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青的提議，得到了房玄齡和杜如晦的極大贊成。</br> 紛紛表示自己回去之后，就和做宰相的兄弟好好研究研究。</br> 但是，海上貿易，肯定要兵部和民部入股的，秦長青無所謂，又不是花自己的錢打造水師。</br> 房玄齡和杜如晦離開，家里就剩下秦長青、柱子、房遺愛和翟默了。</br> 柱子開口，“熱氣球的實驗很成功，你出海之前，只要鯨魚皮和鯨魚油夠用，我們至少能在做出來兩個到三個。現在，八艘戰艦中，已經有四艘列裝完弩炮了。銅銃和虎蹲炮全部列裝在了指揮艦上面，爆破筒、火油彈管夠，彈藥也十分充沛。目前的總支出下來……”</br> 柱子看向翟默，“我讀書少，還是讓翟默說吧。”</br> “爵爺，現在列裝之后的總支出是二十萬貫左右，八艘全部列裝完成，大概需要五十萬貫。所以，您這次出海，所帶回來的利益，也至少要在五倍以上。不然朝廷很有可能停止對水師的投資。”</br> “五倍？</br> 何止是五倍。打下九州島，那是十倍百倍的增長。”</br> 秦長青笑了，“彈藥儲備怎么樣？”</br> “足夠陸軍揮霍半年的彈藥量，船艙的倉庫較小，裝不下那么多。都做好了隔離和防火，只要不作死帶著明火進去，就沒問題。另外，我們做了小天窗，倉庫里面有光，拿什么都看得見。”</br> 翟默頓了頓，“準備最多的就是爆破筒和火油彈，光火油彈，就有八千枚。”</br> “八千枚？”</br> 秦爵爺低頭思量了一會兒，熱氣球的數量不夠，八千枚足夠揮霍了。</br> …………</br> 松洲城。</br> 侯君集死死的盯著地圖。</br> 牛進達已經到了預定地點，吐蕃想打牛進達，自己就捅他們的屁股，形成兩路夾擊之勢。</br> 但縱觀哨騎和斥候的奏報，侯君集又發現，吐蕃的大將軍路查九齡的目標是他，不是牛進達。</br> 吐蕃和吐谷渾一戰，五萬精銳損失了近一萬，打得吐谷渾四萬人丟盔棄甲。</br> 消滅了吐谷渾之后，在松州城外，大唐和吐蕃雙方的斥候和哨騎，已經不止一次火拼了。</br> 但雙方的將領全都忍著，誰也不動手，松洲只要打起來，很有可能就是國戰，誰也不愿意背負先動手的罵名。</br> 侯君集仔細研究過吐蕃的戰法，在吐蕃和吐谷渾打架的時候，侯君集更是派出哨騎觀摩。</br> 和吐蕃打仗，基本三七開。雖然大唐占上風，但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br> 歸結其原因，就是因為吐蕃的獨特的地理氣候所導致的。</br> 如果打吐蕃的大本營，大唐必敗。</br> 雖然說吐蕃人打仗是直來直去，沒有唐軍統帥這么運籌帷幄，但人家勝在生養了一個好地方，別人去根本沒法生活，就那種眩暈感就讓你提不起來刀。</br> 大唐的細作曾經送回來情報，那里山脈連綿，很多地方都是終年大雪，中原人過去之后，輕者頭頭暈惡心，重者喪命。就算是不死，全身疲軟之下，也很難和吐蕃人廝殺。</br> 尤其是細作還帶回來一個更可怕的消息，吐蕃地勢比較高，大唐的地勢偏低，吐蕃有得天獨厚的俯沖優勢。</br> 所以，想打吐蕃，就是要一點點在邊境蠶食吐蕃主力部隊。</br> 現在，面前的這些可都是吐蕃精銳，侯君集是真心不想放他們走，放回去之后，必然成為中原大患。</br> 可問題是路查九齡也學乖了，直接占領了吐谷渾的金川城。</br> 金川城毗鄰黃河，距離金川江更近，和松洲城遙遙相望。</br> 兩方面的人，就是在松洲城和金川城中間的地帶，上演了一場斥候大戰。</br> 雙方都是各有損失，誰也沒討到便宜。</br> 侯君集的眉頭緊皺，老子給你發了嘉獎信，你不退兵也就罷了，你居然還打殺我的斥候，這就是你們吐蕃的不對了。</br> 老侯立刻派出一名使節，和路查九齡商討關于吐谷渾領土的分割問題，你不走那咱倆就好好的聊聊，你打吐谷渾是給大唐皇帝送聘禮，我打吐谷渾是因為大唐和吐谷渾是世仇。</br> 既然是聘禮，那你撤出吐谷渾，我們唐軍接管。</br> 路查九齡肯定是不同意的，吐蕃養點兵將容易嗎？光是打吐谷渾就損了近萬精銳，你侯君集吃肉可以，但你總得讓我吐蕃喝口湯吧？</br> 路查九齡要的地方也很簡單，就要多瑪城，多瑪城和吐蕃的格爾木城很近，還靠著扎陵湖和鄂陵湖，得到了這座城，就能讓吐蕃的糧食產量有了突飛猛進的增長。</br> 但是，多瑪城和伏俟城之間就隔著積石山和黃河，給了多瑪城就相當于吐蕃隨時可以攻占吐谷渾全境，侯君集派出去的使節肯定是不同意的。</br> 然后，上演了很有意思的一幕，那個使節撞柱子了。</br> 歸結其原因，就是吐蕃人太小看大唐的文人風骨了。</br> 談判不成，路查九齡就犯渾了。</br> 拿出來吐蕃的對待別的國家使節那套，揚言要殺了大唐使節。</br> 大唐的使節會吃你這一套？</br> 也不用你砍我，我自己撞柱子，我就算是死也死在自己的手里，絕不便宜你吐蕃，絕不讓你們吐蕃人的手玷污了我中原人流淌的鮮血。</br> 我特么的……</br> 我特喵的……</br> 我他媽的……</br> 我沒想殺你，老子沒想殺你！</br> 路查九齡懵逼了，瞪大了眼睛看著使節的尸體：我他媽的就是嚇唬嚇唬你，我就是說說，你咋還當真了？</br> 我怎么可能殺你？我是來逼迫你們大唐皇帝聯姻的，我怎么殺了你？</br> 他媽的，別的國家的使節，見到我們吐蕃亮刀子立馬就變慫比，你這是干啥？這不是把我路查九齡往絕路上逼嗎？</br> 人已經死了，事情不能挽回了。</br> 路查九齡立馬派出自己的親弟弟，路查九丹以吐蕃貴族的禮節，將大唐使節送去了松洲城。</br> 侯君集一看使節死了，怒火滔天，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吐蕃不仁在先，就別怪我大唐不義。</br> 八百里加急文書送去了大唐，侯君集都沒等到李世民的命令，直接在奏疏里面說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戰績一瞬即逝，臣干他們狗曰的了。</br> 于是，一萬隴右道精銳，松洲、珉州、茂州兩萬大唐府兵，兵分三路，直接圍了金川城。</br> 侯君集更是，在金川城的對面，直接砍了路查九丹祭旗，發誓要全殲吐蕃大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