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有意廢長立幼,前段時間他的心腹全都被召集懂了紫宸殿。可就在父親要把話說出來的時候,大狗幣程知節居然犯了羊癲瘋,讓這件事擱淺了!”</br> 李泰一想起這件事就氣,“媽的!你說這個老流氓老混蛋,什么時候犯病不行,偏偏在這個時候犯病?”</br> “我覺得吧,你和我說的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一定的范圍和界限。我充其量就是一個游騎衛的大將軍,還是名義上的。兵符在薛仁貴的手里沒在我手里。難道我還能奪了薛仁貴的兵符,帶兵包圍了老流氓的府邸,幫你砍了老流氓不成?”</br> “妹夫,你要是真的砍了老流氓,我感謝你八倍祖宗。你要是被父皇給干掉了,我保證每年你的忌日,都給你燒三五牛車的紙錢!”</br> 李泰一拍胸脯,“你活著的時候,生活奢華,死了之后也不能讓你受窮。你就在下面等我,等我死的時候,讓人給你一遷墳,葬在我旁邊,咱倆到了下面還做兄弟。”</br> “你,給我滾犢子!”</br> 秦爵爺瞥了一眼李泰,“我呢,不是你的幕僚。所以你這些話別和我說,你去找裴宣機他們說。你說多了,沒準我為了升官發財,一封奏疏寫給皇帝檢舉你,也說不定呢。”</br> 哈哈哈!</br> 李泰哈哈大笑,“你抽我三巴掌,不能白抽吧?你坑我不能白坑吧?李承乾是咱倆共同的敵人,你媳婦就是李承乾推下水的。”</br> “那你見死不救怎么說?”</br> “這……”</br> 李泰仔細的琢磨了一下,“現在稱心已經死了,如果李承乾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將來最先死的就是咱倆,你給我想個辦法,讓李承乾徹底沒了重新做人的機會,但凡我坐上那個位置,先給煥兒一個名正言順的大唐公主,在給你們家一塊免死丹書鐵劵。</br> 我之前說的不是瞎話,你死了、我掛了,咱倆葬一起,要知道陪葬皇陵,可是當官的最大的榮耀。”</br> “我操,你還真下血本。”</br> 秦長青瞪大了眼睛看著李泰,就感覺李泰現在已經把老秦當成他的謀士了,一大堆的許諾下來,看得老秦都有點動心了。</br> 關鍵是吧,但凡不知道歷史也就罷了,知道了歷史老秦肯定是不能同意的。</br> 所以啊,要找一個十分委婉十分委婉的借口拒絕。</br> 然而,給完了甜棗,李泰又開始對老秦抽巴掌了,“妹夫,我親自登門已經是帶著誠意來的。將來太子之位肯定就是我的。在我爹眼里,只有三個親兒子,李承乾、我、稚奴。但稚奴年幼,終日無所事事胡作非為,不是繼承大統的人選。毫不客氣的說,我就是未來的儲君,如果你不幫我謀劃謀劃……我但凡掌權,第一件事就是誅你全族!”m.</br> “我能好好的問候一下你祖宗十八代嗎?”</br> 秦爵爺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泰,“我不可能做你的幕僚。”</br> 聽到這句話,李泰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怒火。</br> “但是吧。”看著李泰氣急敗壞的樣子,秦爵爺哈哈大笑,“咱倆通力合作,將你登基路上的絆腳石全都踢掉。然后你做你的太子,我做我的現在爵爺。將來你登基大統,你的許諾我全都不要,你給我五條海船,我帶著一家人出海,咱們相忘于江湖,老死不相往來,如何?”</br> 李泰意味深沉的看著秦爵爺,心理立馬閃爍過無數的念頭,他想不通秦爵爺在面對威脅的時候,為何就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還想著和他談條件。</br> “廢長立幼的人選,只有我和稚奴,其余的皇子在我爹眼里都不是親兒子。至于稚奴……”</br> 李泰的臉色逐漸變得嚴肅起來,稚奴和兕子打小就寄養在秦府,兩個人只見肯定是有感情的。</br> 但問題是,稚奴現在除了惹是生非還是惹是生非,絲毫沒有當皇子的覺悟。</br> 至于秦長青,也根本不知道,李為善就是晉王李治。</br> 使勁兒的撓撓頭,李泰立馬就放棄了這個不著調又十分荒謬的想法。</br> 小屁孩到現在還沒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在朝堂里面,連一個為他謀劃的幕僚都沒有,更沒有什么勢力和底蘊,就連太原王家,他的老丈人王仁祐,都懶得搭理他。</br> 講道理啊,但凡李治不是太原王家的女婿,李泰登臺第一件事就是干掉李治,讓李世民的親兒子全都死絕了,只剩下他一個,到時候李世民含淚也得把他推上皇位。</br> 但凡老李不這么做,長孫無忌都得把李泰給推上臺面兒。</br> 可以這么說,迄今為止,沒有一個人看好李治的,甚至是很多言官都在彈劾李治,過于紈绔浮夸,簡直就和賢良一點關系都沒有。</br> 但是,剛剛秦長青說的所有絆腳石是什么意思?</br> 難道……</br> 李泰一拍腦門子,“妹夫,你的意思是,除了李承乾,我還有李佑和李恪兩個敵人吧?”</br> “對對對!”</br> 秦爵爺使勁兒的點頭,心理就感覺太好笑了,李治的存在感這么低嗎?到了廢長立幼的關鍵時刻了,居然還是沒引起任何人的主意。</br> 哈哈哈!</br> 李泰哈哈大笑,然后在臉上露出來自戀的笑容,“這么和你說吧,所有的皇子立馬,你大舅哥我是最聰明,就是所有的皇子捆一起,都不是我的對手。”</br> 不管別人怎么想,李泰就覺得自己是最聰明的崽崽,既然妹夫秦長青答應和他聯盟了,那事情就好辦多了。</br> 作為李世民和長孫皇后的親兒子,李泰都第一時間把李治給排除了,那你說天下人呢?</br> 誰都不覺得,終日混跡在鐵匠鋪,臉弄得烏漆嘛黑的,小胖咂李治有任何值得輔佐的地方、。</br> 甚至是,很多人都在潛意識里面,把李治當成了李元昌那樣的廢物王爺。</br> 為啥李元昌在玄武門之后,沒被老李清算干掉,就是因為他廢物啊,這個年代的王爺,只有廢物、草包才最讓皇帝放心,尤其是一奶同胞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