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這件事就過去了。咱們生意歸生意,該做做該分錢分錢,至于交往……”</br> 長孫無忌長長的一聲嘆息,“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見證結果就好。你放心,老夫不會讓魏王對你不利,老夫要留著你,讓你看看你最初的選擇是多么差勁,老夫要讓你永遠活在后悔懊惱的回憶之中。”</br> 這酒沒法在喝了,容易出人命,秦侯爺勉強的笑了笑,起身告辭。</br> 長孫無忌也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面帶笑容十分和善的送秦侯爺出了府門。</br> 秦侯爺沒有做馬車,臉色越來越凝重。</br> “侯爺,心情不好?”獨眼龍見到秦長青的表情,嚇了一跳。</br> “其樂融融。”秦侯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像極了鬧情緒要分手的熱戀小情侶。”</br> “……”獨眼龍努力的組織詞匯,最后只是對秦侯爺豎起了大拇指。</br> “事兒,肯定是揭不過去了,但無所謂,鹽道衙門不叫出來,老子就一天不給鹽。”</br> 打定了主意,秦侯爺心情大好,“龍叔,咱們家殺牛沒?”</br> “殺了,不光殺了牛,還弄到一根虎鞭。”</br> 不知道為什么自打常樂來給秦侯爺送了幾瓶宮里面李世民進補的藥酒之后,獨眼龍就下意識的開始搜羅這些東西,甚至是和秦毅私底下一商量,家里面閑人這么多,咱們在搞個鹿場吧。</br> 秦毅一琢磨,也對,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相互對望一眼,秦毅還是很有臉的,直說越老越要補啊,他這也要娶三個了,讓獨眼龍得抓緊了。</br> 豈不知,獨眼龍早就扯證了,一娶就是兩個,唯獨沒辦酒席罷了。</br> “虎鞭泡酒,那個牛鞭用黨參什么的燉燉湯。”</br> 秦長青義正詞嚴的看著獨眼龍,“龍叔,你的補補。我還年輕,龍精虎猛著呢。”</br> “是是是,侯爺龍精虎猛。再娶四個五個都不是問題。”獨眼龍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在記憶力,直接把秦侯爺扶墻的畫面給過濾掉了。</br> 回到家,秦長青晉陽公主和李煥兒正坐在門檻上聊天。</br> “妹妹啊,你快成人禮了,不能像是小男孩一樣亂走亂跳的了。”</br> “成人禮?”李明達想了想,“我看不上別的男的。”</br> “不不不,看不上你也要看上。”</br> 李煥兒一臉嚴肅,“你不能對男人的要求太高,想要長得帥氣、有才情、脾氣好、還是大唐第一富的,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天底下就你姐夫一個這樣標準的。</br> 不能拿你姐夫,去對比其他人,除了咱爹和為善,天底下還哪有人和你姐夫有可比性?”</br> “……”</br> 李明達:我刀呢?我四十米長的大刀呢?我要大義滅親,我要砍死姐姐,誰也別攔著我……</br> 咬咬牙,李明達扭頭看著李煥兒,“姐,都說女兒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你和姐夫這么優秀,怎么沒見你們給我生個外甥女?”</br> “……”李煥兒一愣神,“呀,明達你看門口……”</br> 李明達看過去,發現是秦長青,“是姐夫啊,怎么了?”</br> “那是我男人!”</br> 李煥兒站起身,走過去就挽住秦長青的胳膊,要多親昵有多親昵。</br> 喝,TUI!</br> 李明達黑著臉,抱起秦恬,拉住秦牧的手,“走了,離家出走!”</br> 帶著兩個娃,鉆進了馬車,“龍叔,去李家莊。”</br> 咯咯咯……</br> 李煥兒打開馬車的車窗,看著李明達笑的花枝招展的,“妹妹,帶些罐頭過去,娘喜歡吃。”</br> “我準備搬空咱們家的地窖。”</br> 李明達一扭頭,眼睛死死的盯著秦牧,“你,看什么看?罰你寫十遍孝經,寫不完不準吃飯。”</br> 秦牧瞪大了眼睛看著李明達,“小姨,和我有什么關系?”</br> “你寫不寫?不寫我抽空燒了你的課業本。”</br> “我寫!”</br> 陳宵賢和書院老師們手里的戒尺可不是吃素的,一視同仁,侯爺之子該打也得打,秦牧一臉生無可戀的打開書包,拿出來孝經,很郁悶的看了起來。</br> 捏捏秦恬的臉,“你,以后沒肉吃了。”</br> 秦恬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就是咧著嘴對著李明達傻笑,然后爬過去很親昵的抱住李明達的腿,用小腦瓜來回蹭。</br> “孝經,抄寫二十遍。不然你妹妹沒肉肉吃。”</br> “……”秦牧:這個家,我不想呆了……</br> 李煥兒和秦長青躺在搖椅上,算算日子,今天好像是黑色。</br> 帶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眼神,“相公,你得罪了舅舅,居然想沒事人一樣,心可真大。”</br> 秦長青起身,直接躺在李煥兒的搖椅上,腦袋枕著她的肩膀,一臉無所謂,“事兒已經出來了,難道我還跪在他面前,求他發過我?”</br> “我的意思是,咱們和舅舅翻臉,是不是早了點?”</br> “不早,正好。”</br> 秦侯爺笑了笑,手好不遮掩的放在李煥兒的胸口上,“東征在即,太子的人選要定下來了,這時候不翻臉啥時候翻臉?有他難受的求我那天。”</br> “相公,為什么你的底氣永遠都這么足?”</br> 哈哈哈!</br> 秦侯爺哈哈一笑,順著領口把手伸進去,還輕輕捏了幾下,“媳婦,是我按摩的手法好,還是最近木瓜罐頭吃的多,感覺比以前打了很多。”</br> 說完,秦侯爺抿抿嘴,“我想到兩個詞,叫做波瀾壯闊、波濤洶涌!”</br> 呀!</br> 李煥兒發出一聲尖叫,趕緊看看周圍,見沒有人這才放心。</br> 奮力的就想往外拉秦長青的手,卻發現怎么都拉不出來。</br> 最后只能紅著臉任由秦爵爺作惡,反正就是只要自己不睜眼,全世界都他娘的是瞎子。</br> “大白天的,在院子你就……”李煥兒一臉嬌羞。</br> “這叫夫妻之樂,再者說了,除了鳳兒,其余人白天都是作坊監工的,家里只有你我。”</br> 見秦爵爺臉皮厚,李煥兒只能是任由秦長青揉來揉去的。迫于無奈,只能將身下的毛毯扯出來,蓋在上面,雖然有掩耳盜鈴的嫌疑,但遮擋一下總歸是好事。</br> 可偏偏,秦侯爺見狀越發無恥起來,揉捏的同時還一本正經的說道,“媳婦,只要你天天讓我幫你按摩,保證越來越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