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歡一到《我和你的小青春》片場，賈導就將言歡叫了過去。
    賈導本身就看重言歡的外在條件，以賈導在導演行業幾十年的經驗來看，言歡很可能會成為下一個頂流女星。
    而早晨，他恰巧接到紀氏影業高層那邊來的電話，要求他給言歡一個女五的配角露臉機會，賈導自然是樂意的。
    按照言歡的條件，即使是越級做女二號也不為過。
    言歡前一天還是群演，第二天就得到紀氏影業那邊的關照，賈導在圈內混跡這么多年，也見多了，知道言歡背后可能有人，但也見怪不怪。
    “你叫言歡是吧？”
    言歡點點頭，“是。”
    賈導道：“你演女五號，唐曉。你把劇本粗略看一遍，再著重看一下唐曉這個角色的戲份，兩個小時后，我們就拍唐曉的戲份。”
    言歡愣了下，有些意外，“導演，我……”
    她的話還未說完，賈導便知道她想問什么，笑了笑，說：“你運氣好，今早我接到紀氏影業的電話，指定你演女五號。”
    言歡：“……謝謝導演。”
    背過身，言歡捏著劇本汗擦擦。
    什么運氣好，昨晚她那么賣力。
    但是紀深爵是不是太摳門兒了，女五號？
    言歡翻翻劇本，這劇本里有女五號嗎？
    很快，言歡坐在一邊，將女五號唐曉的戲份通讀了一遍，戲份不多，但卻是一個白月光般的存在，出現在這部劇本里的后半段，作為男女主之間的小挫折和催化劑，戲份也很簡單狗血。
    簡單來說，就是男主角和唐曉是青梅竹馬，但高考后，唐曉跟隨家人一起出國了，男主角便落單了，后來念了大學，男主角愛上了女主角，將與唐曉之間沒有挑明的那段懵懂情緒，徹底放在了心底。
    男主角對唐曉，更多的是欣賞和友誼，卻被女主角誤會唐曉是男主角的心頭朱砂痣，以此鬧了一些小矛盾，但這個矛盾總共就三集片場，很快就過去。
    所以，言歡的任務很輕，再加上她記性好，所以記臺詞很快，唐曉的性格也比較單一，并不難把握，所以很快便能快速上手。
    兩個小時后，言歡與飾演男主角的蔣立天對戲開拍。
    NG了一次，但總體而言很順暢。
    結束這場戲后，賈導夸獎道：“言歡臺詞情緒說的不錯。”
    賈導也沒想到，只在現場給了這丫頭兩個小時，便能這么完整的表演出來，雖然演技并不算教科書式的驚艷，卻勝在新人演戲自然流暢，代入感不錯。
    言歡結束后，正坐在一邊休息，繼續看接下來的劇本，余甜的保姆車開到了片場，是輛大奔。
    余甜一來，便對賈導說：“導演，我記得我今天跟男主角是不是有場吻戲？”
    “沒錯，如果你沒什么問題，待會兒就可以拍攝。”
    余甜立刻道：“不不不，我當然有問題，賈導，現在公司給我的人設是清純向，目前我并不適合拍吻戲。”
    賈導蹙眉：“走清純向的小花也有很多在青春劇里拍吻戲啊，這不影響人設。再說你之前那部劇不是還和張津澤拍了好幾場吻戲？”
    現在又裝什么純？
    余甜抿了抿紅唇，強詞奪理道：“之前是之前，再說，以我的咖位，跟一個沒代表作的男明星接吻，合適嗎？”
    賈導嗤笑了一聲，算是聽出話外音了。
    余甜并不是不想拍吻戲，而是不想跟蔣立天拍吻戲，因為蔣立天剛出道，目前還名不見經傳沒什么名氣，而余甜，作為小花已經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余甜不肯擺低身價來給沒名氣的男主角抬轎。
    賈導問：“你不拍這場，誰給你演？如果將這個片段刪除，那到時候劇一播出，觀眾肯定說劇本刪減原著名場面太厲害，那點播率肯定會受到影響。余甜，你別忘了，這不僅是在給我拍戲，也是給你拍戲。”
    賈導氣的差點想說：就你之前出道即是巔峰的流量，現在差不多都快耗完了，再這么作死下去，你還不如新人有市場呢。
    余甜撥弄著指甲，陰陽怪氣道：“之前我在冷凍庫那場戲不是有替身？那個替身呢，叫她來給我拍吻戲啊。賈導不是說她長得比我瘦，比我白，比我好看，那拍起吻戲來，不是比我親自拍更加賞心悅目？”
    余甜拿話堵賈導，賈導心里氣的翻江倒海，但仍舊壓了壓脾氣，順著她的話咬牙道：“這個鏡頭有特寫，言歡那么漂亮那么有辨識度，特寫的話，觀眾一眼就看穿不是你。”
    余甜氣瘋了，“她女幾號啊，她這么好，您怎么不讓她干脆演女主得了？”
    “我倒是想！”
    “你！”
    雙方僵持了好一會兒，有在場的工作人員見工作開展不下去，過來圓場。
    “賈導，我看余甜姐真不想拍的話，這么僵下去也不是辦法，總是要拍的，何況時間也很緊急，不如先讓替身拍了試試，我們再后期P一下看看，如果真不行再想辦法？”
    賈導思忖了一會兒，覺得有理，便叫來言歡，道：“言歡，待會兒你跟蔣立天搭戲，拍一場吻戲。”
