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小感覺自己就像炸冰一樣,外面是滾燙的熱油,里面是寒冷的冰塊,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無時無刻都在折磨她。
她謹記著姜楓的話,一次次咬緊牙關(guān)堅持、忍耐…
眼皮子變得越來越沉重,意識仿佛飄到了宇宙,周圍是明滅不定的萬千星辰,而她在不停地往下墜落。
“糟了!”
姜楓焦灼起來,趙小小沒有回應(yīng)他,眼睛已經(jīng)閉上,腦袋在緩緩下滑。
“葛蘭,馬上拿一套金針過來,快!”
姜楓仔細觀察一下后,掀開木蓋,托住了趙小小,不讓她身體滑落。
葛蘭迅速跑進屋內(nèi)拿出一套金針來到姜楓身邊。
“托住她!”
姜楓把人交給葛蘭,隨即飛快抽出一根根澄黃的金針,扎進趙小小腦袋上的穴位。
趙家?guī)兹司o張地圍在四周,都知道趙小小失去意識會有什么后果。
“這是素還十八針?不對,應(yīng)該不是。”萬源眉頭緊皺,不斷搜尋著記憶。
姜楓此刻施展的針法是什么名堂?
針灸一道在古代是非常重要的,幾乎每個醫(yī)者都會,光針的材質(zhì)常用的就有金銀骨木四種,比較罕見的還有石,玉等,每一種材質(zhì)的用法都有其講究。
但歷史遺失了太多神奇針灸之術(shù),傳承至今的十不存一,甚至很多中醫(yī)連針灸都不懂,銀針都不會用。
而他之所以被稱之為鬼手,便是憑借一手出神入化的針灸之術(shù)。
但他居然看不懂姜楓的針灸有何作用!
“趙小小,醒來!”
姜楓最后一針扎入天門,同時大吼一聲。
與此同時,趙小小墜入黑暗的意識,突然看見一道金光出現(xiàn),破開黑暗,伴隨著一聲大喊,意識被一股溫暖的力量包裹,瞬間歸位。
趙小小猛然睜開雙眼,看見姜楓劉海被汗水浸濕,仿佛也到缸里泡了一回似的。
“我…怎么了…”
姜楓感覺一陣眩暈,差點栽倒,幸好及時抓住了缸邊穩(wěn)住。
“呼~你剛才昏迷了,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姜楓呼吸絮亂,吐出一口濁氣后問。
“咦?感覺好像沒那么冷了!”趙小小臉蛋通紅,驚喜道。
如果之前感覺身體像寒冰,那現(xiàn)在就上升到了涼水的程度。
“那就好,最難的一關(guān)你已經(jīng)度過了,陰寒之氣被壓制,你體內(nèi)的陽氣正在漸漸回升,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堅持住。”姜楓囑咐道。
“嗯,我感覺好多了,倒是姜大師,你臉色很蒼白,你沒事吧?”趙小小有些擔(dān)憂。
姜楓給她一種很是虛弱的感覺,臉色煞白,看得她有些驚心。
回想起黑暗中的那聲大喊,難道自己不小心昏迷后,姜大師做了什么才讓她清醒?
“沒事,葛蘭,去煮一碗藥給我,野山參和龍血木。”姜楓有些無力地擺擺手道。
針灸并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造詣越是精深,針法難度越高,施展起來就越耗費精氣神,比打一架好不到哪兒去。
在趙家他封住趙小小身上的陰寒之氣消耗就已經(jīng)很大了,剛才又來一回。
也虧得他這兩天早晚都喝一碗藥充盈體魄和血氣,不然現(xiàn)在累暈過去都不奇怪。
時間繼續(xù)流逝,姜楓喝過藥后也恢復(fù)了過來,一直都沒有拔掉趙小小腦袋上的金針。
“你剛才那是什么針法?”
