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們到齊了，李煥兒和鳳兒也抱著崽崽走了出來。</br> 秦侯爺宣布開宴，李治專門把晉王府的歌舞伎和樂隊班子給送來，宴會十分熱鬧。</br> 他們坐的位置也十分講究，都是各自的小圈子。</br> 接待工作什么的都做完，秦侯爺挨桌敬酒，然后走到了一處憑欄，倚在上面點了一支煙。</br> 忽然，身邊多了一個人，是李明達。</br> 秦侯爺看了看，發現李明達的心情有些不好。</br> “怎么了？”</br> “姐夫，能陪我走走嗎？”</br> “好！”</br> 兩個人順著常朗向前走，現在正是芙蓉園風景最宜人的時候。</br> “有心事？”秦侯爺問。</br> “收到了一封密報，父皇病了！”</br> “生老病死是常態，有病很正常，治病就好了。”</br> “姐夫，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李明達搖搖頭，“我有個想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br> “說來聽聽。”</br> “父皇累了一輩子，該好好的休息了。稚奴哥哥這大半年主理朝政，也算是中規中矩。只要他自己不作死，只要他維持下去，大唐肯定會輝煌。我……”</br> 李明達撓撓頭，停下腳步，“我覺得應該讓父皇退休了。”</br> “你先等會……”秦侯爺發現事情好像不簡單，“岳父什么病？”</br> “具體的不知道，飛騎穿回來的消息是咳血了！”</br> 李明達頓了頓，“百濟皇城還沒攻破，父皇和衛國公帶著水師艦隊去了對馬島看爺爺。我怕……”</br> 說到這，李明達的眼睛泛紅，“我也知道生老病死是常態，可現在……”</br> “無法改變的事情，那就接受他好了。”</br> 秦侯爺拍拍李明達的肩膀，“你爹還很能活呢，這才哪到哪。”</br> “明達，人終究是要長大的。做兒女的要有責任和擔當。為善很多事情還要仰仗你呢。”</br> 李明達嘆了一口氣，“現在能聽我的，將來呢？忠言逆耳，說的次數多了就讓人厭煩了。</br> 其實我不擔心稚奴哥哥，他還有許敬宗，雖然許敬宗傳聞中人品不怎么樣，但作為家臣用著就好了。</br> 我最擔心的是小武，哥哥對小武的寵愛有些過頭了，而且我看的出來，小武的野心可不僅限于一個皇后那么簡單。</br> 十個百個王嬋，也不是一個小武的對手。那個女人別看對哥哥唯命是從，實際上心黑手臟，為了達到目的，她做事情殺伐心太重了。</br> 你之前把聞泰言父子送去大理寺，小武隨后就獻計，抓住聞泰言的小辮子，對舅舅發難。趁著父皇沒回來，即刻給舅舅定罪！”</br> 李明達揉揉腦殼，“但她不明白，舅舅的罪名隨時可以定，但不能是現在。至少父皇和母后活著的時候，絕對不能給舅舅定罪，這是父皇和母后的底線！我怕她這么鬧下去，容易養成越俎代庖的習慣。大唐的太子不容易做，哪怕是做了太子也不一定是皇帝，小武這樣很容易鬧出大事故！”</br> 秦侯爺笑了，拉著李明達坐在一條長椅上，思量了一會兒，“如果，我說的是假如啊。小武是要做女皇呢？”</br> 李明達愣了一下，隨即臉色變得嚴肅無比，一股皇家自帶的氣勢涌現出來，“她，配嗎？”</br> “不要小瞧了為善，要是說起腹黑……”</br> 秦侯爺神秘一笑，“咱們誰都不如為善。咱們能做的就是讓他減肥，讓他活的久一點。對權利的掌控，小武不如為善。到了皇后這里，就讓小武止步！一個皇后，足夠他們武家光耀門楣了！”</br> …………</br> 對馬島！</br> 李淵、李世民、李泰、李靖在暢飲！</br> 在李世民去對馬島的時候，就給遠在江南的李泰送去密旨，讓他前往對馬島。</br> 那時候，李泰正在蘇州府華亭縣（大概現在的上海松江區），收到旨意后就來了對馬島。</br> 李靖吃飽后，很識趣的起身告辭。</br> 房間內，只剩下李淵三人。</br> “二郎，你的病……”</br> 李淵一臉嚴肅的看著李世民，“不能拖。”</br> 李世民掃了一眼李泰，很想訓斥李泰：老子的病怎么來的，你特么心里沒點逼數嗎？</br> 看到李世民不友善的目光，李淵在心理嘆了一口氣：一代不如一代啊！叛逆是遺傳嗎？</br> 隨即，李泰對李世民一陣關心，承諾自己要遍尋名義為老李治病。</br> “青雀，你有心了。”李世民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寵溺和笑容，“為父很欣慰。”</br> 李淵看看李世民，看看青雀，發現現在這一幕場景十分熟悉，就好像當您他和李世民在秦家莊交心的時候。</br> 兩父子在李淵面前，演繹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父子情。</br> 李淵看到之后，也有些動容，別管是真是假，也陪著他們演了。</br> “二郎，你過來。青雀，你也過來。”</br> 于是，李世民和李泰坐在李淵的左右兩側，李淵輕輕拉住了兩個人的手。</br> “咱們家，流的血太多了，對錯參半。”</br> 李淵貪了一口氣，“爺爺當年沒教育好你爹他們。你爹呢正相反，把你們近乎寵上天，沒讓你們受過一絲的委屈。這些年，咱們李家風風雨雨的就沒消停過。說實話啊，我李淵不是一個好皇帝，捫心自問我處處不如楊家那對父子。但誰讓我有個好兒子呢。楊家父子沒做成的事情，我兒子做了。至于名聲什么的，利大于弊，德大于失！所以，我能做的也就是暫時幫二郎你鎮守對馬島了。”</br> 李泰很蒙蔽，感覺自己有點跟不上李淵和李世民的節奏，而且李淵鋪墊了這么久，讓李泰很心慌。</br> “你是個好父親。”李世民攥緊了李淵的手，嚴肅的說道，“但我不是個好父親。最對不起的就是青雀了！”</br> “這……”李泰懵了，徹底懵了，“父皇，兒臣……”</br> “之所以讓你來，是想讓你爺爺做個見證。為父現在說的話，你要切記，不然將來難免有殺身之禍。為父現在說的話，每一個字你都要聽清楚。”</br> “是，兒臣謹記在心。”</br> “青雀，為父幾次想過，幾次猶豫過。當年承乾只要不患得患失，朕最初的意思是打下遼東和新羅百濟，封你一個遼東王的，讓你去經營遼東。可后來朕發現，你和承乾誰也容不下誰。將來難免兄弟相殘，承乾不適合做皇帝，但為父只能忍，他是嫡長子，沒有大錯，朕不能廢了他！”</br> 好多人問我是不是要完結了，沒有的事情。高句麗那段有點寫拉胯了，就提前結束劇情了，和我做的大綱有點出入，完結還早呢，擁抱大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