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郁錚的這個愿望并沒有被應梨采納。</br> “許愿繩不許摘,洗澡的時候也是一樣。”她抿著唇角說道。</br> 郁錚晃了晃手腕上的藍白色許愿繩,“好。”</br> 他又看了眼應梨手腕上的粉白許愿繩,雖然許的愿望還沒達成,但至少這也是情侶款了。</br> “你許了什么愿望?”郁錚伸手,又將應梨撈進懷里,“跟我有關嗎?”</br> 郁錚手腕很細,可卻不瘦弱,明明是最為普通的許愿繩,可戴在他手上也仿佛變成了昂貴精致的奢侈品。</br> 應梨滿意地翻著他的手腕來回看,隨即笑著回:“愿望需要保密,說不出來就不靈了。”</br> 郁錚有些無可奈何,他的視線也緩緩投向不遠處的冰箱上,生活條約還貼在上面,“你不覺得那個生活條約可以撕掉了嗎?”</br> 應梨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生活條約也訝異地問:“你想撕掉?”</br> “無時無刻不想。”郁錚幽幽地說道。</br> 應梨:“……”</br> 等郁錚將生活條約拿過來,看著上面一條條約定,應梨的思緒仿佛回到了二人剛剛住在一起的那晚,那時候也沒想到他們會成為這樣的關系。</br> 她還沒來得及緬懷,生活條約就在她面前變成了兩半。</br> “……”應梨無奈地抽了抽嘴角,“你有必要這么快就撕掉嗎?”</br> 郁錚莫名心情舒暢,他又撕了一遍:“我看見這張紙就煩。”</br> 應梨看著他,唇邊抿著笑:“你現在幼稚的樣子跟郁羨很像。”至少更有活力了。</br> “不許提別的男人,我會吃醋。”郁錚眉頭一緊,語調發酸,“即使是郁羨也不行。”</br> 感受到腰間作怪的手,應梨不得不趕緊點了點頭。</br> ***</br> 洗完澡后,應梨在鏡子前收拾了好久,因為郁錚邀請她一起看電影。</br> 她特地換了一條絲質的長裙,垂感很好,而且尤其顯身形和腰線。</br> 可等應梨到了電影室,她就發現出了大事。</br> 為了看電影的氛圍,電影室里有各種燈光,這會兒燈光尤顯得昏暗曖昧,更別說坐在沙發上睡袍松垮的郁錚了,那簡直是在誘人犯罪。</br> 郁錚轉身,大片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誘.惑,他勾著唇角道:“過來。”</br> 應梨看傻了眼,這生活條約才剛撕掉,這人就……</br> “誰讓你把衣服……”她有些說不下去。</br> 郁錚伸手拉著應梨的胳膊就將她拽進了懷里,滾燙的懷抱也讓應梨嚇了一跳,她雙手撐著郁錚身子兩側的沙發,以一種極其奇怪的姿勢和他對視著。</br> “你是不是故意的!”應梨臉頰發燙,指責著他。</br> 郁錚輕挑眉尖,笑著回:“被你發現了。”</br> 腰間的手將應梨牢牢固緊,仿佛還帶著炙熱的溫度,燙得應梨腰肢酥麻,差點支撐不住。</br> “不是說要看電影嗎?”應梨咬了咬唇,“這樣也看不了電影啊……”</br> 郁錚微微一笑,直接將應梨轉過來,然后從后背抱住了她,“這樣不就能看了。”</br> 應梨渾身一僵,她此時是被郁錚整個環抱在懷里,別說專注看電影了,就這個距離都無法讓她冷靜下來。</br> “原來你騙我。”她嘟囔著,明明說是看電影,她還真信了。</br> 郁錚按著遙控器,等投影上電影開始,便笑著說:“這不是在看電影嗎。”</br> 應梨:“……”</br> 郁錚挑選的是一部愛情電影,如果說有什么特點,那就是吻戲很多……</br> 每到男女主角的吻戲,應梨都會尷尬地將眼神撇開,可是越到后面,越親密的戲也越多。</br> 她的臉紅到了脖子,身體也不自在地動了動。</br> 而這時,郁錚壓低了嗓音,似是壓抑著某種情緒:“阿梨,別亂動。”</br> 應梨睜大了眼睛,像是感覺到了什么,她直接落荒而逃。</br> 郁錚看著她的背影,有些意味不明地笑笑:“就先放過你了。”</br> ***</br> 第二天早上。</br> 郁錚出門上班,他知道應梨此時還在不好意思,上了車后也給她發了條信息。</br> 席盛剛坐上車,眼睛就瞥到郁錚右手腕上的許愿繩,立馬便驚了。平常戴幾百萬手表的手腕竟然會戴那種東西,可他細細一想就知道是因為誰。</br> “老板手腕上這是手繩嗎?”席盛社會生活拉滿,隨口便夸道,“很好看。”</br> 郁錚眉眼含笑,很滿意席盛的夸獎,語氣里滿是自豪:“阿梨親手為我編織的許愿繩,全世界只有一條。”</br> 席盛立馬接著夸:“夫人手真巧,這簡直像是為老板量身編織的。”</br> 而后,君耀集團的人都發現,今天老板的心情似乎不是一般的好。</br> 應梨收到郁錚的信息以后也在被窩里滾了一圈,無論回想多少次昨晚的事,她都覺得有些無法面對郁錚,太害羞了。</br> 沒過一會,季妍也發了一條信息過來。</br> 季妍:沈姐姐找我要你的號碼,我就給了。