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印 !
    此為防盜章  這會她已經(jīng)戴好眼罩躺在被子里, 看樣子, 是已經(jīng)睡著了。
    寢室里一時安靜得有些詭異。
    石沁原本因?yàn)楹屠盥犕? 最近關(guān)系緩和不少, 可今天李聽在班上和幾個女生說的話,她也聽到了, 實(shí)在覺得過分, 這會也擺不出什么好臉色,干脆沒理。
    石沁和沈星若輪流洗澡。
    石沁洗完的時候,李聽剛好揭了面膜,在洗漱臺洗臉。
    石沁等了會,忍不住問:“你好了沒?”
    李聽:“你急什么。”
    石沁:“你都洗了七八分鐘了,我就洗下毛巾。”
    李聽沒說話, 還是在慢吞吞地往臉上潑水。
    沈星若在石沁洗完之后才進(jìn)的浴室,一開始只聽兩人低聲交談,大約是顧忌翟嘉靜在睡覺。
    可洗到一半, 外面突然起了爭執(zhí), 聲音也在變大。
    她動作稍頓, 隨即加快了洗澡的速度。
    等沈星若出浴室,兩人的爭執(zhí)早已升級成了吵架——
    “你今天在班上那樣說星若你也好意思, 你這人怎么這樣啊!”
    “我怎樣了, 我不就是和人討論一下成績嗎?”
    李聽理直氣壯, “大家都以為她成績特別好, 然后成績出來就考成那個樣子, 這還不讓人說了?而且還不是她自己早就知道成績出了問題也憋著不說可勁兒裝, 不就是想顯得自己有多么厲害想打我們臉顯得我們討論成績有多么可笑嗎?”
    “石沁你可省省吧,抱人家大腿倒是抱得挺勤快,你也不嫌難看!”
    “我抱大腿?我難看?!李聽你自己聽聽說的是不是人話!到底是誰愛抱三班那群有錢妹子的大腿誰心里有數(shù),人家給你一個正眼嗎?!”
    石沁戳人痛點(diǎn)也是相當(dāng)精準(zhǔn)了。
    李聽瞬間炸毛,上前就動手扯起了石沁的頭發(fā),“你胡說八道什么呢!”
    石沁也不甘示弱,雙手往前瞎幾把一頓亂抓。
    沈星若沒想過兩人會動手,愣怔片刻后,她喊:“你們別打了。”
    沒人理她。
    一向擅長當(dāng)和事老的翟嘉靜躺在床上一動沒動,好像睡沉了,根本就沒聽到寢室里的動靜。
    石沁和李聽也不知道是對彼此存了多久的怨氣,這會一邊打得你死我活一邊瘋狂翻舊賬,戰(zhàn)場也在不斷擴(kuò)大。
    沈星若只穿了條睡裙,頭發(fā)還往下滴水,站在浴室門口,前不得前,還被兩人逼得往后退無可退。
    “我讓你們倆別打——”
    沈星若話還沒說完,忽然李聽一個激動,拎起陶瓷漱口杯就往洗漱臺的鏡子上一砸。
    “砰”地一聲!
    開學(xué)時幾人用寢費(fèi)買回來的價值十八塊的正方形鏡子崩開數(shù)道裂縫,邊緣碎片往四周一頓亂飛。
    “啊——!”
    “啊——!”
    石沁和李聽不約而同尖叫起來,刺耳程度絕不亞于學(xué)校門口精品店賣的尖叫雞。
    等她倆回過神,只見沈星若面無表情地站在浴室門口,脖頸不知是被陶瓷碎片還是鏡子碎片劃開了一道傷口,細(xì)小血珠正往外冒。
    兩人一下子臉都白了。
    正在這時,宿管老師聞聲過來,拍了拍門,不耐道:“都要熄燈了,吵什么吵?!”
    李聽和石沁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沈星若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委屈。
    她眼冒金星,但還是面無表情地扯了兩張紙,將血跡暫時擦干凈。
    緊接著,她走到寢室門口,開門。
    沈星若:“老師,我們寢室有一只老鼠。”
    宿管老師一聽,下意識皺眉,身體也往后仰了仰。
    “老師,你能不能進(jìn)來,幫我們趕跑一下?”
    宿管老師臉色不太好,“你們怕什么,就是只老鼠……這樣,你們別怕,明天開會的時候,我跟宿管主任反應(yīng)下,看什么時候叫滅鼠的過來。”
    又開始冒血珠了,沈星若不動聲色拉了拉睡裙肩帶,遮住傷口。
    “好的,麻煩老師了。”
    送走宿管老師,沈星若關(guān)上寢室門。
    身后石沁和李聽都松了口氣,可兩人好像還沉浸在驚嚇中,沒能回神,一直站在洗漱臺那,分毫未動。
    沈星若往回走,路過翟嘉靜的床位時,翟嘉靜的手指好像動了下。
    她沒停,徑直走到石沁和李聽兩人面前,唇角向下抿著,神色冷淡。
    石沁和李聽對望了眼。
    石沁小心翼翼說:“星若,對不起啊,你疼不疼,要不要貼一個創(chuàng)口貼……”
    沈星若眼神掃過去,她立馬噤了聲。
    一旁的李聽神色不太自然,別開眼,沒看沈星若。
    沈星若卻是直直望著她,“我沒有想顯得自己有多么厲害,因?yàn)槲冶緛砭捅饶銈儏柡Α!?br/>
    “我也沒有想打誰的臉、沒有想要顯得你們的討論有多么可笑,你們安安靜靜閉嘴,就不會有這么多抽自己嘴巴的事了。”
    “想象力豐富其實(shí)是件好事,但麻煩你用在數(shù)學(xué)的幾何立體思維上,不要用來腦補(bǔ)你的室友。”
    她的確在看到自己試卷的那一刻,就知道計(jì)分出現(xiàn)了問題,但她今天根本就沒在想分?jǐn)?shù)。
    如果不是學(xué)校里這些人嘴碎個沒完,她甚至都不打算去辦公室找王有福。
    “……”
    李聽神色不太好看。
    雖然知道自己理虧,但仍是倔強(qiáng)地不肯和沈星若對視,只硬著嘴巴說:“那個漱口杯好像也是你的,我,我賠給你。”
    沈星若:“那你賠,1800.”
