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伯爺，我準備對魏王殿下示好，看看褚遂良的反映，如果褚遂良反感了，那彈劾的目光將大部分對準魏王。</br> 如果褚遂良彈劾魏王殿下，長孫無忌一定會出手。那我就先發制人，以身飼虎一波，先離間褚遂良和長孫無忌。</br> 但盡管如此，褚遂良依舊不會投奔晉王殿下，這時候就需要伯爺出手了。雖然我是伯爺的人，但褚遂良為人又很公道，您是孔圣第32代嫡傳，您去接觸他，只要他對您吐口水，那就成功了一半。”</br> 說到這，許敬宗突然眼睛一亮，想起來一件事，“褚遂良有兩個兒子，褚彥甫、褚彥沖，之前因為太子殿下謀反被牽連，這哥倆全都流放愛州，褚遂良最近也是上火，如果這哥倆死在愛州，那褚家就無后了。</br> 爵爺如果能把人給救回來，褚遂良定然能欠下爵爺一個天大的人情。”</br> 愛州？</br> 秦爵爺想了想，突然站起身，找來瘸子，“瘸叔，帶人前往愛州，最快的時間見嶺南道行軍大總管侯君集，一定要保住褚彥甫、褚彥沖的命，然后原地待命等我消息。”</br> 隨后，秦爵爺又交代道，“你以收購田七等藥材的名義過去，找到了這哥倆先別著急搭救，在他們將死的時候在救人，不然咱們救人的過程就不值錢了。”</br> “主家，懂了，您就瞧好吧。”瘸子撓撓頭，“萬一沒啥危險，俺就給他制造點生命危險。”</br> 瘸子說完，秦長青滿意的點點頭，隨后瘸子找來五名部曲，收拾了一下，一人五馬，連夜出發了。</br> 許敬宗神色復雜的看著秦伯爺，在心理暗暗的給秦伯爺豎起了大拇指。</br> “老許啊，你接著說。”</br> 秦長青說完，許敬宗點點頭。</br> “所有的優勢，全都在魏王殿下一方，但魏王殿下仗著皇帝的寵溺，最近做事情很過分，想染指中書省了，皇帝現在正值壯年，就如此迫不及待，很容易成為下一個李承乾。”</br> “那李佑你咱們看？”秦長青又問。</br> “不出半年，必反。”許敬宗回答的擲地有聲</br> 啊？</br> 老秦瞪大了眼睛看著許敬宗，“你怎么這么確定？”</br> “因為當一個人絕望的之后，就會喪心病狂，更何況齊王殿下身邊，可都是以前李建成的班底……”</br> 秦長青明白了，突然也發現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還是有謀臣比較好，比如許敬宗、李義府。</br> “如果他不反呢？”李治問。</br> “那就推波助瀾一下，總之節點要找好，在魏王殿下剛插手中書省，然后齊王造反……”</br> “李義府！”</br> 說了一打通，秦伯爺明白許敬宗什么意思了，“你敢以身飼虎嗎？”</br> “這……”</br> 李義府的腦門子上面刷的一下出現大量的冷汗，“我……這……我……”</br> 琢磨了許久，李義府一咬牙，“秦伯爺能報下官不死嗎？”</br> “那要看你怎么做了。”</br> “伯爺，下官敢以身飼虎，但造反要誅九族的……”</br> “你不會舉報嗎？你去在恰當的時間蠱惑，然后萬事俱備，你就去舉報。”</br> “……”李義府瞪大了眼睛看著秦長青，操蛋事兒咋全讓我干了？</br> “李義府啊。”</br> 李治緩緩開口，“咱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如果事成許敬宗和你都要入駐中書省的，未來可是從龍之臣，一步登上宰相之位的……”</br> 一步入相？</br> 李義府的眼中釋放出期待的光芒，“殿下，下官干了！”</br> 一個小聯盟正式成立，李治對他們的承諾很簡單，那就是家臣。</br> 李義府像是看到了偉大前程一樣，頓時都要撒歡了。</br> 唯獨許敬宗，在仔細的回味秦伯爺的話，他終于明白之前秦長青在水部和他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了。</br> 那就是老老實實的做個家臣，不管怎么大奸大惡，李治當了皇帝都不會干掉他，至于真正的惡事……慫恿李義府去干就好了，當時秦長青已經說得很明白很明白了，許敬宗此時此刻也終于悟了：原來，秦爵爺早就知道家里的是晉王殿下，早早的就押寶了。</br> 又詳細的分析了一下形勢，只要李治穩住不浪，他和李義府出去攪混水，未來的皇帝寶座，必然是李治的。</br> 到時候，家臣還是家臣，從龍之臣還是從龍之臣。許敬宗現在在水部熬的是資歷和歲數，至于李義府……屁的資歷，這是秦伯爺老早就找來幫我老許擋刀子的啊！爵爺真的是高瞻遠矚，真的是拿我當自己人。</br> 一瞬間，許敬宗更是信心滿滿。</br> 其實，奸佞這東西，沒朋友也沒啥安全感，終日都是惶恐的，李治和秦長青拿他當自己人，一瞬間讓許敬宗感受到了一股子家庭般的溫暖。</br> 要知道，奸臣的效忠往往才是最直接的，比那些愚忠的人，更加死心塌地。</br> 到了九月初八，馬上重陽節了。</br> 李義府順利打到了齊王府的內部，在干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之后，直接成為李佑的心腹愛臣。</br> 許敬宗僅用了三天時間，接觸到了李泰，就惹來褚遂良的一頓唾沫星子，在朝堂上，褚遂良甚至指著許敬宗的鼻子破口大罵，然后一切失態都按照許敬宗預料的那樣，長孫無忌開口說話了，和褚遂良勢同水火。</br> 李世民最喜歡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如果未來新皇的班底一條心，那才是最不討喜的呢。</br> 九月初八這一天，伯爺府也來了一位“惡客”。</br> 表面上，對著秦伯爺是恭恭敬敬客客氣氣。</br> 十分含蓄的傳達了老流氓程咬金的親切問候。</br> 但是秦爵爺聽得出來，親切的問候，是經過了一系列的藝術加工，說出來比較好聽而已。</br> 當把親切的問候，用粗鄙的語言翻譯出來之后就是：</br> 再過幾個時辰就是就重陽節了，朱雀大街上的國公府，一個個開門迎客，送禮的一大堆。咋的，你入士了就牛了，逢年過節都不給俺老程送禮了，是不是以為做了皇帝的女婿，做了衛國公的女婿，俺老程就不敢抽你了？趕緊的，沙雕不是送你幾箱子大唐目前沒有的水果罐頭嗎？趁著貿易船沒到，都給俺老程送來，讓俺老程在朱雀大街上顯擺顯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