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好媳婦,就算是妻管嚴也無所謂的。</br> 薛仁貴就是最好的例子。</br> 當年三十歲入了老李的法眼,就是媳婦柳金華出的主意。</br> 現在要迎娶王寶釵,一樣是柳金華的主意。</br> 秦長青下意識的看看李銀環,就想起來自己的媳婦了:傳統美德,都是一脈相傳的嗎?大唐的女人,覺悟都這么高嗎?</br> 薛仁貴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但吃的十分含蓄。</br> 因為飯量比別人都大,幾口就吃下了一碗白米飯,然后還有點意猶未盡。</br> “小二,上盆!裝一盆白米飯上來!”</br> 秦長青看出來了,小碗裝的飯,已經不能滿足薛仁貴了。</br> “那個……”</br> 薛仁貴十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臉色通紅,一陣比劃,“貴人,兩盆……這么大的盆……”</br> “你餓了一天一夜了,不能直接吃那么飽的,先吃一盆,然后喝點米酒,不然傷胃的。”</br> “好嘞!”</br> 一盆飯端來上來,薛仁貴也敞開了,擼擼袖子,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一盆飯給消滅光了。</br> 秦長青愣了一下,一盆飯,一桌子菜,全都吃光了?歷史誠不欺我啊!</br> “小二!”秦長青對著外面一吆喝,“在上一桌酒菜!”</br> 小二進門收拾了一下桌子,徹底驚為天人,上下打量薛仁貴,也是感慨這人的飯量。</br> 在看看他的身材和手掌,那老繭一看就是長年練武的,在身邊的硬弓:</br> 咦,這不是皇帝賞賜給云麾將軍的震天弓嗎?難道……</br> 媽呀,這難道是秦爵爺和云麾將軍為陛下精心挑選的悍將嗎?必須上報,必須上報,讓皇帝也高興高興。</br> 清理完桌子,小二又陸續端上來酒菜。</br> 門重新關上,薛仁貴站起身對著秦長青一躬身,“敢問恩公如何稱呼?”</br> “平西爵爺秦長青!”</br> “秦爵爺?您就是秦爵爺?”</br> 薛仁貴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俺媳婦說,讓我找王仁祐先生提親,然后讓他舉薦俺到游騎衛當兵呢。想不到,這就遇到秦爵爺了。秦爵爺關隴之行,現在在關隴依舊被廣傳呢,他厲害了!”</br> “既然你想到游騎衛當兵,不是不可以,但是得先過我媳婦這一關。”</br> 秦長青用眼神看了看李銀環,“我媳婦要退役了,想找個接班人,你最合適。只要通過我媳婦的考核,一步到位,先進火頭營歷練一個月,把火頭營的那群家伙全都打服了,我給你一個營,你去岐州剿匪,回來我直接讓你做營長!”</br> “火頭營就好,火頭營就好的。”</br> 薛仁貴不斷的點頭,對著李銀環也是一拱手,“李將軍,隨時可以考核的。考核之后,俺就拜師!”</br> “拜師就不必了,我沒比你大幾歲的,但我可以代父收徒的,等我爹回來,帶你見見皇帝,如果皇帝恩準,讓我爹傳你兵法。”</br> “大師姐,受師弟一拜!”</br> 薛仁貴對著李銀環狠狠一施禮。</br> “坐下說,坐下說。”李銀環笑了笑,“長安城年輕一輩的,沒有人是我的對手。你先別高興的太早,考核可是很嚴格的。”</br> “嗯嗯!”</br> 然后,四人有略微的喝了一點酒,在薛仁貴又連續的吃了十幾個饅頭之后,離開了秦氏酒樓,直奔游騎衛。</br> 路上,秦長青和李銀環一亮馬車,秦懷玉讓人回家去幫牽了兩匹馬,和薛仁貴都是騎馬。</br> “你的飯量,看起來不大,怎么那么有力氣?”</br> 看過了薛仁貴的飯量,秦長青奇怪的看著李銀環。</br> “我剛練舞的時候,能吃五斤牛肉,喝一壇老酒。力氣養成了,就開始煉養生的功夫,內外兼修的。做武將的,不是光煉筋骨皮的,還要內練一口氣。像薛仁貴這樣的,三十歲之前都能保持這樣的飯量,三十歲之后,就不需要了。”</br> 哦!</br> 聽了李銀環的解釋,秦長青點點頭,“如果考核合格,就退役吧。大唐不是咱們家的,我去賺軍功就好了,你在外面征戰了十多年,該好好的休息休息了,以后你就在家里做你的爵爺夫人,還煥兒在家享福,然后生他十個八個大胖小子……”</br> 李銀環的臉微微一紅,“呸,誰要和你生兒子,不要臉!”</br> 兩個人就在車里面打打鬧鬧的,到了游騎衛。</br> 薛仁貴和秦懷玉在營門外下馬,緩緩走進去之后,李銀環對一名班長說了幾句話之后,立馬擊鼓聚將。</br> 所有人盡數到齊,秦長青想了想,又讓人去小清河,把牛見虎給找了過來。</br> 李長思給薛仁貴找了一套軍裝,因為游騎衛也有像薛仁貴這般高大的軍卒,所以軍裝也很好找。</br> 穿上了游騎衛的軍裝,薛仁貴的氣質上也發生了一些變化,似乎這貨天生就是帶兵打仗的料子。</br> “今天,對薛仁貴進行考核,火頭軍的人除外,其余人想挑戰的,可以和薛仁貴練練。”</br> 李銀環頓了頓,“我,馬上要退役了,想找一個接班人,薛仁貴是人選之一,你們也是!所以,拿出你們的真本事出來!”</br> “武藝、騎射、排兵布陣,最后的勝出者,我和他打!能在我手底下過十合,或者打敗我的,綜合成績優秀者,代理游騎衛云麾將軍一職!代理職位考核期,以出海為準,出海歸來之后,大家集體投票表決,是留還是罷免!”</br> 李銀環說完,大家也都覺得公平公正。</br> “報!”</br> 李長思第一個站出來,“李將軍,我是您親弟弟,這次比試我棄權。因為帶兵沖鋒我在行,排兵布陣我可不行,咱爹的本事,我連一成都沒學到,天生不是帥才!”</br> 程處亮也站了出來,“俺爹說了,我充其量就是個先鋒,遇到個好的統帥,或許能平步青云,但讓俺統兵……算了吧,讓大唐的軍卒少死幾個吧,俺也棄權。”</br> 李德鎧隨后也走出隊列,“我不能在游騎衛呆太長時間的,個中緣由銀環姐你知道的,我也棄權。”</br> 最后,趙氏方站了出來,“我和薛兄弟比試一下。”</br> 然后看看其余的人,“都他娘的別傻愣著,三位小公爺還有別的官職在身,你們一個個打起精神來,又不是自相殘殺,大比武而已,都他娘的拿出真本事。薛兄弟第一次登門,別讓人家笑話!”</br> 然后,趙氏方對著薛仁貴一拱手,“兄弟……”</br> 咦?</br> 話說了一半,就看見薛仁貴的手里拎著李銀環的震天弓,眼睛里露出疑惑的神色,“你能開震天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