    ?
    李聽一臉“你怕不是逮著個機(jī)會來訛我”的表情。
    沈星若懶得跟她多爭,也沒想讓她賠,只看著鏡子和地上碎渣說:“你們把這里弄干凈,用掃把,別用手,明天去買一塊新的鏡子換上。”
    李聽張了張嘴,想說點(diǎn)什么。
    沈星若又瞥了她一眼——
    她下意識把嘴給閉上了,和石沁一起灰溜溜地拿著掃把埋頭掃地,不敢出聲,從尖叫雞瞬間變成了小炒尖椒雞。
    寢室終于安靜。
    沈星若找了張創(chuàng)口貼,貼在脖頸間的小傷口上。
    其實(shí)這道小傷口疼痛細(xì)密,并不怎么要緊,關(guān)鍵是那個陶瓷杯的底還“砰”地一下砸到了她額頭。
    剛砸的時候,除了頭暈眼花,倒看不出什么痕跡,這會才慢慢起了個小包,估計(jì)等會還會發(fā)青。
    她涂了點(diǎn)藥,又剪了塊正方形的紗布貼在額角。
    李聽打掃完,才發(fā)現(xiàn)沈星若額角也受了傷。
    心里掙扎了好半天,想要和她道歉,可忽然就熄燈了。
    晚上躺在床上,李聽怎么都睡不著,心想著不道歉的話,漱口杯總得賠一個。
    沈星若那只漱口杯很好看也很特別,上面有很多星星圖案,和茶杯好像是一套。
    她打開購物軟件,按關(guān)鍵詞搜索了一番,還真讓她找著了一模一樣的同款。
    這只杯子有個名字,叫“星漢燦爛”,描述上說,是當(dāng)代知名畫家沈光耀和冷芳齋合作的限定聯(lián)名款。
    售價2200,還是只二手的。
    漱口杯,2200.
    李聽盯著界面看了好半天,愣是沒吱出一聲。
    算了算了。
    尊嚴(yán)有什么重要。
    不如道歉吧?
    當(dāng)晚沈星若就收到了李聽的道歉小作文。
    她本來都要睡著了,結(jié)果被手機(jī)震醒。
    眼看李聽道歉道上了癮,還一段接著一段,聲情并茂,她回:“再不閉嘴,明天就把杯子賠給我。”
    世界終于安靜了。
    -
    次日沈星若頂著一小塊紗布去學(xué)校,很是惹人矚目。
    不少人跑來問她,她統(tǒng)一說辭,說是撞了洗手間的門。
    早自習(xí)上到一半,陸星延才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
    他放下書包,二大爺似地往椅子上一坐,往后靠了靠。
    瞥見沈星若額角紗布,他隨口調(diào)侃,“大小姐,考得太好被人打了?”
    沈星若邊翻著書,邊輕描淡寫說:“對,我說我是陸星延同桌,他還打我,說陸星延算個屁。”
    陸星延:“……”
    -
    第二節(jié)課的課間要出操。
    做完操回教室,陸星延想起件事,和沈星若說,這周末他會和裴月陸山一起去匯澤,問她是不是真的不回去。
    沈星若還沒回答,何思越就回了教室,遞給她一支藥膏,“我剛剛順便去醫(yī)務(wù)室給你拿了這個,聽說見效很快。”
    “謝謝。”
    沈星若接過看了看。
    見她唇角稍往上揚(yáng),何思越也笑,“小事,以后走路小心點(diǎn),可別再撞到門了。”
    “知道了。”
    陸星延在一旁假裝玩手機(jī),聽到這,抬頭看了眼。
    呵。
    同桌這么久,他可沒見這只白孔雀給過他兩個好臉色,人家遞支藥膏就笑得和開屏似的。
    正在這時,陸星延的室友趙朗銘來找他拿寢室鑰匙。
    見何思越給沈星若送藥膏,趙朗銘一臉曖昧地調(diào)侃道:“班長,前幾天我們踢球,我也摔了膝蓋,怎么沒見您人文關(guān)懷下我呢,您這一碗水沒端平啊。”
    何思越笑著讓他別亂說話。
    趙朗銘又環(huán)住陸星延脖頸,“延哥,鑰匙給我下,我跟王有福請了假,回去拿點(diǎn)東西。”
    陸星延撇開他手,“鑰你媽,自己不會帶?豬都知道自己回豬圈,你是什么金魚腦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實(shí)在是等得腿都麻了,于是壯起狗膽問了句,“延哥,你不會也沒帶吧?”
    空氣無端陷入靜默。
    ——鑰你媽,自己不會帶?豬都知道自己回豬圈,你是什么金魚腦子?
    這入木三分振聾發(fā)聵的質(zhì)問言猶在耳,趙朗銘沒忍住,忽然一個豹笑。
    陸星延偏頭望他。
    那眼神比南極終年不化的寒冰還要涼上三分。
    “……哈哈哈哈嗝!”
    趙朗銘閉嘴了。
    好在上課鈴及時解救了他,他憋得滿臉通紅,打著嗝灰溜溜地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