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灼月回頭看了她一眼,“你現在喝醉了,我不想跟醉鬼說話,還是等你清醒了再說吧。”</br>  省得明明說好的事,回頭醒了就不承認了。</br>  “我沒醉!”王蔓瞪了她一眼,“我酒量好著呢,從來就沒喝醉過!”</br>  “一般喝醉的人都愛說自己沒醉。”</br>  “……”</br>  王蔓瞪了瞪眼,沉默了一下后,直接道:“既然這樣,那你走吧!”難道還真準備留在這里玩游戲不成?</br>  “我先玩會兒游戲。”宋灼月回頭笑看著她,“你該不會舍不得這點電吧?”</br>  “……隨便你。”</br>  王蔓低低地咕噥了一聲,繼續趴著窗玻璃喝酒。</br>  不過之前一個人躲在屋里喝的時候,滿心的凄荒和寂寥,但現在有個人坐在屋里打游戲,哪怕沒再跟她說話,她卻也覺得好像沒那么難受了。</br>  難道是因為她孤單太久了?</br>  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淅瀝瀝地下著小雨,摻著徹骨的寒風,可想而知有多冷。</br>  可一玻璃之隔,屋內卻是溫暖安靜。</br>  王蔓唇角勾了勾,舉起酒罐喝了一口。</br>  宋灼月打了一個多小時的游戲,最終還是挑戰王蔓的記錄失敗,不由撇了撇嘴,誰能想到堂堂天后還是個玩游戲高手?</br>  宋灼月把手柄放下,站了起來。</br>  “你要走了?”王蔓回頭看著她,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好像帶著不舍,她忙干咳兩聲,一臉嫌棄地道:“趕緊走吧,打游戲都吵死了,還技術那么爛!走的時候記得幫我把門鎖上!”</br>  宋灼月看著口是心非的傲嬌女人,強忍住笑,淡淡地道:“我餓了,你家里應該還有儲藏的肉菜吧?”</br>  “不知道……”王蔓撇嘴,瞪了瞪她,“你還真是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br>  “可能是你家房子太好了,讓我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宋灼月唇角一揚,“我要去弄點吃的,需要給你準備一份嗎?從昨晚到現在,你應該還沒吃過東西吧?”</br>  一提起吃的,王蔓的肚子就禁不住打鼓,她的確已經好久沒吃飯了,但還是冷著臉,“隨便。”</br>  宋灼月唇角勾了勾,邁腳朝外面走去。</br>  葉秋詠趴在外面沙發上玩手機,見她出來忙跳了起來,“怎么樣?王蔓她還愿意走秀嗎?”</br>  “還沒談到這個。”</br>  “啊……”葉秋詠瞪了瞪眼,“那你在里面一個多小時,都跟她聊了什么啊?”</br>  “我沒跟她談,光打游戲了。”</br>  葉秋詠:“……”</br>  宋灼月唇角一揚,沒跟她解釋那么多,徑直向廚房走去。</br>  這種時候王蔓的神經是非常敏感的,太急了反而適得其反,她要徐徐圖之。</br>  宋灼月一走進王蔓的廚房就嘴角一抽,太干凈了,干凈得沒有一絲的煙火氣,一看就知道是沒怎么用過的。</br>  拉開冰箱,果然只有幾個雞蛋、幾個胡蘿卜和幾根蔥。</br>  她找了一圈都沒找到米,最后只翻出幾塊面來,只好把僅有的材料用來煮了一鍋的雞蛋面。</br>  很快,一股醇香從廚房飄進了主臥。</br>  王蔓忍不住一再地往外面瞄,肚子更是抗議地唱起了空城計。</br>  她干脆放下酒罐,站了起來,像是很不隨意地散步出去,又很不經意地路過餐廳。</br>  宋灼月剛好將鍋擺放在餐桌上,見她剛好“路過”,便出聲招呼她,“面煮好了,你過來吃吧。”</br>  說完也不管她,又鉆回廚房洗碗去。</br>  等回到餐廳,王蔓已經盤著腿坐在餐桌前,兩只眼睛巴巴地盯著正冒著煙的鍋,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好香!</br>  宋灼月走過去,將碗放到她的面前,“要吃自己盛。”</br>  然后走出去讓葉秋詠也過來一起吃。</br>  等回來時,王蔓已經為自己盛了滿滿的一碗面,此時正吸溜吸溜地往嘴里扒拉,那粗魯的樣子,完全無法讓人與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后結合在一起。</br>  葉秋詠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其實她雖然算不上腦殘粉,但也算得上是王蔓的路人粉了,但現在目睹了王蔓吃飯的狂野,只覺得偶像的形象在自己心中轟然坍塌了!</br>  王蔓邊吃邊抬眼看過來,見到葉秋詠也沒有吃驚,只是撇了撇嘴,像是很不滿地咕噥了一句:“又多了一張嘴……”本來面就不夠多!</br>  葉秋詠:“……”</br>  宋灼月見她風卷殘云地吃著面,唇角一揚,“看來你也沒多受外面的影響嘛。”</br>  “打住!別在我吃飯的時候跟我談這個,影響我的胃口!”王蔓瞪了她一眼。</br>  宋灼月坐下來,像是很自然地道:“那好,等你吃完了再接著談。”</br>  王蔓:“……”</br>  真的好想打她哦!</br>  一大鍋的面,大半都進了王蔓的肚子。</br>  終于等鍋見了底,王蔓擱下碗筷,打了個飽嗝,摸著自己鼓起來的肚子,“真爽。”</br>  人生最爽的事,莫過于喝飽吃足了!</br>  宋灼月把碗里的面吃完,也放下筷子,笑瞇瞇地看著她,“吃飽了?”</br>  王蔓瞥了她一眼,一點也不覺得吃人嘴短,“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明天不會去紐約的,你死了這條心吧。”</br>  宋灼月挑眉,悠悠地道:“專門為你設計的裙子我已經做好了,也帶來了,你不想看一下?”</br>  “不想。”王蔓往后靠在椅背上,很嫌棄地道:“我怕看了之后就更不想去參加走秀了。”</br>  宋灼月嘴角抽了抽,“依你的品味,會這么覺得我,我一點也不意外。”</br>  王蔓:“……”</br>  王蔓額角一跳一跳的,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宋灼月是來求她去參加時裝秀的吧?為毛都到這種時候了,還不忘了損她的品味?</br>  宋灼月仿佛沒看到她強忍住的怒火,向前傾過來,誘惑般道:“我為了趕制你這條禮服,已經有三天沒睡好覺了,你看我這雙手,到處都是針眼,全是縫花樣時扎的。看在我這么辛苦的份上,你好歹給看一看裙子吧?”</br>  王蔓斜眼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模樣,心里覺得舒服了不少,總算向她低頭了!</br>  于是,天后傲嬌地昂了昂頭,“好吧,看在你這么求我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去看一眼吧,希望不要太糟糕污了我的眼。”</br>  宋灼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