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果然又和我們北城在一起了?我告訴過你,我們北城已經結婚了!你……”
    “他不幸福!”姚小果直接果斷的將俞蘭的話切斷了,“他是您兒子,他之前過成什么樣子,您不知道嗎?”
    “你現在是在教訓我?”
    “……我只是希望齊北城過得輕松一點。”
    “我怎么也是齊北城的媽,難道他日子過成什么樣子我不清楚嗎?姚小果,要不是你回來,現在北城和蘇瑩早已經修成正果了。”
    姚小果并不想和俞蘭吵架。她是齊北城的母親啊!她愛齊北城,也想愛屋及烏。可是,她真能讓她生氣!一個連兒子的幸福都可以罔顧的,即使再看齊北城,她也愛屋及烏不起來。
    深吸口氣,姚小果道:“我走了兩年,他們結婚了兩年,他們修成正果了嗎?您說這些話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俞蘭哼笑,“你現在當第三者破壞別人的婚姻,倒還理直氣壯了?姚小果,你可和你媽沒什么兩樣,你媽現在走了,還能把我和志貴鬧得要離婚,你們這些手段可一個比一個無恥!”
    姚小果氣得渾身都在發抖,手緊緊握著手機,仿佛要將那手機握碎了一樣。
    “齊夫人,我媽已經走了,請您說話放尊重點!您要怎么說我,我都沒意見,可請你別扯上我媽!”姚小果重重呼出口氣,垂目盯著桌面,又道:“我媽都已經不在了,齊伯伯卻還要和您離婚,您怎么也不想想這其的原因是不是因為您?”
    俞蘭萬萬沒料到姚小果會說出這種話來,當下氣得臉色乍青乍白。
    “行,姚小果,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就實話告訴你——你想進我們齊家,那是不可能。就算這和你沒關系,也和你媽有關系!就憑你是蘇甜慧的女兒,這輩子我也不可能讓我兒子娶你!”
    丈夫愛那個女人愛了這么多年也就罷了,兒子還把她女兒娶進門,這不是直接了當的扇她臉上嗎?這口氣,俞蘭怎么噎得下?
    姚小果心里憋著一股氣,覺得格外的難受。她不知道她和齊北城是犯了什么天大的錯,為什么上帝總是這樣不遺余力的折騰他們。
    “齊夫人,我不見得真要進你們齊家的門……”她深吸口氣,“可是,只要齊北城還要我,我就不會離開他!”
    只要他還要,她就愿意留!
    再多的委屈,她也覺得值得。
    俞蘭冷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的臉皮能有多厚!我告訴你,結婚的妻子和沒結婚的情人是有差別的!今晚你可以不用等齊北城了,他會和蘇瑩——他妻子一起過!”
    刻意的,將‘妻子’兩個字咬得很重。若說不吃醋,那是假的。那個稱呼一直很神圣。她還想要呢!
    “我不會再信你的話了。”姚小果不會再上當了,她還記得兩年前俞蘭給自己送過的照片。“我會在這兒等他,等到他回來。”
    “行!那你就等著別人的老公回來吧!”
    掛了電話,俞蘭鎮定的回了客廳。齊芯和齊北城在屋子里聊天,聊很多。關于齊芯工作的事,齊北城的事,還有在國外的齊妙,等等。俞蘭也不參與,只是在廚房里忙碌著。
    快要開餐的時候,齊志貴回來了。見到他,俞蘭心里各種復雜的情緒在翻涌。好久不見,他又瘦了。她想說這話,可是,又怕他覺得反感,還是硬生生的壓下了。到最后,也只是暗淡的看了一眼,什么都沒說,去廚房準備生日蛋糕去了。
    “爸。”齊芯和齊北城給齊志貴打招呼。
    齊志貴接了保姆遞過來的茶,下意識看了眼廚房的位置,才轉過眼來看齊北城,“傷怎么樣了?”
    “不礙事,現在都愈合了。”齊北城象征性的晃了晃手臂,動作很小心,沒扯動傷口。
    齊志貴微點了點頭。齊芯坐在齊志貴坐的沙發扶手上,整個身子半傾在齊志貴肩上,笑著道:“爸,小果回來了,他這傷好得比什么都快,您就不用操心了。”
    齊志貴早就知道姚小果回來了。雖然沒有直接遇見過,可是,在甜慧的墓上她見過新鮮的花束。啜了口茶,齊志貴看著對面的兒子,面色嚴肅,“你和她在一塊兒?”
    “嗯。”
    “你現在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清楚。”
    “爸,他們會離婚。”不等齊北城說話,齊芯已經接過了話。“反正滿兩年就能申訴解除婚約了,北城已經聘了律師了。”
    “小果知道你結婚的事嗎?”齊志貴問兒子。
    齊北城又點頭,“嗯,知道。”
    “還樂意就這么跟著你?”
