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樸萬吉面色一凝。</br> 幾斤幾兩自己清楚,萬一真的和高健賀對峙,會被人按在地上摩擦。</br> “小王才疏學淺,怎么能和樸師較量。”</br> 秦侯爺話音剛落,也隨著泉蓋男生進了酒肆。</br> 泉蓋蘇文雖然是自封的大莫支離,但還沒到造反的地步。</br> 急忙起身對著秦侯爺拱手,“小王爺來此,未能遠迎,還望恕罪!”</br> “先生,咱們都是一家人,這禮有點過了!”</br> 秦侯爺的臉上帶著些許的嗔怪,“坐坐坐!”</br> 反正大家全都不認識,高健賀本身很少出入這樣的場合,秦侯爺也就放開了。</br> “正巧,樸師做了一首詞,小王爺幫忙看看!”</br> 詞,遞到了秦侯爺的手里,秦侯爺一愣。</br> 玩味的戲虐的看著樸萬吉:草擬大爺,你居然剽竊本侯的詩集?這尼瑪的不是本侯寫的《長安夜》嗎?你丫的改成了《丸都夜》,還特么要不要點臉?</br> “不錯不錯!”</br> 秦侯爺見樸萬吉一陣心虛,開始詳細的品鑒,“詞是好詞,但我皇兄勤儉,咱們國都可不是那么奢華,這首詞要是改成《長安夜》,或許更能彰顯樸師的修為!”</br> “是是是!”</br> 見秦侯爺并沒有徹底說破,樸萬吉臉上浮現出感激的神色,“太浮夸了,太浮夸了。和小王爺的瀟灑心境比起來,我不行,真的不行!”</br> “說道長安,老夫現在到很郁悶啊。”</br> 泉蓋蘇文抿了一口酒,“李世民這個狗東西,全線進攻高句麗,邊境大肆屯兵,用不上多久,就要開戰了。”</br> “中原人打仗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br> 秦侯爺一臉不屑,“只要守住三波進攻,完全可以反擊。有先生鎮守邊境,李世民不足為據!更何況,小妹還帶死士重傷了李世民,本王斷言,不出一半年,大唐就得撤軍!”</br> 泉蓋蘇文搖搖頭,“王爺,不能小瞧的李世民。他有個女婿,是個狠角色。我聽說此人也跟隨李世民出征了。”</br> “我聽說,平西侯爺秦長青此人文武全才,再給他幾年時間,必然接替李靖等人的帥印,成為我高句麗的心頭大患。”</br> 說完,泉蓋蘇文嘆了一口氣,“可惜了,此等良才,不能為我高句麗所用,實在可惜。”</br> 呵呵,他正在搶你媳婦呢!</br> 秦侯也心里冷笑一聲,“先生此言差矣。戰爭不是一個人決定勝敗的。兵威也僅僅是一時不是一世!就算他大唐在怎么厲害,咱們高句麗也不是好惹的。本王覺得那個平西侯爺,不及先生萬分之一,掀不起什么大風大浪!”</br> “王爺謬贊了。”泉蓋蘇文一臉謙虛,“我聽說他僅僅率領千人,就打通了河西四郡,不能小覷!”</br> “我國也不缺人才,更不缺打硬仗的將領,缺的就是像先生這樣的能和大唐真正抗衡的人。也只有先生帶領的精銳,才能打退李世民。”</br> 在秦侯爺一陣吹捧之下,泉蓋蘇文端起酒杯,臉上露出笑容。</br> 在泉蓋蘇文自封大莫支離之后,和皇族的關系一直很緊張,現在秦侯爺這么說,他心里倒是暢快了許多,可見娶公主這件事,是這輩子最正確的選擇。</br> “為了王爺這句話,為了皇族對我的信任,滿飲此杯!”</br> 一杯酒喝光,泉蓋蘇文奇怪的看向秦侯爺,“王爺,聽起來您似乎也懂兵法!”</br> “瞎看的,重在學習。和先生比起來,九牛一毛不足為提!”</br> 氣氛十分融洽,酒也喝得差不多了。</br> 樸萬吉開口,對著秦侯爺拱拱手,“王爺是我國第一才子,可有佳作伴酒?”</br> 話音剛落,泉蓋蘇文父子也是接連點頭。</br> 都知道高健賀是高句麗第一才子,他們還沒見識過現場作詩,紛紛露出期待的神色。</br> “那我就做詞一首!”</br> 秦侯爺說完,三人紛紛正了正衣襟,表示出對才子的敬重。</br> 秦侯爺緩緩閉上眼,伸手一扶身邊的憑欄扶手,緩緩開口:</br> “怒發沖冠,憑闌處、瀟瀟雨歇。</br>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br> 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br>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br> 犯境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李唐山河。</br> 壯志饑餐唐虜肉,笑談渴飲唐奴血。</br> 待從頭,收拾句麗山河,朝天闕!”</br> 岳武穆的詩詞都十分精美,無論是格局還是氣象,都不是常人所能比的。</br> 作為一個剽竊的高手,秦侯爺覺得稍微改動一下,迎合一下時局,肯定會驚艷四方。</br> 許久,泉蓋蘇文站起身,對朕秦侯爺恭敬的深施一禮。</br> 然后,大吼一聲,“上酒來!”</br> 酒肆的小二,急忙搬來一壇子烈酒,“王爺,為了這首詞,換大碗!”</br> “好一個壯志饑餐唐虜肉!好一個笑談渴飲唐奴血!這格局、這氣魄……干!”</br> “王爺,我定要將那李世民,阻擋在國門之外,我要用唐軍的尸骨,再造起尸塔京觀!讓他李世民有來無回!”</br> “吾輩當自強!先生,咱們再滿飲一碗!”</br> “痛快,痛快啊!”</br> “是啊,吾輩當自強!”</br> 樸萬吉嘆了一口氣,“王爺有如此才華,我看那所謂的大唐第一才子也不過爾爾。和王爺比,簡直差的太遠了。”</br> “呸,秦狗!他算什么東西!”</br> 秦侯爺兇神惡煞的罵了自己一句,“如若那秦狗敢踏進我高句麗邊境,本王定要和他大戰三百回合,將他碎尸萬段!”</br> 酒過三巡,秦侯爺被泉蓋蘇文父子親自送回了公主府。</br> 泉蓋蘇文很忙,不僅要主持安市城內外的防務,還要準備自己和公主的大婚。</br> 最后,在離開前對著秦侯爺拱拱手,“王爺,此間幾天,就要麻煩王爺和犬子共同張羅張羅了!”</br> “交戰在即,不易過于奢靡!”</br> “謝王爺體量!”</br> 泉蓋蘇文父子和樸萬吉一起離開,泉蓋蘇文一皺眉。</br> “父親,怎么了?”</br> “我覺得這個王爺不對勁,可我想不起來,那里不對勁!”</br> “父親,孩兒不懂!”</br> “就是……大概就是……”</br> 泉蓋蘇文思量了好一會兒,解釋道,“不知道為什么,為父突然有一種,給親媳婦床上送男人的感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