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必須是我媳婦啊！”</br> 程處亮一拍胸脯，傲嬌的很。</br> “相公見媳婦，沒毛病吧？”</br> “理論上沒毛病，可是大唐律法……”</br> “律法有個屁用，別忘了，你姓程……”</br> 秦長青知道老流氓沒在家，瞥了一眼剛從車上卸下來的綠菜，“在青黃不接，只能啃蘿卜白菜的季節，做男人的給未來媳婦送一車綠菜沒毛病吧？</br> 馬上入冬了，如果你能讓公主府不使用炭盆，每天就能想夏天一樣暖和，從生活上關心一下未來媳婦沒毛病吧？”</br> “……”</br> 程處亮歪著頭，看著秦長青，覺得很有道理，“其實吧，我就是想從生活方面，關心一下我未來媳婦。</br> 至于所謂的條條框框神馬的，和我何干？</br> 我他娘的姓程，我就占理！</br> 誰敢在朝堂上拿律法壓我，先問問我手里的早就饑渴難耐的大刀！”</br> “賢弟啊，你悟了！你懂得了愛情的本質，哥哥我為你高興！”</br> “那還等什么，走著！”</br> 程處亮立刻對著家里的下人們一揮手，“把綠菜和美酒，都給俺裝車，俺要去從生活上關心一下未婚妻！”</br> 歷朝歷代的律法都是這樣，公主雖然許配給你了，但未到出閣的年紀，是不允許想見的。</br> 尤其是公主身邊的女伴伴，更是管的十分嚴苛。</br> 程處亮趕著牛車來帶清河公主府，就被侍衛給攔了下來。</br> “盧國公府程懷亮，求見清河公主殿下。”</br> “駙馬爺，您就別為難我們了，大唐律例有規定的……”侍衛隊長，一臉為難。</br> “大唐律例是大唐律例，我問你，公主是我媳婦不？”</br> “理論上是，只是現在沒過門……”</br> 侍衛隊長看看一車的綠菜和酒壇，就知道這是來送禮了，知道公主家沒有綠菜了，“我能幫您通報，可是周伴伴那里還會攔著您不讓見的。”</br> “你過來！”</br> 程處亮對著侍衛隊長招招手，“你好好看看我，我姓什么？”</br> “您姓程……”</br> 說到這，話語戛然而止，“駙馬爺，小的這就進去通秉！”</br> 不一會兒的功夫，侍衛隊長走了出來，“駙馬爺您稍等片刻，周伴伴要和您先溝通一下。”</br> 說是溝通，其實就是攔著不讓進去。</br> 不一會兒的功夫，走出來一個衣著華麗，四十左右歲的女伴伴，在清朝的時候，她們被稱作嬤嬤。</br> “程處亮，你好大的膽子。”</br> 周伴伴走出來，對著程處亮一立眉，“大唐律例有明文規定，在公主未出閣的時候，你不能出入公主府。”</br> 這個周伴伴是從小看著清河公主長大的，也是長孫皇后的親信，在后宮的時候就是不好惹的角色，現在就連公主都忌憚三分。</br> “我的膽子一直挺大的，因為我姓程！”</br> 程處亮說的那叫一個豪橫，似乎姓程就是真理，看得秦長青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br> “……”</br> 周伴伴一世語塞，因為姓程的都是流氓。</br> 程處亮近乎用吃人的眼神看著老伴伴，似乎隨時都要動肝火，可他又知道，自己確實越制了，要是這個老娘們兒去宮里，添油加醋一翻，自己倒是無所謂，傳出去清河公主的名節事大。</br> 秦長青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這里面的彎彎道道，畢竟還珠格格三部曲不是白看的，里面小燕子一群人被容嬤嬤拿捏的那叫一個到位。</br> 面前的這個伴伴，應該是宮里的老頭條，是皇后的心腹，在宮里面有些地位，才能開口斥責程處亮。</br> 公主別看身份顯貴，其實到底還是小屁孩，在老伴伴沒一口一個道德禮法的約束下，敢怒不敢言。再加上歲數小的女孩子，自然不懂得怎么做領導，一個個都被這群老幫菜們拿捏的死死的。</br> 這種事情，在明清兩代是最為常見的，據說明朝的某公主和駙馬，想要同房，先得過老幫菜們這一關，不然一年都不讓你同房一次。</br> 也因此，其實當公主的，很多都是受窩囊氣的主兒。</br> “你的意思是，程處亮不懂規矩，再不離開，你就要進宮見皇后娘娘，給程處亮治罪，對不對？”</br> 秦長青上前一步，就準備和這個老幫菜“講理”，當然，講理二字是貶義詞，他一萬種方法，專治各種不服。</br> “這位公子，一看就是明事理的人。我也不是為難駙馬爺，而是我一直侍奉公主殿下，不敢有一絲懈怠，任何人在此時，都不能見公主殿下，二位請回！”</br> 老幫菜對著周圍的侍衛一立眉，“以后現在人等在來，就不要了進去通秉了。”</br> “皇后娘娘讓你侍奉公主殿下，不是事事都要替公主殿下做主的，更不是讓你拿著雞毛當令箭。”</br> “什么意思？請你說話注意點。”老幫菜臉上明顯出現捉急。</br> “我在告訴你一遍，他姓程，是未來駙馬，你在敢阻攔，就別怪我們不客氣！”</br> 威脅，這是赤果果的威脅。</br> 老幫菜長年混跡在后宮，這種事情多了去了，根本沒放在眼里，“在外面，程家人是怎么厲害我不知道，但是這是公主府，我說不讓進就是不讓進！”</br> 說到這，老幫菜的臉上出現了怒火，“你們別不知好歹。如果我奏鳴皇后娘娘，程處亮未婚之前就出入公主府，是個腦袋都不夠砍的。”</br> 在老幫菜的身后，也有幾個宦官，似笑非笑，一臉嘲諷不在意的看著熱鬧。</br> 清河公主就站在不遠處看著，牙齒咬得吱嘎作響，想提起勇氣斥責，卻一想到老幫菜會告狀，只能忍了。</br> “就是說，未來駙馬爺不管做什么，都進不去這個門是不是？”</br> “是！”老幫菜瞥了一眼秦長青，“別說是他了，就算是程知節要來下禮，也要過我這一關！”</br> “處亮，和人可以講道理，和狗不需要了！”</br> 秦長青說完，就看見程處亮抬起手，對著老幫菜就是一巴掌。</br> 啪！</br> 啊！</br> “你，你敢打我？”</br> 老幫菜一聲尖叫，捂著臉對著周圍的侍衛一揮手，“居然擅闖公主府，給我打斷他的狗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