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孫副將。”</br> 楚青云向孫巖拱了拱手,露出一絲歉意的微笑。</br> “不好意思,你的傷勢不打緊吧?”</br> 不提傷勢還好,聽到他這句話,孫巖只覺得臟腑火|辣辣的疼,渾身靈力也運行不暢。</br> 顯然,他被楚青云那隨手一劍震出了內傷。</br> 不好好療養幾天,肯定是恢復不了的。</br> “楚公子不必自責,怪屬下貿然現身,這才引起了誤會。”</br> 孫巖撿起身旁的寶劍,收回劍鞘中,向楚青云抱拳行禮。</br> 楚青云追問道:“孫副將怎會來到這里?難道是老齊的命令?”</br> 在他看來,即便天巡司想剿滅柳葉莊的秦王余黨,只需派些御空境高手即可,根本用不到神通境的強者。</br> 所以,孫副將出現在這里,極有可能是受了齊修遠的命令。</br> 果不其然。</br> 孫巖解釋道:“楚公子,事情是這樣的。</br> 齊大人擔心您的安危,便讓屬下帶著十名戰士,暗中趕來黑崇縣相助。</br> 沒想到,楚公子的實力如此驚人……</br> 看來,是神將大人多慮了。”</br> 說到這里,孫巖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br> 就憑他的實力,還想保護楚青云?</br> 別開玩笑了,自取其辱好嘛。</br> 聽了孫巖的解釋,證明楚青云猜對了。</br> 他輕笑道:“還請孫副將轉告老齊,多謝他的關心和照顧。</br> 不過,天巡司正是人手短缺之際。</br> 盡量讓大家的精力和時間,都用在正途上吧。”</br> 孫巖抱拳一禮:“楚公子放心,這些話屬下一定帶到。”</br> 楚青云又指了指大殿里的五具尸體,和二十五個昏迷的新教徒。</br> “那五人是大秦會黑崇縣分舵的頭目,都已經被我殺了。</br> 至于那二十五人,都是新入會的教眾,原是黑崇縣的百姓。</br> 念在他們尚未作惡,或許不清楚內情的情況下,我饒了他們一命。</br> 你們帶回去自行處理吧。</br> 另外還有四十多名教眾,正在黑崇縣內四處傳教、拉人。</br> 你們在此守株待兔,將那些人解決了。”</br> 見楚青云將事情解決了大半,只留給自己一些收尾的事情,孫巖連忙問道:“楚公子,那您呢?</br> 您不等我們完成任務,一起返回太平城嗎?”</br> 楚青云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道:“如今時間緊迫,不容浪費。</br> 善后事宜交給你們了,我還要趕往周邊各縣,去剿滅大秦會的秦王余黨。”</br> 說完,他對孫巖道了聲告辭,便縱身飛走了,絲毫不拖泥帶水。</br>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孫巖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br> “這位楚公子,倒是個雷厲風行之人。</br> 看來,我得提醒一下神將大人,要對他刮目相看了。”</br> 不一會兒,十名御空境的黑甲戰士,快如疾風地沖進柳葉莊。</br> 他們都是天巡司的戰士,也是孫巖挑選出來的精銳。</br> 眾人匯合之后,孫巖給他們分派任務。</br> 其中五人守株待兔,另外五人負責打掃戰場,清點戰利品、搜集線索。</br> 沒過多久,時間到了正午。</br> 在外傳教、拉人的四十多名秦王余黨,陸續返回了柳葉莊。</br> 但他們剛進入柳葉莊,就被孫巖和天巡司的戰士們伏擊。</br> 沒過多久,四十多名余黨都被剿滅了。</br> ……</br> 而這個時候,楚青云早就騎著閃電雕,趕到了兩百里外的黑云縣。</br> 這個縣城比黑崇縣的情況好點。</br> 不僅人口更多,經濟也相對富裕些。</br> 據天巡司調查,半個月之前,一隊秦王余黨來到了這里。</br> 大概六十多名秦王余黨,潛伏在黑云縣中,占據了一座城外的莊園當據點。</br> 他們打著大秦會的名頭,在黑云縣招募教眾,吸收許多武者加入。</br> “丹木園,在縣城西南角,離縣城十里遠的松崗上……”</br> 楚青云騎著閃電雕,在天空中盤旋,俯瞰著下方的黑云縣城。</br> 回憶著天巡司給的線索,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br> “不在城中,躲在城外的莊園里?</br> 倒是方便我行動,不用擔心傷到無辜的百姓。”</br> 自言自語地呢喃一句,楚青云的目光鎖定了縣城西南角,一座位于山巔的莊園。</br> 他正要吩咐閃電雕,留在天空中監察情況。</br> 但閃電雕猜到他的想法,立刻用意念傳來請求。</br> “主人,我也想跟您一起上陣殺敵,不想留在天空中看戲。”</br> 楚青云笑了笑,用意念勸說道:“你得在天上盯著,以免有漏網之魚嘛。”