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梨將遇到的事簡單說了一遍,眼見著郁錚眉頭越皺越深,也趕緊解釋道:“當初以為只是小事,畢竟我剛開始直播也有人惡意潑臟水,做直播這塊很常見。只是沒想到后來這人還挺不依不饒的,我已經將這人的帳號提交給平臺了。”</br> “平臺有回應嗎?”郁錚沉聲問。</br> 應梨搖了搖頭:“還沒有。”</br> “說明并不沒有放在心上。”郁錚眉尖一蹙,“還是我來吧。”</br> 應梨訝異地看著他:“這會不會……”</br> “我問了路朝,不止在直播下面,微博和番茄小組都有很多一樣的言論對不對?”郁錚問。</br> 應梨往路朝那看了一眼,然而路朝專心檢查著手里的攝像機,裝作什么都聽不見看不見的樣子。</br> 郁錚抿著唇,此時聲音里仿佛還含著委屈:“你不告訴我,是不是不把我當你的老公了?”</br> 應梨頭大,她怎么可能有這個意思。</br> 她是發現了,郁錚現在慣用委屈招數,偏偏她還無法招架。</br> “那你幫我。”應梨趕緊說,“我相信你的能力。”</br> “還有……”郁錚頓了一下,他皺著眉,似乎有些不解:“你的粉絲為什么一直說愛你,要嫁給你娶你?你已經嫁給我了,這些人還在肖想什么?”</br> 應梨耳尖微燙,回了句:“這只是粉絲表達喜愛的一種方式罷了,你不用放在心上。”</br> “呵。”郁錚依舊不滿,“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有這么多情敵。”</br> 應梨正想著辦法哄郁錚,瞥見一旁偷笑的路朝也就轉移話題故意問:“你拍得怎么樣,給我看看。”</br> 路朝一聽就知道這里不能待了,他趕緊說道:“學姐,等我回去整理好視頻,然后將剪輯好的視頻發給你。那我先走了,拜拜!”</br> 應梨看著路朝快速溜走,隨即將目光轉向還在吃醋的郁錚,她想也沒想就將旁邊的口水雞端了過來,然后彎眸笑道:“我親手做的,很好吃,你嘗嘗。”</br> 郁錚將口水雞放在一邊,摟著她的細腰便低聲道:“我看到彈幕里有句話,吃什么菜,吃我吧。你覺得怎么樣?”</br> 應梨抿著唇角,“我……唔……”</br> ***</br> 郁錚結婚的事并不是什么值得隱藏的,很多人都聽過風聲,可當他結婚對象是個美食博主,大家就開始感興趣了。</br> 有些還不知道真相的,不禁酸著應梨嫁入豪門,說她以后也不用直播了。</br> 網友飛快開扒,很快就將應梨的身份扒了出來,連帶著應祁都扒出來了。</br> 一個博主直接科普:朝仙居老板應祁是她親哥,夏淮川和應祁關系特別好,別說夏淮川你們不認識,夏螢的哥哥,薄見辭的大舅子。別酸了,人家只是普普通通大小姐罷了。估計做美食直播也只是興趣,畢竟不缺錢。還有,別說人家嫁入豪門,自己就是豪門。</br> ——謝謝博主科普,檸檬我自己恰了</br> ——現在怎么回事??一個個大小姐都喜歡體驗生活是不是?</br> ——冷知識:郁羨是郁錚的弟弟,應梨的小叔子。</br> ——???我的新寵郁羨竟然是郁錚的弟弟,我有罪,第一次知道……</br> ——這一圈全是帥哥美女,有錢人還有顏值,我們普通人怎么辦嗚嗚嗚</br> ——我是姐姐的粉絲,姐姐剛開始直播的時候就說是興趣了,因為喜歡做菜才開始直播的</br> ——哥哥有女朋友了嗎,我可以!</br> ——門當戶對,還都養眼,酸不起來……</br> ——造謠的人歇歇吧,人家真沒必要炒作</br> 番茄小組也有了新的帖子,之前說應梨嫁了又老又丑的男人那個帖子也成了群嘲的地方。</br> 丁雨靈看著后臺的留言從罵應梨變成罵自己,臉色也越加難看了起來。</br> 她咬緊牙,并不想就這么讓應梨得意下去。</br> ***</br> 從郁錚那里得知一直潑臟水給她的人是丁雨靈,應梨竟然沒有感到很驚訝。</br> 要是丁雨靈僅僅因為三言兩語就能放棄對她的嫉恨,那就不會畢業幾年了還不忘踩自己幾腳。</br> “君耀有專門的法務部,可以發一封律師函過去。”郁錚斂了斂眸,“如果不給點教訓,似乎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br> 應梨瞇了瞇眸子,隨即笑著說:“經過你一露面,總覺得她還想些做什么。先不急,我們再看看。”</br> 郁錚認真地盯著她看:“不管再發生什么,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br> 應梨唇角抿著笑,然后乖乖地點頭:“好。”</br> 她話音剛落,虞婉淑的電話就打了過來。</br> “小梨啊,我快到你們住的地方了,你們這里環境很不錯啊。”</br> 應梨頓時頭皮一麻,緊接著就站了起來:“媽,你來之前怎么也不說一聲!”m.