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下兩位宗主的攻擊后,院長又揮動袍袖,打出一片靈光。</br> “嘭嘭嘭……”</br> 隨著一連串的悶響聲爆出,秦王和五位強者再次被震飛了。</br> “唰……”</br> 葬圣棺飛到院主的面前,被他的左手托住了。</br> 隨著“鐺”的一聲悶響,沉重如山的棺蓋立刻合攏了。</br> 院主并未將皇帝從棺中救出。</br> 因為,皇帝還不能脫離葬圣棺,否則會有生命危險。</br> 而且,葬圣棺也能保護皇帝的安全。</br> 哪怕置身于道宮強者的驚天大戰中,他也不會受到絲毫傷害。</br> “可惡!”</br> “該死的老匹夫,壞我們大事!”</br> “沒想到,被世人譽為乾國之師,人間表率的院主,竟然如此陰險!”</br> “他早就來到王都了,卻一直不露面,為的就是偷襲我們,搶回皇帝。”</br> “卑鄙的老東西!”</br> 沒能搶回皇帝,眾人都憤怒地咒罵著,將怒火都發泄到院主的身上。</br> 秦王卻沉默不語,悄悄將寶盒收進了納戒里。</br> 雖然他沒能搶回皇帝,但他在危急關頭,搶回了裝有傳國玉璽的寶盒。</br> 哪怕玉璽沒有皇帝重要,至少他也能減輕損失。</br> 這時,兩大宗主怒吼一聲,紛紛祭出寶刀和寶劍,殺氣騰騰地沖向院主。</br> “老匹夫,把葬圣棺留下!”</br> “今夜便是你的死期,受死吧!”</br> “絕不能讓他逃了!無論如何也要搶回葬圣棺!”</br> 鎮北神將和陸丞相等人,也紛紛祭出兵器,呼喊著殺向院主。</br> 包括秦王在內,八位道宮強者都使出全力,對院主展開了圍攻。</br> 但院主根本不與他們交戰,托著葬圣棺便轉身離去了。</br> 他看似閑庭信步般跨過夜空,輕松穿過防御大陣,光明正大地離開了秦王府。</br> 正如他所說,秦王府的魂級防御大陣,對他而言形同虛設。</br> “老匹夫,哪里逃!”</br> “拿命來!”</br> 青玄宗主和赤焰宗主怒吼一聲,加速追了過去。</br> 秦王和幾位道宮強者們,也是爆發出最快的速度,妄圖攔截院主。</br> 只可惜,葬圣棺不能收進納戒里。</br> 院主單手托著葬圣棺,在夜空中飛行頗為顯眼。</br> 否則,他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夜幕中。</br> 憑秦王等人,根本找不到他。</br> 眼看著,秦王等人追殺院主,飛到了王都的中心區域。</br> 這時,一道方圓百里,猶如天幕一般的五彩光罩,忽然在高天上亮起。</br> 籠罩整座王都的防御大陣開啟了。</br> 一聲怒喝在夜空中炸響,猶如滾滾悶雷一般。</br> “爾等反賊,還不俯首認罪?”</br> 眾人一看,正是王都武院的院長從天而降,攔住了眾人的去路。</br> 好在李長生沒有出現,秦王等人暗自松了口氣。</br> 若是院主回頭來戰,再加上院長和李長生,他們就很難奪回葬圣棺了。</br> “院長,只憑你一人,也想阻攔我們?”</br> “老匹夫,你未免太自大了!”</br> “就憑你也想攔我們?找死!”</br> 青玄和赤焰宗主絲毫不懼,怒吼一聲后,便揮舞刀劍殺向院長。</br> 院長毫無退意,當即揮掌打出大如山岳的掌影,從天而降地拍向兩大宗主。</br> 三位強者在夜空中展開激戰,打得靈光迸濺,照亮半座王都。</br> 驚天動地的巨響聲,驚醒了無數百姓,使得王都內人心惶惶。</br> 秦王則帶著幾名道宮強者繞開戰場,繼續追蹤院主。</br> 然而,他們追出二十里遠,即將抵達皇宮時,卻發現院主不見了。</br> 任憑他們施展各種神通絕技,也探查不到院主和葬圣棺的蹤跡。</br> “該死!竟然讓他逃了?”</br> “果然不愧是乾國第一強者,實力和手段確實非比尋常。”</br> “王爺,我們該怎么辦?”</br> 幾位強者失去了目標,都是滿腔憤怒,卻又無可奈何。</br> 鎮北神將提議:“殿下,不管院主躲在哪里,他終究在王都內不會離開。</br> 我們屠殺城中的百姓,逼他現身!”</br> 陸丞相連忙擺手勸阻:“萬萬不可!王都乃是乾國的根基,王爺是要登基為帝的。</br> 一旦我們屠殺百姓,定會失去民心……”</br> 周太尉想了一下,頓時有了主意,提議道:“王爺,您有傳國玉璽在手,我們可以開啟皇宮的防御大陣。</br> 我們殺進皇宮中,營救世子,再擒拿楚青云和乾若蘭。</br> 用他倆的性命做要挾,定能逼院主現身。</br> 甚至,可以用他倆換回皇帝!”</br> 青玄和赤焰宗的兩位長老,連忙點頭表示贊同。</br> “這個辦法可行!”</br> “一邊是院主的兩個親傳弟子,一邊是皇帝。</br> 到時候,就看院主怎么選擇了。”</br> 秦王皺眉考慮了一下,覺得此事可行,便點頭同意了。