</br> 閃電雕連忙反駁:“主人,那些大秦會的教眾,都是些實力低微之輩。</br> 您一出手便是秒殺,他們哪有逃跑的機會?</br> 再說了,這座莊園位于城外,周圍地勢開闊。</br> 就算他們逃了,我也可以迅速截殺他們。”</br> 楚青云覺得它言之有理,只是不明白它為何如此主動,便疑惑地問道:“你為何對參戰如此感興趣?”</br> 閃電雕解釋道:“主人,我在書院生活了幾十年,基本沒有機會外出。</br> 除了跟書院周邊的妖獸們打過架,還沒正式參加過廝殺大戰。</br> 主人是要干大事的人,將來免不了要經常廝殺。</br> 我得趕緊鍛煉自己,習慣生死搏殺的場面。</br> 否則,將來我豈不是要拖主人的后腿?”</br> 楚青云眨了眨眼,有些意外。</br> “看不出來,你這家伙還挺深謀遠慮的?”</br> “嘿嘿……那是因為,我跟了主人您嘛。”</br> 閃電雕趁機拍了個馬屁。</br> 楚青云輕笑道:“行吧,那你就跟我一起行動。</br> 反正那些秦王余黨的實力普通,你就當練手好了。”</br> 說罷,楚青云騎著閃電雕從高天上俯沖,直奔山巔的丹木園而去。</br> 方圓千丈的丹木園,幾乎占滿了整座山巔。</br> 周邊都是茂密的松林和參天大樹,莊園內不僅有亭臺樓閣,還有花園水榭。</br> 原本那是一處賞花賞景的好去處。</br> 但大秦會的人奪取之后,便加固了防御工事。</br> 不僅在莊園大門外設了拒馬,還在圍墻的墻頭上建了箭垛。</br> 一天到晚都有靈海境的武者,在圍墻上巡邏。</br> 莊園內的各處要道,也有許多護衛把守著。</br> 楚青云釋放出無形的靈識,籠罩了整座丹木園,很快就探查到里面的情況。</br> 莊園內共有一百多人,基本都是武者。</br> 不僅每個人都穿了護甲,還配備了品級不俗的刀劍等武器。</br> 甚至,那些護衛們還裝備了勁弩。</br> 可想而知,這支秦王余黨不僅攜帶了大量錢財和修煉資源,還帶有武器裝備和軍械。</br> 當閃電雕沖進莊園后,楚青云便獨自飛向了莊園大門。</br> 他依舊沒動用云龍劍,只催動靈力釋放劍氣,便迅速滅殺了大量護衛。</br> 閃電雕也尖叫一聲,揮舞著尖銳的利爪,撲向十幾個持刀的護衛們。</br> 面對十幾個護衛的圍攻,它絲毫不懼。</br> 堅硬的羽毛能抵擋眾人的攻擊,而它的利爪和尖嘴,能輕松劃破那些護衛的鎧甲和咽喉。</br> 近身廝殺了片刻后,它嫌速度實在太慢了。</br> 不像楚青云,快速秒殺二十多個護衛后,已經沖進了莊園深處。</br> 于是,閃電雕催動雄渾的靈力,快速釋放了鋪天蓋地的靈光利刃。</br> 它就像連發的勁弩一樣,快速射殺一個又一個護衛。</br> 解決了前院的敵人后,它飛到二十丈的高空中,繼續搜尋敵人。</br> 很快,它就發現兩道倉惶的身影,從莊園角落的墻洞里,逃出了莊園。</br> 那兩人有靈海境的實力,明顯是秦王余黨的中堅力量。</br> 他們躡手躡腳地行動,但速度極快。</br> 眼看他們鉆進了莊園外的松林,就要逃出去通風報信。</br> 這時,閃電雕快如電光地沖了過去。</br> 離那兩人還有十幾丈時,它揮動一雙利爪,劈出了兩道藍色電光。</br> “轟咔!”</br> 隨著兩道沉悶的雷鳴聲傳出,那兩名靈海境的高手,連吭都沒吭一聲,就被藍色雷霆劈成了焦炭。</br> 他倆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身上還繚繞著藍色電弧,‘噼里啪啦’了好一陣才消散。</br> “嘿嘿……我立功了,到時候主人肯定會獎勵我!”</br> 說到底,閃電雕之所以想參戰,不僅是磨煉自己,適應廝殺大戰的環境。</br> 更重要的是,它要有參與感,并且立下功勞,楚青云才會給它獎勵。</br> 有了獎勵和修煉資源,它才能更快的成長變強。</br> 為自己的實力和前途而拼殺,沒毛病。</br> 接下來,閃電雕就在莊園上空盤旋,利用超級犀利的眼神,觀察周圍的情況。</br> 方圓三十里之內的一切,都逃不過它的探查。</br> 哪怕是樹林里,一條蛇穿過滿地落葉,一只毛毛蟲爬過樹枝,它都能看得清清楚楚。</br> 如此一來,不管是黑云縣的人接近丹木園。</br> 還是丹木園里的人想逃,都逃不過它的鷹眼!</br> 短短兩刻鐘后,這場大戰就結束了。</br> 楚青云擊殺了一百二十人,包括一名御空境的高手。</br> 那人是負責黑云縣的分舵主,擁有一枚納戒,里面裝著一萬多塊靈石,以及價值兩萬靈石的修煉資源。</br> 此外,納戒里還有各種金銀錢財,約莫八十多萬兩。</br> 閃電雕擊殺了二十多名武者,其中有四個靈海境的高手。</br> 任務圓滿完成后,楚青云拿出價值五千靈石的資源獎勵給它。</br> 它自然是滿腔歡喜,干勁更足了。</br> 看著日頭西斜,它連忙載著楚青云,趕往下一個目標。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