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詠的目光冰冷,咄咄逼視著胖女人。</br>  胖女人捂著還在絞痛的肚子,企圖轉移話題,“我要去醫院驗傷!你剛剛踢我這一腳,一定傷到我的器臟了,我要告你,告死你!”</br>  葉秋詠冷笑一聲,“正好,我們一起吧,順便也驗一驗我臉上的傷。”</br>  剛剛冷不防的被打,她臉上現在還掛著紅腫的巴掌印。</br>  胖女人眼底閃過一絲閃躲,但還強撐著道:“那也是你打我重得多!就算是驗傷,我也不怕你的。”</br>  葉秋詠蹲下來,冷不防握住女人的手,手上的力道加加大,“是嗎?”</br>  胖女人立刻痛得叫起來,“痛痛痛!松手,你快松手啊!”</br>  葉秋詠仿佛沒聽見她的叫喊,冷聲道:“我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沒有回答。你是憑什么認定我是破壞你婚姻的小三?嗯?”</br>  她稍稍加點力道,對胖女人來說就是痛得要死,她痛得喊出來,“不是你!是我認錯人了!行了吧?快松手啊,我的手都快斷了!”</br>  “認錯人了?那看來你還沒有真正見過那個女人吧?那你是根據照片認人的?照片在哪里,拿出來給我看看。”</br>  “沒有!沒有!沒有照片!”</br>  “沒有照片?那你是根據什么找小三的?而且看到我就直接上來一巴掌?嗯?”葉秋詠緊緊捏著胖女人的手,胖女人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她給捏斷了。</br>  而旁邊圍觀的人看到這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這個胖女人根本就是來找事兒的嘛!</br>  易放走過去,站在葉秋詠的旁邊,冷冷俯視著胖女人,“不說實話?要不要我把你帶回警察局,讓你先嘗一嘗拘留的滋味兒,再看你要不要說實話?”</br>  他這話一落,尤其是看到他穿在身上英挺的西裝,胖女人立馬慫了,“別、別,我說,我說實話!是……是一個女人給我錢,讓我來找你麻煩的,說要讓你背上小三的罵名,然后拍下視頻傳到網上去,讓所有網友都唾罵你!我……我就拿了一千塊錢,我知道錯了,錢我全拿出來,你們不要抓我去坐牢!”</br>  葉秋詠眸色一冷,“那個女人叫什么?”</br>  “具體叫什么我也不清楚,她只跟我說她姓胡……”</br>  聽到這里,葉秋詠還有什么不明白的?</br>  她認識的姓胡的女人,除了她那位伯母胡玉珍還有誰?而她這一舉動,顯然是抱著打擊報復的心態來的!</br>  葉秋詠冷笑一聲,甩開胖女人的手,轉身就大步離去。</br>  易放冷冷橫了胖女人一眼后,也忙邁開腳追了上去。</br>  而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轎車上,嚴繹看著那一前一后離開的男女,抿了抿唇,眼神變得冷峻起來。</br>  葉秋詠走了一段路后,猝然一頓,轉頭沒好氣地看著尾隨她的男人,“你跟著我干什么?”</br>  易放見她終于搭理自己了,馬上順勢走過去,卻說得牛頭不對馬嘴,“我調查過了,你一年前出過一次車禍,醒來之后就不記得了一些事物,這些被忘記的事物中,也包括我嗎?”</br>  看著面前這個一頭短發的女人,見她拿著陌生而抵觸的目光看待自己,易放胸口就像有螞蟻在咬一樣,癢癢的,說不出的不舒服。</br>  尤其是當知道她出車禍的時間,正好是他們停止合約的那一天,而且還是在小區門口出的事,他的心里就更加不得勁了。</br>  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提出分手對她的傷害和打擊太大,以至于她精神恍惚,才出的車禍?</br>  而那一天他剛好出任務去了,沒有再江城,如果他當時就在附近的話,會不會救她的人就是他,而不是那個姓嚴的小子?</br>  這樣一來,那個小子也就沒有機會跟她在一起了。</br>  此刻易放心里九曲十八彎的,連他自己都搞不懂的復雜。</br>  葉秋詠看著他,語氣冰冷,“如果我以前跟你是認識的,那么事實就是如此,你在我的記憶中已經不存在了。”</br>  易放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br>  心里更不是滋味了,醫生說她雖然忘了一些事,但是大多的都還是記得的,可偏偏對他一點記憶都沒了。</br>  難道自己在她心里,就真的那么不值得留存?</br>  見他不說話,葉秋詠轉身,“別再跟著我了,你的存在已經對我造成了極大的困擾,希望你能夠明白這一點。”</br>  易放卻好像沒有聽見一般,又邁開腳步跟了上去,“為什么會困擾?我記得你以前可是最喜歡我的,總是喜歡用仰慕和癡戀的目光看我。”</br>  提起這個,他忍不住有點得意,一年前的她真的是極大的滿足了他作為男人的“虛榮心”。</br>  葉秋詠驀然頓足,轉頭,仰起臉來看著他。</br>  易放不明所以,但是見她難得這么正視自己,他心里不由跟著緊張。</br>  “看清楚了嗎?”葉秋詠仰著臉看了他近一分鐘后,開口問道。</br>  易放有點懵,“看什么?”</br>  “我看你的目光,還有仰慕和癡戀嗎?”</br>  易放怔了怔,垂眸看她的眼睛,心里不由苦笑一聲,哪里有什么仰慕癡戀,根本是冷冰冰的一片,比起看一個陌生人還不如。</br>  葉秋詠見他不說話,知道他這是看明白了,這才收回目光,“想來你也看明白了,我現在對你沒有一絲的感情。所以不管我以前跟你有什么關系,但既然這一年來你都沒有出現過,那在我出車禍之前,我們之間應該是已經斷清楚了。既然是斷清楚了,那么就煩請你尊重一下我的抉擇,也尊重一下我們以前的分手決定。我現在不喜歡你出現在我的面前,更不希望你插手我的生活,你的存在只會對我造成困擾,所以,請你離開。”</br>  她的聲音很清脆很悅耳,但說出來的話卻像一把把冰冷的刀刃一般,沒有一絲溫度,卻尖銳凌厲,冷不防就能將人扎得一身的血窟窿。</br>  易放握緊手,強壓下心臟的窒悶感,猶不甘心,“你現在只是失去了記憶,所以才會說這種話。等你想起我來,就不會這么說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