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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毅洺果然沒過幾日就離開了京城,臨走前收到了唐芙讓人給他送來的東西,除了一些點心之外,還有幾塊醬肉,以及一壇她自己釀的梅子酒和一罐槐花蜜。
傅毅洺沒想到她會準備這么多,收到東西的時候笑的合不攏嘴,仔細包好帶著上路了,要不是因為有些東西不禁放,他恨不能一天只吃一點點,一路吃到蜀中去。
他對唐芙說的那句順路去看看程墨出事的地方并不是說著玩的,到了那里之后確實沿途查看了一番,但并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來之前他其實就已經沒報什么希望了,畢竟在他離京的時候,連程家人都已經默認了程墨的死,開始準備喪事了。
據說有人從那幾具認不出來的尸體中找出了兩具和程墨的身量以及年紀相仿的,讓趕來的程家人認了認,程家人認領了一具回去,收斂入棺,默認了那是程墨的尸體。
傅毅洺停留了兩日,親自去那已經空無一人的山賊窩里看了看,一無所獲,這才繼續趕路,去了蜀中,到達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給唐芙寫了封信。
他沒有說自己什么都沒查到,而是說他沒找到程墨的蹤跡,也沒找到尸骨,不過這附近有一條河,說不定他順著河逃走了,只是他們沒找到而已。
其實這就是安慰人的話,因為誰都知道程墨如果真的還活著,不可能這么長時間不聯系家人。
就算是當初被山賊追殺時受了傷,過了這么久也總該養的差不多了,哪怕爬不起來,讓人送個信帶個話還不行嗎?
唐芙自然也明白,失望之余接受了傅毅洺的好意,覺得這個人跟她以往所知道的很是不同。
傅毅洺在京中非常有名,但都不是什么好名聲,如果非要形容一下,大概只能用臭名遠揚這四個字來概括了。
京城打架的人群里總少不了他的身影,哪里有熱鬧哪里就有武安侯,很多人說他仗勢欺人恃強凌弱,還有人說他心狠手辣無惡不作,但這些和唐芙認識的武安侯似乎是兩個人。
不過她跟傅毅洺認識的時間也不長,對他并不是非常了解,所以也不好下定論,就只是心里想一想而已,沒有去問紅纓雙鉞什么,也沒有給傅毅洺回信,只是讓送信的人給他捎了句話,說了聲多謝。
原以為在傅毅洺回來之前她應該不會再收到什么信了,誰知從那之后,幾乎每隔半個月就會有人給她帶些東西回來,隨之而來的還有熟悉的帶著蘭花香氣的白玉箋。
信箋上的內容一般都不多,無非是問她安好,有時會寫一些蜀中發生的趣事,博她一笑。
至于送來的東西……那就千奇百怪什么都有了。
貴重些的有精致的布料首飾,香球團扇,普通的有他覺得能討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比如一套捏的栩栩如生的小泥人兒,一串由各種不值錢的碎玉串成的古樸漂亮的占風鐸,甚至一個竹蜻蜓或是一把不知從哪里買來的粗制濫造的排簫。
他甚至讓人千里迢迢地送來過兩筐枇杷,為了防止磕碰,每一層不知墊了多少東西,送來時大部分竟還是好的。
唐芙不太明白他的用意,說了很多次讓他不必如此麻煩,但也不知是送東西的人沒把話帶到,還是帶到了傅毅洺也不聽,下次依然讓人大老遠地送東西過來。
唐芙心下惴惴,在房中小聲問佩蘭:“武安侯這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總給我送東西?”
這若是程墨送的,佩蘭必要說一番程公子心里惦記小姐,時時把小姐放在心上之類的說辭。
但是武安侯……他跟小姐又沒什么往來,那次在未涼山上偶遇才算是真正認識了,又怎么會對小姐深情到如此地步呢?
佩蘭想了半天,只想到了一個她覺得比較靠譜的可能性。
“小姐,這……會不會是封口費???”
唐芙不解:“什么封口費?”
佩蘭:“就是……就是讓您……不要把他身患隱疾的事情說出去。”
唐芙還以為她有什么真知灼見呢,聞言嗔了她一眼,一手拿著竹蜻蜓一手拿著新送來的橙子:“誰會送這些東西給人封口?之前那些首飾布匹不就夠了嗎?”
這分明是把她當個小孩子哄,看見什么他覺得有意思的好東西都要讓人給她送來。
說句不相干的話,即便是以前程墨還在的時候,也沒這么哄過她。
佩蘭想想也是,搖了搖頭:“那奴婢就不知道了?!?br/>
唐芙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在下次蜀中再來人送東西的時候讓人多帶回去了些吃食,大多都是些易于保存的東西,免得還沒送到蜀中就壞了。
如此這般到了年底,臘月初八這天,唐芙坐在未涼山的望山槐上,一手拿著千里眼,四處張望。
唐老太爺的孝期還未過,她不能去參加什么宴飲聚會,也無心去應付那些虛情假意的夫人小姐,便只是偶爾來未涼山上坐一坐,散散心。
傅毅洺送給她的所有東西里,最合她心意的還是這個千里眼,每次來未涼山都要帶著,頭一次用它看到很遠的距離的時候,興奮的在樹上站了起來,嚇的樹下的佩蘭一陣驚呼。
紅纓雙鉞人如其名,兵戈般鐵血無情又盡忠職守,揪出了兩個時常暗中窺探唐芙行蹤的唐家下人,審問出當初便是這兩人里應外合,夜半三更潛入了她的房間,嚇得她夜不能寐。
后來她們稟報了老夫人,經她同意后用雷霆手段當著其他下人的面把這兩人處置了,現在整個唐府上下,沒人敢打大小姐半分主意,就連護送唐芙出門的家丁護院,也是她們重新篩選過一番的。
唐芙經過當初險些被擄走的那件事,不敢再任性妄為的自己一個人上山了,更不敢走遠,但紅纓雙鉞知道她的一些習慣,所以從來只守在暗處,不出現在她眼前,如此一來既不打擾她緬懷先人,又能保護她的安危。
可是這位大小姐看似內斂,實際上也是個活潑的,有次她在樹上用千里眼看到了躲起來的雙鉞,笑著把人喊了出來,從此之后就樂此不疲,跟她們玩兒起了捉迷藏的游戲,以找到她們的藏身之處為樂。
紅纓再一次被找了出來,笑著道:“小姐真厲害。”
心里其實十分無語,不知道侯爺是怎么想到這么個法子哄大小姐開心的,而且還真就管用了!
憑她和雙鉞的本事,若真心要藏,唐芙就是拿八個千里眼也找不到她們。
但傅毅洺擔心唐芙沒了祖父心情不好,就出了這么個主意讓她們哄唐芙開心。
唐芙找到了一個,還差一個,許久未曾找見,便在槐樹上轉了個身,去另一邊找。
她把千里眼架到眼睛上,從左到右一點點地看去,轉到中間的時候,赫然看到一隊人馬正在遠處遠遠地站著,為首的人正抬頭看著她,她剛才光顧著找雙鉞,竟然沒注意。
那抬頭看她的人正是大半年沒見的傅毅洺,他身穿一件鴉青色的斗篷,似乎一直在等著她轉過來,見千里眼的方向對準了自己,微微一笑,兩只眼睛像是暗夜里掛在天邊的星星,亮起璀璨而又溫柔的光,眼角眉梢滿是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