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瞥了一眼李泰,“嗯,俺老程給你面子。”</br> 不多時,二花又讓人端上來兩盤吃食,一個是鐵板煎豆腐,一個是油炸臭豆腐。</br> 味兒,也在這一瞬間上來了。</br> “啥玩意兒?比左右武衛那群**的腳丫子還臭?”</br> 老程一個勁的捂鼻子,一臉嫌棄,“這么臭,別把秦氏酒樓的招牌給砸了!”</br> “程叔叔,你先嘗嘗,吃完了在評價。”</br> 秦長青說完又瞥了眼李泰兄弟,“煎豆腐和臭豆腐就是未來的現場制作售賣的小食,你們也嘗嘗,二花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br> 老程帶著疑惑的神色,讓人叫來二花,“兒媳婦,這么臭的東西你確定能吃?”</br> “阿爹,能吃呢,特別香。”</br> 二花笑了笑,“俺哥說了,將來臭豆腐、腐乳、大醬的工坊就給俺做呢。”</br> 兒媳婦都說話了,老程夾起來一塊,強忍著臭味放進嘴里,嚼了幾口之后,緊皺的眉頭突然舒展開,嘴角也露出一抹笑容。</br> “這個不錯!”</br> 老程隨后又加起來一塊番椒炒干豆腐,吃了一口之后,也是贊不絕口。</br> 基本上,這桌子豆腐宴,吃的老程十分滿意。</br> 李恪和李泰也張羅著派人和二花學習一下,爭取把油渣臭豆腐和鐵板煎豆腐,提上日程。</br> 老程十分仔細的看看干豆腐,“這東西也不錯。”</br> “這個叫干豆腐,目前只有二花會做。”</br> 秦爵爺原本是想再給二花一門賺錢的手藝,老程想了想,“兒媳婦啊,把做干豆腐的方法傳出去。做豆腐太累了,咱不搞這東西。既然腐乳和臭豆腐都是豆腐做出來的,你就做個中間商,從外面進貨,找現成的貨源,然后再進行制作。”</br> 秦長青一臉鄙夷,但不否認老程說的很對。</br> “魏王殿下,老臣有件事想問問你。”</br> “程伯伯您說。”</br> “清河公主和俺家傻小子的婚事定了,小清河封地理論上是俺程家的吧?”</br> “對,沒毛病!”</br> 目前為止,李承乾不在京城,被發配到了曹縣,李泰對這群武將的拉攏一直就沒停下來,現在老程主動和他說話,自然是心里歡喜。</br> “那你看啊,榨油坊在俺老程家的地皮上建起來的,俺老程出地方,長青出錢,一起搞個榨油坊沒毛病吧?”</br> 我特么的……</br> 李泰做夢也沒想到老程會說出來如此無恥的話語,收購大豆,就給人家一百貫錢,現在還要空手套白狼?你到底是有多不要臉?</br> 咳咳……</br> 秦長青發現了,肯定又是柱子出賣他的,認命了。</br> “程叔叔,那么好的生意小侄怎么能忘了您呢?肯定有您股份的。”</br> “真的?”老程表示懷疑,“你真這么想的?”</br> “那是,不能讓程伯伯白疼小侄一回對不對?”</br> “嗯,算你還有點良心。”</br> “既然你們都求俺老程入股,俺老程也不能不要臉,給我裝二十份臭豆腐,送去中書省,交給房玄齡,就說俺老程請他們吃豆腐。另外在準備一份,做的精致一點,俺在去見見皇帝。”</br> 誰求你入股了?狗才求你入股!</br> 秦爵爺一臉生無可戀的,看著老程耀武揚威的走出了雅間。</br> 沒招兒,一點招兒沒有。</br> 但是吧,老程入股也是好事兒,最起碼沒人過去找麻煩。</br> …………</br> 中書省,亂成了一鍋粥。</br> 老程讓人送來幾個食盒,說是請他們吃小吃。</br> 房玄齡十分表示懷疑,也十分質疑老程的人品,老流氓會這么好心?</br> 當食盒掀開的一瞬間,中書省的官員們,開始破口大罵程咬金不是個東西。</br> 這尼瑪的是送小吃?這分明是送翔!</br> 杜如晦、房玄齡、魏征、長孫無忌,臉色漆黑的看著食盒。</br> 伸出手,一臉嫌棄的就像把東西扔掉,卻被魏征給攔住了。</br> 用手捂著鼻子,“你們沒發現食盒是秦氏酒樓的食盒嗎?”</br> “你的意思是,老程和長青合伙惡心咱們?”</br> “你們看,這四四方方的小東西,上面又是醬料又是番椒油的,沒準是新式的吃食。”</br> “你可拉倒吧,正常人誰特么吃翔?”</br> “那你們是相信老程的人品,還是相信長青的人品?”</br> “人品?”房玄齡一翻白眼,“老魏啊,長青和老程,他們倆有人品嗎?”</br> “那咱們是吃還是不吃啊?”</br> “愛特么誰吃,老夫不吃!”長孫無忌第一個拒絕。</br> 哈哈哈!</br> 一個豪邁的笑聲由遠及近,眾人一看居然是老李。</br> 老李的手里端著一個小盤子,里面放的就是和食盒里一樣的東西。</br> “吃啊,聞著臭而已,吃起來很香的。”</br> 老李邁步進門,眾人對著老李行禮,在老李身后就是咧開嘴傻笑的老程了。</br> 房玄齡黑著臉,瞪了一眼老程,“你先吃!”</br> “吃就吃!”老程二話不說夾起一塊臭豆腐,吃的滿嘴淌油。</br> 房玄齡等人一看老程和皇帝都吃了,那就都別矯情了全吃吧。</br> 很小心的夾起一塊,捏著鼻子放進嘴里,那感覺撓一下就上來了。</br> 但很快,這幾名忠臣的臉色突然舒爽了,像是吃到了難得的美食。</br> 對著周圍的小吏們招招手,“來來來,都嘗嘗,確實挺香的。”</br> “老程,這東西可有名字?”房玄齡連續吃了好幾塊,問道。</br> “油渣臭豆腐。表面上聞起來味兒沖,可吃的時候回味無窮。”</br> “多少錢?”</br> “那就不知道嘍,這是俺兒媳婦做的生意,到時候你們誰也別吝嗇,都得掏錢買。俺兒媳婦說了,到時候免費送你們做豆腐宴的菜譜。”</br> 老程這么說,那就是不貴。雖然老程的人品不咋地,但柱子和二花夫婦的人品肯定是沒的說。</br> “也巧了,今天沒有公事,讓老程做東,咱們去酒樓吃吃這個豆腐宴如何?”</br> 房玄齡的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贊成。</br> 老李看向老程,“記得給錢,咱們可不能占長青的便宜,長青這孩子賺錢也不容易。”</br> 喝,TUI!</br> 不光是老程,其余人也是對著老李翻了白眼:誰都配說這句話,就你這個做老丈人的不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