萬源實在忍不住了,見姜楓臉色也好了很多,開口問道。
“歸陽針,是溫陽古法的配套針灸之法,能刺激小小體內(nèi)的陽氣生發(fā)。”
姜楓此刻心情大好,也不介意跟這老頭解釋幾句。
“那為何一早不施展?”萬源繼續(xù)問道。
若是早點刺激,豈不是好得更快?
“不能太早,得等到藥浴的功效徹底滲入體內(nèi),壓制住陰寒之氣,兩者達到某種平衡,施展歸陽針才不至于影響陽氣生發(fā)。
這便是溫陽古法中的,借外陽制內(nèi)陰,而后生陽。
所以我才讓小小盡可能地堅持住,不然達不到內(nèi)陰外陽平衡的這種狀態(tài),歸陽針是萬萬不能施展的。”姜楓說道。
幸好趙小小昏迷的那一刻,時機正好出現(xiàn),若再晚上片刻,都會回天乏術(shù)。
這也是為何成功率如此低的原因所在,患者的意志力強弱是一方面,剩下的還得看運氣造化。
而他除了等待時機的出現(xiàn)外,別無他法。
萬源思索片刻便明白了姜楓話里的意思,頓時大為欽佩。
這溫陽古法果真奇特,另辟蹊徑,不以“補陽”來平衡陰陽,而是“制陰”生陽。
如今的醫(yī)者,是絕無可能有這般妙想。
“姜大師,小小是不是已經(jīng)沒事了?”趙奇聽見兩人的話,顫聲問道。
“可以這么說,只要再泡一會兒,等外陽補足內(nèi)陽,陰陽二氣基本平衡就可以出來了,剩下的慢慢調(diào)理,不會有性命之憂。”姜楓笑著點頭。
“太好了!”
王敏和趙泰聽見姜楓的回答,相擁著喜極而泣。
直到這一刻,兩人的心才真正開始落地。
時間到后,姜楓讓趙宇撤去柴火,同時拔掉趙小小腦袋上的金針。
“出來吧。”
趙小小從大缸中出來,身體變得有力氣了,那種寒冷的感覺也徹底消失,頓時歡呼雀躍,一把保住了姜楓。
“我好了!姜大師,我感覺沒事了!”
姜楓能清楚地感覺到那火熱柔軟的身體,輕咳一聲推開趙小小,“不宜太激動,葛蘭,找身你的衣服給小小換上吧。”
趙小小一聽,想起自己此刻還穿著絲質(zhì)睡衣,頓時驚叫一聲,俏臉更紅了幾分,害羞地跑進了屋里。
姜楓搖頭失笑,看向趙奇幾人,“待會兒我再給她檢查一下,沒大問題的話,服藥調(diào)理一段時間,有時間我再過去幫她針灸梳理一下,頂多半年就能徹底痊愈。”
“多虧姜大師出手相救,如果沒有你,老夫真的要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趙奇衷心感激道。
“多謝姜大師!”
趙宇和父母也躬身感謝。
“幾位不必如此客氣,這也是小小的造化,或許命中注定她能度過此劫。”姜楓抬手笑道。
能治好離陽奇癥他也很高興,這種病癥很多醫(yī)者一生也未必能碰上。
“姜神醫(yī)的醫(yī)術(shù)出神入化,令人佩服,是老夫之前孟浪了。”萬源頗有感慨地道歉。
他看得出來,光是那一手歸陽針,施展難度就極高,入針穴位皆是重穴,稍有不慎便會釀成大禍,便是他也不敢保證自己能順利完成。
“客氣了。”姜楓微微搖頭。
這老頭倒也不是那么討厭,神醫(yī)氣度還是有的。
等趙小小換上衣服出來,姜楓給她仔細把脈后,道:“陰氣還是比陽氣多一點點,不過暫時不礙事,喝藥能調(diào)理回來,倒是你這陰寒體質(zhì)以后都要小心,少吃寒涼的東西,注意保暖避免著涼,不要去冰天雪地的地方,多溫補血氣,基本上就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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