</br> 反正青玄和赤焰兩位宗主纏著院長,秦王府有防御大陣,還埋伏了兩名道宮強者,以及眾多高手和護衛。</br> 眼下的頭等大事,便是奪回葬圣棺,以及營救世子乾陽、殺掉假皇帝等等。</br> “走!”</br> 秦王大袖一揮,領著五位道宮強者趕往皇宮。</br> 皇宮大門緊閉著,高大巍峨的宮墻,便是防御大陣的邊界線。</br> 秦王等人落在皇宮大門下,二話不說就揮掌打出幾道靈光,狠狠拍在高大的宮門上。</br> “嘭嘭!”</br> 隨著兩聲悶響傳出,皇宮的防御大陣被激發了。</br> 一座巨大的五彩光罩出現了,將整座皇宮都籠罩著。</br> 把守宮門的羽林衛們,立刻被驚醒了,紛紛發出傳訊,向齊征匯報情況。</br> 秦王不敢浪費時間,連忙拿出傳國玉璽,在眾人的協助下施法,關閉皇宮的防御大陣。</br> ……</br> 與此同時,離王都兩百里遠的群山深處。</br> 一座地勢平坦的山谷中,駐扎著秦王麾下的十萬私兵。</br> 山谷內遍地都是尸體、殘缺的鎧甲和兵器,還有被燒毀的糧草和帳篷等等。</br> 受驚的戰馬四處狂奔,許多廢墟還升騰著大火和濃煙。</br> 顯然,征南神將和安西神將率領的天巡司,在鳳玨的協助下,已經攻破了十萬私軍。</br> 廝殺大戰剛結束不久。</br> 秦王私軍被滅殺了三萬多人,早已潰不成軍,徹底敗亡了。</br> 幸存的六萬多人,有數千人逃出山谷,分散后藏入群山中,淪為流寇。</br> 五萬多殘軍被俘虜,被數千名天巡司的將士押送著,正浩浩蕩蕩地走出群山,趕往幾十里外的某座城池。</br> 寧太師早就調集了周邊各郡的守軍,約莫十萬人左右,在那里等待了。</br> 五萬多俘虜會被分派到各郡,進行牢獄、改造和發配。</br> 一座千丈山峰之巔。</br> 四十名精銳的甲士,安靜地肅立著。</br> 不遠處的夜空中,停著兩艘飛舟,分屬征南和安西兩大神將。</br> 那些甲士,正是兩名神將的親兵。</br> 此時,兩名神將正對著鳳玨抱拳行禮,誠懇道謝。</br> “多謝鳳玨姑娘相助!這份恩情,天巡司沒齒難忘!”</br> “若非鳳玨姑娘相助,我等絕不可能在幾個時辰內拿下秦王的十萬私軍。</br> 即便最終獲勝,我們也會傷亡慘重……</br> 本將替三千將士們,拜謝鳳玨姑娘的救命之恩。”</br> 很顯然,天巡司能順利打敗和俘虜十萬私軍,自身實力強大、勇猛作戰是其次的。</br>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鳳玨那出神入化的毒蠱之術。</br> 鳳玨點點頭,接受兩位神將的道謝,目光越過群山望向北方。</br> “兩位神將大人客氣了,我還要趕往子蒙山,去盯著那五十萬大軍……”</br> 兩位神將明白事情還未結束,決戰就在今夜,連忙點了點頭。</br> “有勞鳳玨姑娘了。”</br> “我們押送俘虜之后,也會趕來相助。</br> 若秦王派人來搗亂,或許我們還有并肩作戰的機會!”</br> 兩位神將也明白,秦王不可能輕易放棄那五十萬大軍,必定還會想辦法收復。</br> 雖然,他倆對鳳玨的能力很有信心。</br> 但他們也不敢小覷陰險狡猾的秦王。</br> 鳳玨抱拳一禮:“多謝兩位神將,我們稍后再見!”</br> 雙方就此分道揚鑣。</br> 兩位神將帶著親兵們乘坐飛舟,押送俘虜前往幾十里外的城池。</br> 鳳玨融入夜幕中,快如疾風地趕往子蒙山。</br> 僅僅三刻鐘后,她飛出兩百里遠,趕到了王都北邊的子蒙山。</br> 子蒙山并不是某一座山峰,而是好幾座相連的山峰。</br> 各座山峰之間,夾雜了五座地勢開闊的峽谷。</br> 每座峽谷中駐扎一支大軍,數量在十萬左右。</br> 此時,五支大軍早已被假皇帝任命的五位將領掌控了。</br> 放眼望去,大營中亮著星星點點的燈火,一切都井然有序。</br> 見五支大軍并未遭到襲擊,也未出現動亂,鳳玨松了口氣。</br> 但就在這時,她卻突然感應到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正在極速接近。</br> 就仿佛是索命無常的無形大手,正跨過夜空向她抓來。</br> 她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凝結靈力護盾,并祭出一件繚繞著火焰的赤甲,將全身包裹起來。</br> “嘭……”</br> 下一剎,一股陰森可怖的黑煙,轟然擊中了她,爆出沉悶的巨響。</br> 她被震退幾丈遠,靈力護盾當場破碎。</br> 不過,那洶涌翻騰的黑煙,碰到赤甲上的火焰后,竟然發出了‘吱吱吱’的慘叫聲。</br> 她這才看清楚,那股翻涌的黑煙,竟然是劇毒和蠱蟲凝聚而成。</br> “毒王,李千山!”</br> 鳳玨瞬間明白了,出手襲擊她的人正是李千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