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臉紅脖子粗,咬牙切齒的看著魏征,“朕沒錯,為什么要下罪己詔?”</br> “古往今來,凡大災之年,都是上天的懲罰,歷朝歷代的皇帝,都下過罪己詔,祈求上天的寬恕,還給國家國泰民安。”</br> 說完,魏征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臣,請陛下罪己!”</br> 魏征一跪下,身后的御史言官們,也噗通一下全都跪在地上,大聲齊呼:“臣,請陛下罪己!”</br> “魏徽,你不要欺人太甚!朕,沒罪!”</br> 可李世民的咆哮,卻沒有讓魏征等一眾御史言官屈服,而是接二連三的,更大聲的高呼,“臣等,請陛下罪己!”</br> “你們……”</br> 就在老李欲哭無淚,就在老李十分無助的看向文臣巨頭長孫無忌、房謀杜斷的時候,內侍走了進來。</br> “陛下,羽林衛中郎將李德鎧,有機密要事稟報,人奴才已經安排在了紫宸殿外等候!”</br> 呼……</br> 老李緊張憤怒的臉色緩和了許多,李德鎧最近都充當他們一家子的馬夫,如果是機密要事,那一定是和災情有關了。</br> “退朝!”</br> 老李站起身一甩衣袖,狠狠的瞪了魏征一眼,“罪己詔的事情,明日在議!”</br> 說完,老李倉皇的逃離了太極殿,直奔紫宸殿。</br> 長孫無忌、房謀杜斷相互對望一眼,心照不宣的,也全都去了紫宸殿。</br> 李德鎧一身粗布的衣裳,身上還披著蓑衣,和他爹李君獻一樣,李德鎧是第二個可以持械見歷史民的人。</br> “陛下,秦公子說某些人可以主動納糧!”</br> “什么?”</br> 老李騰的一下就竄了起來,“當真?”</br> “當真!還說,這件事只能與陛下您說。”</br> “房愛卿,隨朕去秦家莊。”</br> 老李說到這,又看看長孫無忌和杜如晦,“你們一起不?”</br> 說完,老李還附加了一句,“衣服料子不能太好。”</br> …………</br> 兩個精致的小瓷瓶,擺在長孫皇后面前。</br> 上面是瓶塞,打開之后,一抹清香撲面而至。</br> 長孫皇后深吸了一口氣,頓時就不淡定了,整個人也變得如癡如醉起來。</br> 一時間,臉上的喜愛,是掩蓋不住了,雙目炙熱的盯著小瓷瓶。</br> 秦長青接過李煥兒手里的大胖小子,大胖小子也不哭不鬧,歪著頭,開始上下打量秦長青,時不時的還發出一連串咯咯咯的笑聲。</br> 李煥兒騰出手,拿出一根羽毛,輕輕的在瓷瓶里點了一下,隨后在長孫皇后的耳后根一抖。</br> 微微有點發涼,但很快香氣彌漫。</br> 在屋子里轉了一圈,房間里都充斥著香水的味道。</br> 秦長青看到這一幕笑了,不管在任何年代,女人對香水,都沒有任何抵抗力的。</br> “岳母大人,這兩瓶香水,一瓶是茉莉味道的,一瓶是牡丹花香的,您喜歡哪一種?”</br> “啊?”長孫皇后一愣,“不全都是給我的?”</br> “……”</br> 秦長青尷尬的笑了笑,“都是送給岳母大人的,這個東西叫香水。可以有不同的味道,不光能持續散發香氣,還有驅趕蚊蟲的作用。”</br> “嗯。”長孫皇后滿意的點點頭,這個女婿很上道兒。</br> “但目前,還不能量產!”</br> “沒關系,飯要一口口的吃,我可以等的。”</br> 說到這,長孫皇后坐下來,“正巧啊,你說的那個什么饑餓營銷,我覺得不錯。現在,長安城內的貴婦們,早就對香皂垂簾三尺了。等香皂大規模生產之后,在弄這個香水。</br> 另外,最近弄了彩票局,手里也寬松了許多,投資的錢,我和你長孫姨娘出了。你最近屯糧,家里的錢也敗的差不多了。”</br> “謝謝母親!”</br> 說話間,老李到了,身后還跟著房玄齡。</br> 長孫無忌和杜如晦沒來,他們倆知道“某些人”代表的是什么,所以要準備一下,打好提前量,只等著收成之日就好。</br> 坐下來之后,老李嘆了一口氣,“賢婿啊,眼瞅著糧食越來越少了,國庫空虛,連皇帝都虛了,一旦朝廷的糧食不能滿足百姓需求,接下來,那可就是動亂和民變了……”</br> “長青啊,我在朝廷有點門道兒,我聽說,有人已經鼓噪皇帝去找五姓七望借糧了,但凡皇帝開口,臉面還往哪放啊!”</br> 說完,房玄齡嘆了一口氣,“五姓七望也放話了,糧食可以借給朝廷,但必須要重修氏族志,要把王氏、崔氏放在前面,隴西李氏放在末尾……哎……太過分了,連皇帝都欺負,這日子還怎么過啊!”</br> “放屁!李二陛下也是他們想侮辱就侮辱的?”</br> 秦長青聽聞,憤怒的站起身,“想讓隴西李家排在最后面,他們也配?陛下是萬人敬仰的天可汗,他們也配和陛下相提并論?”</br> 說話間,房玄齡和老李,在秦長青的眼睛里,都看到了一股子灼熱,一股子崇拜,那是對大唐的,更是對老李的。</br> “長青,氏族志這件事,高士廉已經提了好幾回了,現在五姓七望借著天災施壓,高士廉又上奏朝廷,要重修氏族志……”</br> 老李是不方便說的,所以這些事得房玄齡來說,“可有個解決的辦法?”</br> “有!”秦長青擲地有聲。</br> “什么?”</br> “天下本同源,大家都是炎黃子孫,為什么要在形式上分三六九等?”</br> 秦長青說完,找來筆紙,立馬揮毫潑墨。</br> 這是……</br> 不光是老李,就連房玄齡和長孫皇后、李煥兒都是一臉懵逼。</br> 五百多個姓氏,寫出來之后,也讓所有人位置震撼。</br> “在我大唐,已知的姓氏共有504個,其中單姓444個,復姓60個。”</br> 秦長青放下筆,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書法作品,“每四個字一組,讀一下看看,是不是很押韻?是不是很朗朗上口?”</br> 房玄齡嘗試了一下,頓時對著秦長青豎起了大拇指。</br> 但老李有點疑惑,“為何李字排在第四位?”</br> 秦長青淡淡一笑:</br> “這就是關鍵了。之前說,大家都是炎黃子孫,天下姓氏本就同源,源于軒轅時代。</br> 既然有人鼓噪陛下重修氏族志,那為何大唐天子不自己修撰?</br> 為何大唐天子,不自己昭告天下,姓氏本源,李家雖然皇家,但在姓氏排位上,與天下共進,天下姓氏排名不分先后。</br> 這下,你們覺得是百姓喜歡《氏族志》,還是喜歡這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