    言歡魔幻了，“可我不是飾演唐曉？如果被觀眾看見男主角跟唐曉接吻，豈不是亂套了？”
    賈導：“你先讀一下那段劇本，跟蔣立天對對詞和情緒，試試吧，不行再說。”
    ……
    紀氏大樓。
    紀深爵有個應酬，剛要外出，郝正便推門進來說：“爵爺，言小姐片場那邊有工作人員傳來說，余甜不肯拍吻戲，讓言小姐替身幫她拍吻戲。”
    紀深爵眸色一凜，“言歡答應了？”
    郝正道：“言小姐人微言輕的，外界也不知道言小姐跟爵爺的關系，言小姐也沒法拒絕……”
    紀深爵步伐一轉，朝電梯走。
    郝正跟在他身后，“爵爺，咱們去哪？”
    紀深爵進了電梯，面無表情的看著電梯壁，一字一句的咬出三個字：“去片場。”
    郝正：……您是去片場還是去抓/奸？
    郝正忍不住為言歡說話，“爵爺，其實言小姐拍吻戲是遲早的事情，拍戲嘛，避免不了這個。”
    紀深爵可不這樣想。
    還沒出道就背著他拍吻戲，翅膀還沒長硬就想飛。
    越想，紀深爵臉色越黑。
    站在他身后的郝正都感覺到了男人渾身的戾氣和陰沉。
    ……
    這邊，小青春的片場。
    言歡跟蔣立天戲對的差不多了。
    賈導一聲“Action”便開拍了。
    就在蔣立天低頭快要親上言歡的嘴唇時，片場外忽然一道慌亂的聲音傳來：“導演！紀總來巡查了！”
    紀總？紀深爵？
    言歡睫毛抖了一下。
    他來干什么？
    言歡目光觸及坐在一邊休息的余甜，之前余甜便說過，這部劇是紀深爵指定她來做的女一號，這么想的話，余甜也是紀深爵的情/人？
    所以紀深爵是來片場看余甜的。
    言歡的想法很合理。
    余甜一聽紀深爵來了，更是坐不住了，丟下蓋在腿上的毯子，便起身主動跟賈導說：“賈導，剛才的事情，我希望你待會兒別在紀總面前說。”
    賈導哼了一聲，笑著說：“我不說，可待會兒戲還是要拍的呀。”
    余甜正糾結，紀深爵跟郝正人已經到了。
    紀深爵一身居高臨下，仿佛真的是領導來探班巡查的架勢。
    “紀總好，紀總今天怎么有空忽然來探班？”
    就算是探班和巡查，也不該是來這個網劇片場，怎么著也是去大制作的片場巡查。
    紀深爵看了一眼賈導的鏡頭和攝像機，公式化的問：“拍的怎么樣了？”
    賈導恭敬道：“很順利，接下來要拍男女主的一場吻戲。”
    紀深爵頷首，修長手指理了理昂貴的袖扣，發話道：“那接著拍吧，不必顧慮我在場。”
    賈導又喊了一聲“Action”，言歡和蔣立天立刻就緒。
    紀深爵盯著鏡頭里的那個女人，黑眸深沉，目光迸發出殺機……
    見他來了片場，也不迎他，當著他的面，跟別的男人拍吻戲。
    他看她是嫌命長。
    蔣立天低頭，正深情脈脈的看著言歡，要親上去時……
    場外，一道清冷玩味的男聲響起：“等一下。”
    賈導愣住了，看向紀深爵：“紀總，有什么問題嗎？”
    紀深爵眼神直勾勾的瞧著片場內的言歡，輕蔑的問：“不是說這場戲是男女主的吻戲，這人是誰？”
    言歡：……
    賈導如實道：“她是言歡。紀總，余甜說她現在的人設是清純向，不適合拍吻戲，便讓替身上，之前言歡給余甜當過一次替身，很成功，所以……”
    紀深爵冷笑，陰沉至極，“現在的演員危險動作戲找替身也就罷了，就連吻戲也要找替身了嗎？”
    眾人一聽紀深爵這么說，知道紀總是怒了。
    余甜更是膽戰心驚，討好諂媚的說：“紀總，人家今天情緒不對，怕拍不好，所以才找……”
    紀深爵非但沒熄火，英俊無匹的面龐上更加陰晴不定的冷，“情緒不對就不要來片場，片酬不是坐享其成就能輕松拿到手的，余小姐不想拍，現在換個女主角我看問題也不大。”
    賈導：說得好！
    一聽紀深爵發話直接換女主角，余甜急的快哭了，她今年資源本來就少，這部劇還是她今年唯一一個網劇資源。
    余甜立刻道歉，撒嬌道：“紀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拍，我拍還不行嗎！”
    賈導見狀，道：“那你還不快去補妝，言歡你下來吧。”
    言歡被換下來了。
    紀深爵看見，那小男主角的手，前一秒還擱在言歡纖細的腰上。
    臉，黑了好幾度。
    言歡下場后，走到紀深爵身邊時，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直接路過他，抓著劇本跑去一邊看劇本了。
    紀深爵：……她還真長本事了。
    月哥：超長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