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他!”傷痛和仇恨逼得她連耐心都失去了,她撕心裂肺的尖叫。
所有人都被驚呆了,一頭霧水的看著她。
齊妙看著哥哥,“昊宇哥,這誰啊?在這大喊大叫的!”
“你少說話!”齊昊宇斥了一句,再看兩位老人,他們的臉色已經(jīng)完全陰了。
齊昊宇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和二哥齊北城扯上了關系。
下一瞬,只聽到江凌沉重的開口:“沒錯。是齊少……”
他的聲音很低很低,像是一個帶著枷鎖的罪人,“當年……就是齊少!”
……
毀天滅地的痛,也不過如此。
姚小果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這個事實燒成了灰。
她跌跌撞撞朝江凌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上,那樣虛浮,那樣無力。
可是……
視線卻始終死死的盯著他,那仇恨的眼神像是要將他戳穿。
走近了,揚手,就是一耳光痛甩過去。
眾人都倒吸口氣,連同齊志貴也呆住了。
在老爺子發(fā)火前,他上前一步將姚小果拉住了,低低的問:“小果,出什么事了,和叔叔說。我給你做主!”
“放開我!”姚小果掙扎著,推開齊志貴。
驚恐而慌亂的倒退一步,環(huán)顧眾人,只仿佛他們都是猙獰的野獸,要將她隨時吞噬。
就在氣氛僵得讓所有人都喘不過氣的時候,突然……
一輛車,開過來。
副駕駛的車門先被打開,齊芯奇怪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你們怎么都在這兒?姚小果,你怎么也在?”
齊北城從車上下來了,見到姚小果,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一痛。
原以為是誰欺負了她,可是,再轉頭看向江凌,心一沉,身子僵在那,一動不動。
有些事情,終究還是被撕開了口。
這一天……
遲早要來。
……
姚小果也見到了他。
她笑了,笑得淚光閃閃,笑得寒徹逼人,讓人心驚。
走近齊北城,她仰頭看著他,看著這個自己曾經(jīng)最愛、最信任的男人,柔聲問:“你……有什么要和我說?”
像是最后一次問陳詞,她還是不死心的想給他一次辯解的機會。
她愛他啊……
愛這個男人!
愛得寧愿是個傻子,而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
“小果……”齊北城痛楚的凝望著她。她的眼雖然還看著自己,可是,那里卻再也找不到他的痕跡。
他心驚的抓著她的手,怕她就這樣離去。
“對不起……小果,我……應該早一點和你坦白……”他懊惱而愧疚的解釋。
“不!我要聽的不是這個!”她歇斯底里的將他道歉的話打斷,捂著耳朵,“齊北城,你告訴我,不是你!只要你說不是……我就可以相信……”
她哽咽了。
那哭聲,肝腸寸斷。
齊北城痛得眼里已經(jīng)有了濕意,卻抖著手,將她捂住耳朵的手拿下。
整個人,連同聲音都在發(fā)抖,“是我!姚小果……六年前那個人就是我!”
‘轟’的一聲。
她的世界,倒塌了……
心,也碎了……
碎成了渣……
她給了他完完整整的信任,他卻將這份信任化作刀,無情的插進了她的心臟。
那么深,那么重,那么不留情……
下一瞬……
眼前一黑,她整個人都昏厥了過去。
耳邊,只剩下那個男人沉痛而悲涼的呼聲,一聲一聲,拉扯著她的心。
她好蠢……
蠢到可以去死了!
居然愛上了一個最不該愛,最不值得愛的男人。還好笑的將他像寶貝一樣懷揣在心,小心翼翼,生怕將他弄丟。
現(xiàn)場,一片混亂。
齊北城抱著昏厥的她,上車。
從剛剛的那些談話中,齊昊宇已經(jīng)知曉了什么。六年前,齊北城出了事,被爺爺打得半死不活,他們都知道是因為什么。
他萬萬沒想到,那女孩竟然就是姚小果。
“二哥,我對你太失望了!你走開,她是我?guī)淼模宜退メt(yī)院!”齊昊宇痛心姚小果受的委屈,冷冷的對齊北城道。
齊北城抿著唇不語,只置若罔聞的將姚小果抱上車。
齊昊宇有些惱,齊芯伸手將他攔住,“行了,都這樣了,你二哥心里也不好受。你去開你的車,我們一起去醫(yī)院。”
現(xiàn)下,也就只有這樣。
四個人一走,留在原地的人半晌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齊妙率先回過神來,“這……到底是怎么了?六年前,二哥做什么了嗎?”
她年紀還小,對于過去那些事,她并不知情。
又天真的轉頭看著江凌,“江大哥,你嘴角都流血了,趕緊讓趙醫(yī)生過來給你瞧瞧去。”
她的好心,江凌只搖頭,連‘謝謝’兩個字都說不出來。
“六年前就是那個女孩……”老爺子喃喃一聲,情緒復雜。老太太嘆了一句:“真是冤孽!”
最震驚、最痛心的,莫過于齊志貴。
他久久的呆站在那,回不了神。
欠甜慧的,這輩子……太多太多……
“不!不要!不要過來!”
她被噩夢驚醒。
眼淚,沾濕了枕頭。
模模糊糊間能感覺到一只大掌始終緊緊握著自己,偶爾安撫的輕拍著她。
像是哄著孩子一樣,那樣小心翼翼,又那樣輕柔。
她幾乎要沉溺。
這……大概也是夢……
而后……
哭得累了,又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