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于李治而言,就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br> 鄭濟昌上疏,看上去大義凌然,實際上是包藏禍心。</br> 披著一層道德的面紗,干的就是挑撥離間的勾當。</br> 別看鄭濟昌是李佑舉薦的,但實際分析分析,鄭濟昌不會是李佑的人,充其量就是掛靠在李佑那里罷了,五姓七望的人不可能選擇一個爭儲無望的廢物做主子。</br> 很多時候,往往嫌疑越大的人,實際上確實最干凈最沒有嫌疑的一個人。</br> 這件事往最壞的結果想,反向推理,就會發現事情清晰了很多。</br> 當所有人全部離開長安去就藩,只有一個嫡子李泰留在京城,沒有了競爭對手,太子的位置自然就是他的了。</br> 但不是秦侯爺瞧不起李泰,李泰這個人聰明歸聰明,想不出來這樣的計策,所以幕后的最大嫌疑人依舊是長孫無忌。</br> 至于李治為什么背鍋?他不背鍋誰背鍋?他不背鍋李泰怎么可能平穩的坐上太子的寶座。</br> “所以吧,黑白這兩種顏色,很多時候就分不清楚。你看你看現在被冤枉了,臟水大家都往你的身上潑,肯定會有人迫不及待的痛打落水狗,到時候誰打壓你你就記在心理,等你當皇帝了,讓李義府把他們全都干掉,你就放心他們全都是奸佞。”</br> “干掉是沒問題的。但是……”李治的嘴角抽動了幾下,“姐夫,你能換個比喻嗎?痛打落水狗有點不好聽!”</br> “哦。”</br> 秦侯爺琢磨了一下,“這個比喻最恰當了,不要在乎細節。我的意思就是只要你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之后,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一口黑鍋換一座江山,這買賣一點都不虧。”</br> “姐夫,你的意思是,我里太子之位越來越近了?”</br> “沒錯。這件事一過,你就不再是一個小屁孩,而是正八經的嫡子,正八經的爭儲人選了。”</br> 其實,秦長青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李治的心性。</br> 翻閱一下歷史你會發現,李治前期就是賣萌賣慘,從出聲到最后當皇帝,李治一直都沒有半點要爭的意思,完全就是憑實力撿漏罷了。</br> 至于長孫無忌,秦侯爺也沒有過多的擔心,老狐貍自然有老狐貍去對付。</br> 等失態到了一定程度,老狐貍自己就會出手解決這件事了。</br> 李治現在要做的,就是露出一個委屈的笑容,裝作十分堅強的樣子給李世民看。</br> 柱子一直沒開口說話,可他突然說了一句話,還是讓秦長青和李治一愣,準確的說是恍然大悟。</br> “為善,你的結婚嘞,想拖延時間的想正規的辦法。”柱子抿了一口茶,“成人禮要辦,婚事也要辦。”</br> “這個時候大婚?真的好嗎?”</br> “為什么不好?”秦侯爺的眼睛一亮,“對,結婚是個好辦法,當做這件事沒發生過,當做鄭濟昌這個人你就沒聽說過。”</br> “可大婚就要去王嬋,那小武怎么辦?”</br> 秦侯爺拍拍李治的肩膀,“為善,等你當上了皇帝,你想立誰為皇后,那是你說的算,前期讓小武先委屈一下,我相信小武會理解你的。”</br> “可我真做了皇帝,太原王家會逼著我立王嬋為皇后的,到時候五姓七望會共同施壓的。”</br> “小武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嗎?”</br> 秦侯爺說完,李治陷入了沉默,似乎秦侯爺也十分看好小武呢。</br> “先把婚事辦了,讓王家在這個檔口站隊,畢竟我也需要盟友,這個時候他們要是站出來幫我,那未來也算是從龍之臣……”</br> 李治琢磨來琢磨去的,覺得這件事可行,但唯一不好的就是,要暫時的委屈一下小武了。</br> 李治下定了決心,這段時間要好好的操勞一下,只要小武懷上崽崽,萬一還是個男孩,將來小武做皇后,那就更加順風順水了。</br> 該安排的全都安排好了,李治順利的背鍋,背的還十分的舒服。</br> 李治去了皇城給李世民請安,柱子去研究水壺蓋子,秦侯爺回到了侯爺府。</br> 一進門,發現丫鬟們的臉色有點不對勁,秦侯爺一皺眉,“你們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br> “三奶奶,在房間里面哭呢。”</br> “鳳兒哭了?為什么哭?”秦長青有些不解。</br> “因為三奶奶今日去拜會岑文本岑大人,好像是出丑了……”</br> 丫鬟頓了頓,“大奶奶好像……好像也出丑了。”</br> “出丑了?兩個女人全都出丑了?”</br> 秦侯爺臉色一沉,這不應該啊,急忙跑進了臥室,一看李煥兒和鳳兒,兩個人都是一臉愧疚,鳳兒的臉上還帶著一點淚痕,十分惹人心疼。</br> “媳婦們啊,你們這是怎么了?岑文本哪里做的不對?我去拆了他的家,給你買報仇。”</br> 鳳兒一聽,哇的一下就哭了,李煥兒的頭更低了,要多難受有多難受。</br> “是咱們家欺負岑文本了?”</br> 秦侯爺擼擼袖子,“沒關系,欺負他一次就能欺負他第二次,咱們現在就過去,先拆了岑文本的老巢,凍死這狗曰的。”</br> “不是,是我們今天丟臉了。”</br> 鳳兒一下子撲倒秦侯爺的懷里,秦侯爺愣住了,丟什么臉能讓她們倆都這個表情?</br> 事情的經過也很簡單,鳳兒和李煥兒去拜會岑文本,目的是給李治拉攏一點人脈,畢竟鳳兒是前朝公主,岑文本是她家的舊部,去了之后岑文本自然是準備酒宴款待。然后表一表支持李治的決心和忠心。</br> 岑文本現在大小也是唐朝的宰相了,銀青光祿大夫,就在前幾天還對魏王李泰一頓彈劾,說李泰奢侈無度,大興土木,奢侈之風不可長。并極力說明倡導節儉的重要意義,對魏王李泰的奢侈揮霍要有所抑制。老李對岑文本的奏疏十分滿意,還賞賜了岑文本三百段上等的綾羅綢緞。</br> 以前岑文本就在秦家莊晃蕩,但一直沒過去認親,畢竟鳳兒姓蕭,是蕭銑之后,宋國公蕭瑀的親侄女。前朝的降官去見前朝公主,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br> 但現在鳳兒嫁給了秦侯爺,侯爺夫人的身份做實了,就沒什么大礙了。</br> 可問題是,吃飯的時候,不僅鳳兒吐了一地,李煥兒也吐了一地。</br> 然后岑文本和媳婦一臉懵逼的看著這倆人,雖然說秦侯爺家的伙食好,可他們家的伙食也不賴啊,自家的廚子就是和二花學的廚藝,不至于這么難吃的。</br> 最后,在李煥兒和鳳兒帶著歉意離開的時候,岑文本的媳婦一拍腦門子,“相公,快準備兩份禮物送過去,公主殿下和鳳兒都有身孕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