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果細細碎碎的和媽媽說著話,偶爾笑,偶爾難過,但更多的是平靜。坐了一整個上午,快離開的時候,剛站起身,就見到一抹挺拔的身影朝她而來。
坐了一整個上午,快離開的時候,剛站起身,就見到一抹挺拔的身影朝她而來。她盡量提起笑容,遠遠的便打招呼:“齊伯伯。”
在這兒見到彼此,兩個人似乎都沒有驚訝的樣子。齊志貴拿著新鮮的花,邊鄭重的放到墓前,邊和她道:“猜到今天你應(yīng)該會來這兒。”
“很抱歉,我來這兒的次數(shù)還比不上您。”姚小果感慨。
“以前你是特殊情況。”齊志貴看了她一眼,知道這段時間她經(jīng)歷的痛苦,“你瘦了。”
姚小果摸了摸自己清麗的臉頰,微微一笑,“等到了那邊,每天吃漢堡,肯定會胖起來的。”
齊志貴深目看著她,眼里是慈藹,“你和你媽倒是越長越相像了。”
苦笑,“誰說不是呢?”
不但連長相,就連遭遇都這樣相似。姚小果側(cè)目看了看墓碑上那張含笑的黑白照片,淺淺一笑,回過臉來看向齊志貴,“齊伯伯,以前的事,可能您還不知道。”
“嗯?什么事?”齊志貴也才將視線從蘇甜慧的照片上移開。
“我媽當年懷您孩子的時候,有去您家找過您。只可惜……那時候她得到的消息是,您已經(jīng)要結(jié)婚了。”像是對母親當年的遭遇和痛苦感同身受,姚小果此刻的情緒也低落了一些,深吸口氣,才又道:“后來被從您家趕出來,可能是因為受了刺激,就發(fā)生了血崩。不但孩子沒能留得住,而且,差一點……我媽也有生命危險。”
聽著姚小果的話,齊志貴震驚不已。“這些都是你媽和你說的?”
“嗯,就在我媽走的前一陣子,親口和我說的。不過,看得出來,我媽走的時候已經(jīng)不怪您了。”
齊志貴久久的沒有回話,似乎是沉淪在自己過去的記憶中,面上全是悔恨和痛苦。他的視線,幽幽的落在那張照片上,如同深淵一般的眸子有復(fù)雜的情緒在翻涌。
20多年,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痛苦?為什么從沒有人告訴他,甜慧被從齊家趕了出去?又是誰趕她出去的?
姚小果率先離開了。她識趣的將時間留給了母親和齊伯伯。確信自己去A市以后,媽媽也不會寂寞,心里安心了許多。
離開之前,姚小果忍不住回頭看了眼。他始終站在墓碑前,距離已經(jīng)遠到看不到他的神情,可是,陰雨綿綿的天空下,能清楚的感覺到哀傷的籠罩。
如今,他們已經(jīng)是永遠的陰陽相隔,獨剩活著的郁郁寡歡。那么……自己和齊北城呢?將來的將來,他們可還有機會重逢?
要離開的前一個晚上,姚小果壓著齊北城替她辦好的所有手續(xù)——包括護照和簽證,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迷迷糊糊想起昨天下午在小區(qū)門口遇上他,他說……
不會去機場送別。
她翻了個身,看著頭頂?shù)奶旎ò濉?br/>
這樣倒好……
她也累了。不想再經(jīng)歷離別的場面……
翌日。
昨晚下了一場大雨,將整個城市重新洗刷了一遍。到清晨,雨已經(jīng)停了。空氣里都散發(fā)著青草的味道,格外清新。
出租車,從小區(qū),一路開到機場。她開著窗,癡癡的看著這個城市的一幕幕飛快的從自己眼前劃過。風(fēng)吹動著發(fā)絲,打在眼里,有些痛,讓她不可遏制的漲紅了雙目。
垂首,看了看手機。一直,一直很安靜……從那天出院回到這里以后,再也沒有響起過。
她知道……以后,也再不會響起……
動手,直接將電腦摳了下來,S(.?)M卡取出來,小心翼翼的塞進錢包里。
寄了行李,在安檢口排隊,她強逼著自己不回頭。既然他說過,今天在出差,那么……他不會出現(xiàn)在這兒的……
總算過了安檢,她提過自己的包,到底還是忍不住回頭。
一剎那,就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巋然不動的立在那。她以為是自己眼花,眨了眨眼,眼前已經(jīng)被淚水氤氳得一片模糊。可是,他的身影卻依舊清晰。穿越人群,她的視線與他的對上。整個世界,仿佛都只剩下他們存在……
他微笑著,和她揮手說再見。
她也努力揚唇,綻開最美的笑容。只是,眼角的淚,卻越流越多。
他看著她,看著她一點一點走出自己的視線,淡出他的生命……從今天開始,她會獲得新生,他卻已經(jīng)埋葬在過去……
自從老爺子暈過去之后,一些跳梁小丑全借機蹦了出來,落井下石的人不少,以至于讓齊家更是雪上加霜。齊志富昨晚被突然帶走,一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聯(lián)系上。
葉若來找過齊北城,可他斷然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