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種種，他皺眉。此刻的溫存和甜蜜，都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杜九開著車，偶爾劃過視線看著他越揪越緊的眉頭，“齊少，怎么了？有心事嗎？”
    齊北城回神，視線飄向他，嗤了一聲，“你不會懂。”
    “切，女人的事，沒什么我不懂的。”
    “真的？”
    “那可不。不信你問問。”
    齊北城想了一下，才說：“如果你做了對不起你女朋友的事，你會不會告訴她？”
    杜九張大嘴，從后視鏡里盯著他，“不是吧？你做了對不起姚小姐的事？出軌了？愛上別的女人了？”
    “什么亂七糟的！”齊北城斥了一句。
    杜九連‘嘖’了幾聲，“果然有錢人是靠不住的。”
    “你少啰嗦！”齊北城沒了耐心，“你就告訴我，到底是打死不說，還是坦白從寬？”
    “當然是打死不說了！”杜九毫不猶豫的說，“這種事說了就完了，女人的心都是很狹窄的。表面上可能會說不在意，可是，心里那些小九九我們男人是猜不到的。況且，她不知道就沒煩惱，知道后不是更傷心嗎？不如不清楚的好。所以，很多女人都說，寧愿被男人騙一輩子，也不想聽實話。”
    齊北城沉默。
    腦海里，幾乎是本能的想到姚小果以淚洗面的樣子，心尖兒抽痛。
    如今她的苦惱已經足夠了——媽媽的病，姐姐的不理解，還有兩家人的阻撓，已經讓她痛苦不堪。這種時候，他沒辦法再在她心上戳一刀。
    姚小果再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亮起了一盞盞路燈。屋子里沒有開燈，她怔忡的靠坐在床上，看著空蕩蕩又灰暗的房間，滿心都是失落。
    即便空氣里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他已遠去。
    這種感覺尤其的糟糕，索性從床上爬起來，穿了衣服下樓。杜九已經從機場折回來，正翹著二郎腿等著她。
    “姚小姐。”見到她，杜九立刻從車上下來，替她開門。
    姚小果和他打了招呼，鉆進車里，讓他送自己回去。一路上，杜九連看她幾眼，姚小果覺得狐疑，在他的視線再投射過來的時候，忍不住問：“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為什么他眼神看起來那么怪異？
    “啊，不是……”杜九忙搖頭。撤回視線去。
    想了一下，一會兒又扭頭看過去，“那個……姚秘書，我們齊少是真喜歡你。剛上飛機前，還打電話給我再三叫我送你回去呢！”
    “是嗎？”雖然是這么問，可是，聽在心里卻媛媛的。
    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關機了。
    姚小果笑眼彎彎，杜九又嘴欠，“我說，姚秘書，以后咱們齊少要真做了什么錯事，你一定會原諒他的吧？”
    就算是出軌這種事，那齊少也肯定是逢場作戲。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對姚秘書的用心了。
    “嗯？”姚小果有些不理解的看著后視鏡里的照映出來的他，“他做什么錯事了嗎？”
    “啊，不是，當然不是了！我只是隨口說說。問問罷了！”杜九趕緊道，“我只是覺得，你們感情這么好，以后就算真有誰做錯了事，也一定可以相互原諒的。”
    姚小果只當他是隨口說著這個話題。可還是歪頭仔細想了一下，而后，搖頭又點頭，“嗯，也許吧。”
    如果有愛在，這世界上又還有什么是不能原諒的呢？
    可是……
    事情還沒發生，人往往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線到底在哪里。
    翌日。
    姚小果去上班了，姚小娜手里的案子剛結，便答應了蘇甜慧去相親。
    現在能讓媽媽心懷安慰的怕是也只有這個了。
    蘇甜慧在收拾東西，姚小娜還在化妝的時候，門鈴忽然響起。姚小娜要起身去開門，卻聽蘇甜慧已經從房間里出來，“我來開吧，你忙你的。可能是你張阿姨過來。”
    姚小娜也就沒理會了，只低頭繼續忙自己的。
    ……
    那邊。
    蘇甜慧一打開門，見到門外的不速之客，眉心一皺，心里立刻騰升起不祥的預感。
    竟然是……俞蘭……
    “怎么？姚夫人不打算邀請我進門嗎？”俞蘭見她就杵在門口不動，便率先開口。
    “我想不必了。我和你之間并沒什么好談的。”也顧不得禮儀，蘇甜慧直接表示自己的不歡迎。冷淡，疏離。
    說罷，她便要將門關上。
    俞蘭伸手將門板壓住，“你心虛嗎？或許，你知道這次我是為了什么事兒來的！”
    蘇甜慧的手一頓，抬目看著她，“你什么意思？”
    俞蘭借機走了進去。
    蘇甜慧攔阻不得，只得任她了。她也不答剛剛的話，只是徑自環顧了一圈屋子。
    看著那小而老舊的幾間房間，她冷哼，“難怪你這樣處心積慮的想要把你的女兒嫁到我們齊家去，看樣子也是吃怕了苦頭了。你那死去的丈夫，確實樣樣不如我們志貴，也難為你了。”
    句句帶針，字字帶刺，蘇甜慧雙手握緊，面上卻是倔強的冷笑，“真是難為你還這么關心我的生活。雖然現在是清苦了一點，不過，至少我丈夫這輩子都愛我，給了我足夠幸福而安定的生活。免了我像你現在這樣——孩子都這么大了，卻還在時刻提防著丈夫是不是心里還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