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三人受傷皆因烏誠而起。</br> 但烏誠很誠懇地道歉,還提出要補償楚青云和洛秋白的損失。</br> 兩人自然是婉言謝絕了,也沒法再怪罪烏誠。</br> 這件事就此揭過,三人都坐在靈云圣主的雕像下,運功療傷和恢復靈力。</br> 不知不覺,十天的期限到了。</br> 雕像下亮起白光,凝聚成一道熾白的傳送門。</br> 三人跨過傳送門,離開了冰霜城秘境。</br> “唰!”</br> 白光一閃,楚青云和烏誠三人回到書院中,出現在古老的石碑下。</br> 內務執事早已在此等候了。</br> 看到三人出現,他便要詢問三人的收獲。</br> 不過,看到三人都是氣息虛弱,重傷在身的模樣,他當即皺起了眉頭。</br> “怎么回事?你們三人為何都受了傷?”</br> 楚青云和洛秋白沒有說話,紛紛望向烏誠。</br> 烏誠早就料到內務執事會詢問,也提前準備好了說辭。</br> 于是,他向內務執事躬身一禮,滿臉歉意地道:“啟稟執事大人,這件事是個意外,都怪我,害兩位師弟、師妹受了傷……”</br> 他把之前那番夢游的說辭,又對內務執事講了一遍。</br> 內務執事聽得直皺眉頭,臉色也變得嚴峻。</br> 烏誠再三道歉,態度十分誠懇,臉上也寫滿愧疚之色。</br> 見狀,內務執事沒有刨根問底,只是神色嚴厲地呵斥道:“真是混賬!你把本座的話當成耳旁風嗎?</br> 在你們進秘境之前,本座就叮囑過,除了去廣場上膜拜圣賢雕像,哪也不準去,更不能隨意碰觸其他東西!</br> 你倒好,竟然觸怒了圣獸青龍!</br> 沒有被青龍轟殺,也算你們命大!</br> 你惹下的禍事,若是害死了洛秋白和楚青云,你又該如何贖罪?”</br> 烏誠把腰彎的更低了,一副虛心受罰的姿態,“弟子知錯了,也愿意領罰,請執事大人息怒!”</br> 內務執事皺眉道:“你犯下如此大錯,本座當然要罰你!</br> 你先去戒律堂領鞭刑五十,再去后山思過崖,面壁思過十日!”</br> 相比起烏誠造成的后果,這個懲罰并不算重。</br> 烏誠當即抱拳行禮:“弟子遵命,定當認罪領罰,好好反省。”</br> 見他的態度始終謙卑,內務執事的怒意才漸漸消散。</br> “你們的傷勢如何?有沒有傷到武道根基?”</br> 楚青云搖了搖頭,“我的傷勢不打緊,只是洛師姐的傷勢較重,怕是要療傷許久。”</br> 內務執事微微頷首,語氣低沉地道:“洛秋白,稍后你隨本座前往離火院,請鳳仙子幫你療傷。”</br> 鳳玨是乾國最年輕的丹藥宗師,同時也是醫道圣手。</br> 放眼整個書院,除了院主之外,沒人能在醫道和丹道上,與她相提并論。</br> 有她出手醫治,洛秋白肯定能快速痊愈。</br> “多謝執事大人。”洛秋白當即抱拳行禮道謝。</br> 內務執事又問道:“十天時間,你們膜拜圣賢雕像,參悟了多少種秘術?”</br> 洛秋白面露遺憾之色,答道:“弟子愚鈍,只記下兩種秘術法訣,領悟了其中一種。”</br> 烏誠跟著答道:“弟子只記下了四種秘術,領悟了其中兩種。”</br> “還不錯,有收獲就行。”內務執事微微頷首,心中略感欣慰。</br> 他又望向楚青云,關切地問道:“楚青云,你領悟了多少?”</br> “弟子領悟了三種秘術。”楚青云如實答道。</br> “很好!”內務執事眼前一亮,露出了十分欣慰的表情。</br> 洛秋白和烏誠都露出羨慕和佩服的表情,連忙恭喜楚青云。</br> 楚青云微笑著回應,并對他倆道謝。</br> 烏誠又追問道:“聽說楚師弟有過目不忘之天賦,不知此次參悟秘術,楚師弟記下了幾種法訣?”</br> 楚青云略有些為難地笑了笑,“這個不重要吧?”</br> 內務執事一臉嚴肅地道:“不,這個很重要!</br> 十天的時間很短,大家能領悟的秘術有限。</br> 但是能清楚記下來的,以后就有足夠的時間去領悟!</br> 記下的法訣越多,以后能領悟的秘術就越多。</br> 楚青云,你究竟記下了幾種秘術?”</br> 內務執事和烏誠、洛秋白一樣,都滿臉期待地望著楚青云。</br> 楚青云揉了揉鼻子,表情有些‘靦腆’地答道:“八種秘術,我都記下了。”</br> “啊?”洛秋白失聲尖叫,當場傻眼。</br> “什么??”烏誠雙目瞪大,滿臉震撼之色。</br> “八種都記下了?這怎么可能?”</br> 內務執事的反應最大,不僅瞪大了雙眼,還激動的臉色漲紅了。</br> 因為他很清楚,一般的武道天才,最多只能看到三四種法訣,記住兩三種。</br> 只有絕頂天才,能看到六七種法訣,記住其中四五種。</br> 而能看到八種法訣,并且全部記下的人,近千年只出現過一位。</br> 那就是開創書院的夫子!