</br> 她趕忙給郁錚使著眼色,虞婉淑要來肯定會到別墅各處看看,要是發現二人不是住在一起可就完了。</br> “我這不是告訴你了么。”虞婉淑哼了哼,“我還有大概二十分鐘就到了,你們記得出來接我一下,我不知道具體的位置。”</br> 掛了電話后,應梨焦急地說:“我媽肯定會四處看的,你趕緊把你的東西搬到主臥來,然后把次臥鎖起來。”</br> 郁錚見她這副模樣,唇角不由噙著笑意:“不用著急,我工作都是在書房,臥室里本來就放不了什么東西,沒多少需要收拾的。”</br> 應梨拉著郁錚就去了次臥,床鋪整整齊齊,只有床頭柜放著一本書,除此以外干凈地像沒人住一樣。</br> 她默默對比一下自己的床鋪,玩偶電腦充電線各種凌亂地放在了一起。</br> 不過郁錚的衛生間的用品還需要移到主臥衛生間去,這才是最重要的。</br> 應梨來回忙活,等衛生間從單人的變成雙人時,她才松了一口氣。</br> 郁錚看著二人并排放在一起的牙刷,倏地便笑了:“要是一直放在一起就好了。”</br> ***</br> 確認沒有問題以后,應梨和郁錚一起出門去接虞婉淑,司機通過應梨的導航將虞婉淑安安穩穩地送到了別墅前。</br> 應梨看著虞婉淑下車,也走上前幫忙拎包,神色頗為殷勤:“媽,你怎么想起來過來看我了。”</br> “你們結婚這么久了,我好歹也要來看看你們過得怎么樣。”虞婉淑先是打量了別墅周圍,隨即點了點頭,“還不錯。”</br> 庭院很大,應梨種的花果蔬菜長勢都很好,也就驕傲地給虞婉淑介紹著。</br> 虞婉淑非常捧場地點評了一句:“比你爸養得好。”</br> 應梨笑得很開心,挽著虞婉淑就進了屋。</br> “庭院有專門的人打理,家里也有吳嫂,其實我們過得很好。”應梨話語里都是暗示,“所以你也不用專門跑一趟過來看,多累啊。”</br> “我不累啊。”虞婉淑一臉問號,“反正我整天也沒事做。”</br> 應梨笑瞇瞇地說:“這不是耽誤你打麻將的時間嘛。”</br> 郁錚在一旁聽了,也彎唇輕笑,然后決定幫幫她,“阿梨的意思是怕您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br> 應梨:?</br> 她沒這個意思啊???</br> 虞婉淑也恍然大悟,年輕小夫妻氣血旺盛,她這是打擾了人家啊。</br> “放心,我這就來看一次。”虞婉淑拍拍應梨的手,“下次就不會再來打擾了。”</br> 應梨瞬間就聽出了其他的意思,她臉頰跟著一紅。</br> 想來想去,她覺得還是剛才郁錚的話誤導性太大,直接就朝他瞪了一眼。</br> 哪知郁錚絲毫不在意,牽起她的手就往唇邊親了一口。</br> 應梨嚇了一跳,她趕忙往虞婉淑的方向瞅了一眼,心里瞬間慶幸虞婉淑此時的注意力不在這邊。</br> 虞婉淑來到二人的臥室,對于床上全是被應梨的東西占據也看著她道:“你這有點霸道啊,床單是粉色,臥室里也是你的品位,小錚就一點點位置啊。”</br> 應梨莫名心虛。</br> 衣帽間也全是應梨的衣服,對于這點她立馬解釋:“還有一個衣帽間,阿錚的衣服都放在那。”</br> “那肯定沒你這個大。”虞婉淑說道。</br> 應梨哼了聲:“家里的衣帽間也不都是你的衣服,爸就幾個小柜子。”</br> 虞婉淑咳嗽了一聲,“行,我什么都不說了。”</br> ***</br> 看完別墅后,郁錚給虞婉淑倒了一杯水,三人聚集在客廳這里聊了一會天。</br> “這里還真是不錯。”虞婉淑喝了一口水,也說道:“看到你們過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br> 郁錚握著應梨的手說:“我會照顧好阿梨的。”</br> “小的是解決了,現在你哥哥的事可讓我頭疼了。”虞婉淑嘆了一口氣,“你哥哥應該跟你說過相親的事吧,沈家的姑娘,那可不是一般的好,他死活不同意。”</br> 應梨安撫著虞婉淑,說道:“哥的事你讓他自己處理吧,你就別操心了。”</br> “我這次過來找你,也有這個原因,你有時間幫我給你哥做點思想工作。”虞婉淑拜托著,“你們同齡人比較有話題聊,說話他也聽。”</br> 應梨見虞婉淑這么說了,也就答應下來:“我有時間會找哥聊聊的。”</br> “行了,那我這就走,不打擾你們小夫妻了。”虞婉淑調侃了一句。</br> 應梨紅著臉將虞婉淑送走,回身就朝郁錚瞪著:“都怪你!”</br> 她回房,郁錚便跟著她進來。</br> “你進來干什么?”應梨疑惑地問。</br> 郁錚往床邊一躺,神色期待地說:“我今晚想睡在這里。”</br> “你……”</br> 應梨話還沒說完就被郁錚一把扯到了懷里,她還沒來得及驚訝,他已經翻身一壓,不僅從姿勢就連氣息也變得曖昧起來。</br> 郁錚聲音低啞:“我說過的,我是個正常的男人,特別是面對心愛女人的時候,會忍不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