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宋灼月胸有成竹的話,袁韻擦拭眼淚的手一僵,繼而又一臉受傷地道:“宋灼月,你為什么一定要這么做,但凡是個人都會有失手的時候,你至少曾經輝煌過了不是嗎?為什么得失心這么重,不能夠正視自己偶爾一次的失敗呢?”</br> “失敗?那倒未必。”</br> 宋灼月笑了笑,回頭,目光定定地看著站在五號位置的江婕云,“其實,今天看到節目組為我安排的是一對雙胞胎……”</br> “宋小姐,模特是抽簽隨機的,我們事先也不知道是你和袁小姐抽到這對姐妹花。”知樂急忙打斷她的話。</br> “是嗎?”宋灼月看向知樂的目光充滿了嘲諷。</br> 知樂一噎。</br> 宋灼月繼續道:“因為我和袁韻的模特剛好是一對雙胞胎,所以我特地留了個心眼,除了找到了江婕云眉毛中間的黑痣后,在縫制裙子時,我還特地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了一個記號。”</br> 她話音剛落,知樂和袁韻的臉色齊齊大變,瞬間白了。</br> 宋灼月仿佛沒看到她們煞白的臉色,“我在裙子的裙擺里面,縫制了一個天辰集團的logo,哦對了,logo旁邊還用紅線縫了‘灼月’兩個字。既然袁小姐認定五號模特身上所著的裙子是你的作品,不如請五號模特掀開一下她的裙擺,為袁小姐證明清白,如何?”</br> 如果宋灼月留下的是其他的什么記號,她們還可以找理由否定是她留下的,但她留的兩個記號,一個是她丈夫公司的logo,另一個更是干脆地縫上了她的名字,這簡直一下子將她們的話全堵在了喉嚨口那兒出不來了!</br> 知樂忍不住懷疑,宋灼月是不是事先已經知道他們的計劃,而她之前只不過是將計就計,就為了最后這一刻將她們揭穿,把她們打得措手不及!</br> 袁韻的臉色極其難看,這下她連可憐都不裝了,“為什么要讓你看?你現在這個無理的要求,本來就是對我人格的一種侮辱和不尊重,我為什么要配合你來做這種事?”</br> 原本大家經由知樂和袁韻的解釋,一開始還懷疑是宋灼月無法接受比賽輸了,所以故意借機鬧事。</br> 但是當聽見她能夠詳盡地講出在自己的作品上面留下的記號時,心中就開始動搖了,而在聽到袁韻一口拒絕了宋灼月那個有理有據的要求后,就更加確信這次的比賽有貓膩了。</br> 難道宋灼月說的是真的?五號的裙子才是她的?</br> 宋灼月看著袁韻,“我實在不明白,這跟你侮辱你人格有什么關系?既然你這么有信心,大可向大家證明自己的清白,這樣你本次的冠軍,也才拿得心安理得,不是嗎?”</br> 袁韻看著宋灼月面上的嘲諷,不禁緊緊地握住了拳頭,臉色鐵青,“我沒有做錯什么,為什么要證明自己的清白?”</br> “還真是冥頑不靈。”突然,一個冷冷的嗤笑聲從后臺傳來,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循向聲音發出地方。</br>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陸三少身著一身黑色長風,步伐緩慢而優雅,緩緩地走上了臺了。</br> 陸三少出眾的外貌與上佳的氣質,瞬間讓眾位少女們芳心大動起來。</br> 但更加吸引人的,還是被他抱在懷里的小奶娃,粉雕玉琢,肉嘟嘟的簡直不要太萌了!</br> 而且跟陸三少長得好像,難道是陸三少的兒子?</br> 啊啊啊,好可愛啊!</br> 陸三少沒有察覺眾人激凸的心情,上臺后,冰冷的眸光在落到宋灼月的身上時才微微一暖,但是轉移到別處后馬上又是一片寒冽。</br> “去,把她帶過來。”陸三少淡漠地掃了五號的江婕云一眼,吩咐身后的兩名黑衣男子。</br> “是。”</br> 兩名黑衣男子頷首,然后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疾步走過去把江婕云帶到了前面來。</br> “把她的裙擺掀起來看看。”陸知珩吩咐。</br> 袁韻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向前跑,“你們想干什么,放開她——”</br> 不等陸知珩命令,其中一名黑衣男子已經伸手攔住她,不讓她往前一步。</br> 而宋灼月則在一邊安靜地看著,唇角帶著一抹淺淺的笑。</br> 另外一名黑衣男子去撩江婕云長曳至地的裙擺,陸知珩冷冷看了攝影師一眼,“拍下來。”</br> 攝影師被他那么冷冷的一瞥,粗壯的個子都微微一抖,急忙扛著攝像頭跑到前面對著撩起的裙擺拍下來。</br> 稍微撩起的裙擺,果然縫制著天辰的logo和“灼月”兩個字!</br> 這已經說明了一切。</br> 頓時,全場的觀眾和網友們全炸了。</br> “臥槽,五號的裙子還真的是宋灼月的!”</br> “看剛剛知樂和袁韻死不肯承認的樣子,可以猜到是袁韻聯合節目組一起坑了宋灼月,呵呵,可真夠黑暗的!”</br> “三觀已碎!”</br> “我就說宋灼月的水平不會那么次吧!”</br> “袁韻和節目組太不要臉了,請滾出這個宇宙!”</br> “節目組這樣堂而皇之的作弊,甚至傷害了其他參賽者的利益,污染了大賽的這塊凈土,應該可以告他們吧?”</br> ……</br> 宋灼月回過頭,眸光帶著諷刺看向袁韻,“現在,你還有什么要說的?”</br> 袁韻臉色蒼白,嘴唇抖著,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br> 現在事實都擺在面前了,她還能再說什么?</br> 她真是沒想到,這個宋灼月的心機這么深,竟然早就設了這么大的一個套在等著她!</br> 現在眾目睽睽,她百口莫辯,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抽打了幾百巴掌一般,紅腫紅腫的。</br> 袁韻沒有說話,宋灼月轉頭似笑非笑地看向知樂,“知樂小姐這下總算相信這才是我的裙子吧?”</br> “相信,相信……”知樂臉上冷汗漣漣,干干地笑著,平時隨機應變的聰明勁早已經消失,只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鉆進去。</br> 只可惜地上沒有縫,所以她只能繼續站在這里煎熬著。</br> 可以想見,自己以后的前途一定是一片黑暗。</br> 宋灼月繼續笑道:“那在知樂小姐看來,本次大賽的冠軍,應該是屬于我的,還是屬于袁韻的呢?”</br> “自然是你的……”</br> “那也不一定哦,畢竟,這下面的陪審團都是袁韻找來的人……按理說,這陪審團的投票可都是給袁韻的呢。”宋灼月仿佛很煩惱地皺眉。</br> 袁韻氣得臉通紅,卻還是不得不出口辯解道:“陪審團是節目組請來的人,不是我的!”</br> “這樣啊……”宋灼月莞爾一笑,“那么也就是說,他們投的票,其實都是針對作品的了?”</br> 袁韻恨得咬牙切齒,不得不點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