</br> 所以,內務執事才會激動的熱血沸騰,整張臉都充血了。</br>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手,抓住楚青云的胳膊,沉聲問道:“楚青云,你確定記下了八種秘術,沒有模糊和偏差?”</br> 楚青云點點頭,并不多做解釋。</br> “好!太好了!哈哈哈哈……”</br> 得到肯定的答復,內務執事激動的仰頭大笑起來。</br> 然后,他對烏誠和洛秋白命令道:“烏誠,你自己去戒律堂領罰!</br> 洛秋白,你先回去自行療傷,待本座空閑了,再帶你去離火院。”</br> 說罷,他也不管烏誠和洛秋白是什么反應,拉著楚青云就轉身離開了。</br> “小子,跟我走!”</br> 內務執事拉著楚青云飛上天空,直奔書院深處的某座宮殿。</br> 望著他倆的背影迅速遠去,烏誠和洛秋白的表情頗為復雜。</br> “楚師弟怎么可能看到,并記住八種法訣?</br> 我參悟了那么久,只能看到三種法訣,第三種法訣還殘缺不全,最終只能記住兩種……”</br> 洛秋白低聲呢喃著,心情很是低落,語氣中充滿了羨慕。</br> 烏誠露出一絲苦笑,解釋道:“我也只能看到五種法訣,還有一種殘缺模糊,最終只記下四種。</br> 看樣子,楚師弟的天賦和機緣,都遠遠超過我們。</br> 否則,他既不可能看到八種法訣,也不可能完全記住!</br> 我有種預感,楚師弟的天賦和前程,恐怕超乎我們的想象。”</br> 洛秋白回想著內務執事的失態反應,默默地點了點頭。</br> ……</br> “執事大人,咱們去哪?”</br> 楚青云被內務執事拽著,在天空中極速飛行。</br> 見內務執事的反應太激烈,他忍不住開口問道。</br> 內務執事頭也不回地道:“去見院主大人!如此天大的好消息,當然要第一時間向他老人家稟報!”</br> 眨眼間,兩人飛出十里遠,落在了院主居住的宮殿門口。</br> 守大門的白猿并未阻攔,只是見內務執事行色匆匆、情緒激動,便隨口問了一句。</br> “何事如此匆忙?”</br> 內務執事抱拳一禮,笑著道:“袁老勿怪,此事關系重大,以后您會知道的。”</br> 說罷,他也不顧白猿面色古怪,拉著楚青云就進了宮殿。</br> 古樸典雅的書房中,院主正盤膝坐在窗邊的木榻上,盯著眼前的龜殼和幾顆黑石,面露沉思之色。</br> 龜殼乃是千年玄龜之甲,幾顆黑石也都是天外隕石,早就被打磨的十分圓潤,猶如鵝卵石般。</br> 昨天夜里,他夜觀星象時,發現九大天罡星之一的天南星格外閃耀,竟能與明月爭輝。</br> 連帶著拱衛天南星的四大將星,也隨之大放光彩。</br> 于是,他一大早便正衣束冠,潛心卜卦。</br> 然后,就出現了他眼前這一卦。</br> 卦象的結果,讓他感到匪夷所思。</br> 隨著推演不斷加深,他心中愈發疑惑,感到難以置信。</br> 就在這時,內務執事拉著楚青云,快步踏進了書房。</br> “院主大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br> 剛一進門,內務執事就聲音洪亮地喊道。</br> 院主被打斷了思緒,微微皺起白眉,語氣威嚴地問道:“何故如此失態?”</br> 內務執事一向沉穩,即便泰山崩于眼前,也能面不改色。</br> 他任職二十多年來,這還是第一次失態。</br> 內務執事連忙躬身行禮道歉,并解釋道:“請院主大人恕罪!</br> 屬下之所以失態,是因為楚青云在冰霜城秘境中,記下了八種法訣!”</br> “什么?”院主也是身軀一僵,雙眸陡然瞪大,眉宇間充滿了震驚。</br> 他扭頭望向內務執事身后的楚青云,神色和藹地問道:“楚青云,此事當真?”</br> 楚青云點點頭,抱拳行禮道:“啟稟師尊,弟子記下了八種秘訣,不過只領悟了三種秘術。”</br> 院主露出欣慰的笑容,當即起身離開了木榻。</br> “那你告訴老夫,八種秘術分別是什么?”</br> 楚青云如實答道:“一術曰通天拳,二術曰開天掌……”</br> 當他說出八種秘術的名字時,院主確定他真的記住了八種法訣,當即大笑起來。</br> “哈哈哈……時隔千年,奇跡再現!</br> 此乃書院之福,南域之福啊!”</br> 雖然,院主沒有像內務執事那般失態。</br> 但他的心情也很振奮、激動,臉色變得頗為紅潤,一副紅光滿面的模樣。</br> 他揮手收起了龜殼和黑石,連連點頭道:“難怪會有如此卦象,原來如此!”</br> 之前他推演卦象時的震驚和疑惑,在這一刻迎刃而解。</br> 事實證明,他觀星象、卜卦推演的結果沒有錯,都應驗在了楚青云的身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