    “是我委屈了她。”齊北城抿唇,對姚小果他除了愧疚還有滿心的心疼。沒有哪個女人希望自己站在這樣的位置上。齊志貴嘆口氣,似乎是回想到從前,“她之前沒了個孩子,夠難受了,既然你已經打定了主意,就別猶豫不定,委屈了她。”
    齊芯吁口氣,“要是媽和爺爺奶奶也像您這樣支持北城和果子就好了。我看,即使是北城和蘇瑩離婚了,將來要進這個門也不那么簡單。”
    “你媽那是冥王不靈,老爺子和老太太那兒,如今年歲這樣大了,還管得了這么多?”齊志貴看著兒子,鼓勵的拍了拍他的肩,“別再傻傻的被那些親情綁架。北城,一輩子只這么長,活得自我一點,也不算是自私的事。”
    他這一輩子,很多遺憾已經注定無法挽回。所以,自然不希望兒子在走上他這條路。
    “先生,小姐,開放了!”保姆過來叫他們。
    齊志貴率先起身,齊北城和齊芯一起過去了。俞蘭親自訂的蛋糕,自然是要吃的,她給齊志貴夾了一塊,齊志貴象征性的吃了兩口。她又舀了一勺子雞湯遞給他。
    齊志貴沒動,俞蘭便道:“你瘦了不少,一個人在外面住,吃食堂怎么也沒家里的好。喝點湯吧。”
    俞蘭就那樣殷切的看著他,齊芯和齊北城對視了眼,到底心有不忍。“爸,媽都舀給您了,就算喝不下也多少喝一點。媽說的沒錯,您都瘦了。”
    齊志貴動了勺子,但都知道,他是看在女兒面上。過去的那些事,他如今不見得還能去計較,可是,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多少有他們的原因,每每想起,他依舊覺得耿耿于懷。
    見齊志貴動了筷子,俞蘭松口氣,面上總算有了笑意。她其實也不過是個可憐人,一輩子的希望都在丈夫和兒女身上,自是希望一切能遂她的心愿。可偏偏,丈夫另愛他人,一愛愛一輩子。連兒子都要和那些人扯上關系。
    “北城,這個是你的湯。”俞蘭盛了一碗端到齊北城跟前,濃稠的湯液,有蠻多配料和補品,齊北城認得一兩樣。
    他其實不太愛吃這些東西,總覺得太膩味。可是,一早俞蘭就說了,這是她親手替他熬的。恐怕是不做做樣子都不行。
    齊北城伸手去拿勺子,齊芯也拿了勺子要舀兩口,說是試試味道。俞蘭拿筷子頭敲了她手一下。
    “媽,您還偏心吶?”
    “那是給北城的,你不許碰。”
    “什么湯這么珍貴,還不準我碰?”齊芯不開心,拿著勺子還要躍躍欲試,又被俞蘭一瞪眼給攔截了。保姆就從廚房里端了兩碗木瓜雪蛤出來,俞蘭親手端了一碗擱齊芯跟前,“媽都算好了,一人一樣,不會厚此薄彼。”
    這倒是。四個人,每個人的都不一樣。齊芯看了眼母親,心里有些感慨。這么多年,母親在這個家,當妻子是盡職盡責的。照顧爸爸,大小事都不在話下。當媳婦更是沒話說,對二老恭敬有加,什么節日都不會忘記了他們,有時候心比父親還多一點。就更別說當母親了,要將他們姐弟養大,操的心自然是不會少。
    唯獨,在感情上,尖刻了些,鉆了牛角尖。活了50多年,她還是沒學會放開……
    齊北城喝了一口湯,雖然濃稠,但也不算太難喝,又舀了一口,邊問:“媽,這什么湯?”
    “你喝就是了,媽總不會害你。還怕媽下毒啊?”俞蘭又夾了菜,狀似再自然不過的擱進齊志貴碗里。齊志貴側目看了她一眼,她飛快的別開視線,夾了一小塊紅燒肉給女兒。
    “媽,你真是神神秘秘的。什么東西嘛,我不能喝?”齊芯是好奇。
    “這不是你們女孩子家家能喝的,你別攙和了。”齊志貴睨了眼女兒,“你媽給你弟弟補身體的。”
    “補身體?”齊芯一下子就懂了,突然就大笑起來,嘴里的雪蛤還沒吞下去,差點噴在齊北城臉上。“北城,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的,就需要這種東西。”
    被齊芯一鬧,齊北城更是喝不下去了。誰知道這湯里是不是有牛鞭,羊腎之類的東西?
    “你別鬧北城,好好吃你的東西。”俞蘭沒好氣的拍了女兒一下,轉頭和齊北城說:“北城,這可是媽熬了一天的,你可別浪費了。”
    齊北城多少猜到媽給自己燉這個還是為了孩子的事,可是,他腦海里偏偏想起的全是姚小果。對于自己那方面,他已經很滿意,如果還喝了這個,今晚他是不是應該替某個小女人擔心一下?
    “北城,發什么呆丫?趕緊喝了。”俞蘭又催了一聲。
    齊芯將唇湊到齊北城耳邊,“媽這是給你和小果助興呢,你趕緊喝了,爭取今晚就給她弄個小孫子出來,你看她還有沒有意見。”
    齊北城喝光了,俞蘭欣然笑了。
    吃過晚飯,齊志貴因為還有事,所以先回機關了。齊芯被魏良晨給接走了,本來是要載齊北城一起走,可俞蘭說樓上房間有個燈泡壞了,要人換。這種事,自然是推脫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