</br> 應梨坐在咖啡廳,對面的女人溫婉又有氣質,杏眸微微一彎,便讓人心生無限好感。</br> 沈尋嵐帶著歉意開口:“不好意思,我找妍妍要了你的號碼,是因為有些事想找你了解一下。”</br> 應梨自然認識沈尋嵐,出身于芭蕾舞世家,氣質教養都是一等一的好,更別說這張媲美女明星的臉。暗戀她的富家公子哥不知道有多少,只不過她一心向著芭蕾舞,根本不感興趣。</br> “我就隨妍妍叫你沈姐姐了。”應梨不自覺心生好感,也多了幾分親昵,“沈姐姐有事盡管跟我說,我看看能不能幫忙。”</br> 沈尋嵐眸子一彎,大大方方地說:“我喜歡應祁。”</br> “咳咳……”應梨剛到嘴的咖啡差點沒噴出來,她緩和了好久,看著沈尋嵐充滿了驚訝,“我哥?為什么啊?”</br> 沈尋嵐微微笑道:“前不久我們相親了,但是他一口回絕了我,反而是我對他動心了。”</br> 應梨也想起這件事來,她當時不知道應祁的相親對象是誰,也沒有多問。后來應祁也沒跟她提起過,她只當這件事過去了。</br> 可現在一看,相親對象是沈尋嵐,她哥為什么要拒絕?</br> “說起來也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我二十多年唯一動心的男人。以前只想著練舞卻沒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現在有點找不到方法。”沈尋嵐唇角抿笑,“追了你哥哥好幾天,一點進展也沒有,所以只能采用這種迂回的辦法了。”</br> 應梨終于回神,可是出口第一句話卻是:“沈姐姐這么好,看上我哥哥哪里了?”</br> 沈尋嵐調皮地笑了笑:“臉?”</br> 應梨對于這點倒沒辦法否認,她哥那張臉以前在上學的時候就是個問題,可惜是個木頭疙瘩,死活不開竅。</br> “心動都是一瞬間的事,雖然我沒談過戀愛,但我知道我喜歡應祁。”沈尋嵐眸光微微暗淡,“只是他連跟我見面都不愿意。”</br> 應梨在心里嘆了口氣,好好的天之驕女栽在她哥身上了。</br> 她開口問:“沈姐姐想讓我怎么幫你啊?”</br> “我想從你這邊了解應祁的喜好習慣。”沈尋嵐有些不好意思,她拿出筆記本準備著,“這樣我也能跟他有更多的共同話題。”</br> 應梨倒是愿意成人之美,她絲毫沒有隱瞞,幾乎將應祁從小到大的事都透露了出來。</br> 沈尋嵐一邊記一邊訝異:“本來以為他是個冷漠性子,原來不是。”</br> 見她神色倏地落寞,應梨安慰著她:“沈姐姐不要灰心,我哥哥人品方面沒有任何問題,私生活也很干凈,做男朋友的話肯定很適合,說不定努力之后就成功了。”</br> 沈尋嵐將筆記本合上,隨即朝應梨道謝:“我一定會很努力的。”</br> ***</br> 晚上,郁錚加班。</br> 應梨又是獨自一個人吃飯,她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有些無聊,于是決定打電話給應祁解解悶。</br> “哥!”</br> “你竟然還知道打電話給我。”應祁嘲諷地開口。</br> 應梨撇了撇嘴,想起白天的事便問:“你相親的事怎么樣了?”</br> “解決了。”應祁懶洋洋地回答。</br> 應梨聽他這副不上心的語氣,也知道他對沈尋嵐的態度估計也不怎么樣,于是便旁敲側擊地問:“相親對象是誰呀?你一點都不喜歡嗎?”</br> “大人的事,小孩少管。”應祁嘖了聲,“你哥我還在公司加班,到現在連飯都沒吃上一口,可沒時間跟你閑聊。”</br> 掛了電話后,應梨想了想還是決定幫助沈尋嵐一次。</br> 應梨:沈姐姐,我哥還在公司加班,飯還沒吃[可愛]</br> 沈尋嵐:謝謝你!!</br> 應梨看著手機微笑,突然便聽到門口開門的聲音,她眼睛一亮,將手機一放就沖了過去。</br> 郁錚換了拖鞋,然后看著她笑:“我以為你會不愿意看見我。”</br> 應梨臉頰一紅,不可避免就想到昨晚的事,但此時還算鎮定:“我覺得我們還是需要談談。”</br> “談什么?”</br> 她還沒反應過來,郁錚已經將她逼到墻角,燒灼的目光幾乎是絞在她臉上。</br> “我們雖然已經結婚了,可還沒有經歷過戀愛。”應梨艱難迎上郁錚的目光,語氣有些不滿,“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好嗎?”</br> 郁錚輕笑一聲:“說起戀愛,我有件事要對你做。”</br> 應梨一愣:“什么事?”</br> 郁錚俯身向下,直接吻上了她唇。</br> 溫熱的觸感讓應梨渾身一僵,隨即整個人愣在那里。</br> “戀愛的話,接吻是必須要做的吧。”</br> 郁錚低笑了一聲,伸手將應梨帶進懷中與自己緊緊貼合,他低頭再次含住她的唇瓣,只是這次再沒有克制,而是更加深入。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