意。</br> 再一看雕像的背后,又有兩行金文:誰謂犬能欺得虎,焉知鯉不化為龍?</br> 金文是東周和春秋交替時候用的文字,為什么要用這樣的文字,因為那個時候神仙多啊。</br> 秦爵爺為此也是煞費苦心,為了給老李制造聲勢,臉都不要了。</br> 你以為這就完了,在雕像的后面,還升起徐徐青煙,縹緲神秘。</br> 陽光照射下,青煙之中,還散發著五彩霞光。</br> 李恪看得直蒙蔽,根本不知道秦長青是怎么做到的,看看身邊的申虛子。</br> 申虛子直接45度望天:我才不會告訴你,點著的是松香和碳粉呢。</br> 秦長青笑了笑,小聲嘀咕,“別問,問了性質就變了。”</br> 于是,在申虛子的帶領下,青云觀所有道人,離開開壇做法,準備恭請昊天金闕至尊高天上圣真武佑民天君入晉陽行宮!</br> 開壇做法的時候,肯定是要占卜一下的。</br> 申虛子拿出來龜甲和銅錢,搖晃了幾下,銅錢落地。</br> 申虛子臉色一僵,但很快又笑的如沐春風,從兜里掏出來一塊兒龜板。</br> 用火燒龜板,是最原始的占卜。</br> 因為龜殼上面的紋路很奇特,分為三大格,旁邊還有24小格,這和八卦中的理論剛好契合,因此,龜殼也就是最靈驗的占卜工具。</br> 但當龜板上出現裂痕之后,申虛子又是明顯一愣,扭頭看看秦長青,“師叔祖,從風,立,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