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br> 李永寧突然就意識到很嚴重的問題。</br> “上一次是什么時候?”</br> 店小二直接就回答李永寧說道:“可不就是三天之前嗎?”</br> “據說是龍帝下旨,要他們班師回朝了,所以他們就從這里路過。只停留了一天半的時間,然后就回去了。”</br> 這才剛剛知道行蹤,怎么一下子就要回去了。</br> 李永寧突然覺得自己撲了一場空,這么辛苦,奔波了這么久,這才剛剛打聽到一點消息,沒有想到竟是已經離開的消息。</br> 魏賢看到李永寧的表情,登時就走過來問道:“什么回事?小二哥,怎么好端端就班師回朝了,按照他們的計劃,不是應該繼續攻擊向前嗎?”</br> 這個問題已然是超過了店小二可以回答的范圍了,店小二一臉茫然地搖搖頭道:“抱歉,客官。這個我就不知道了!”</br> 店小二也是提防地看著面前的這些人,都怪自己見錢眼開,竟然暴露了這么多信息。</br> 萬一他們是探子的話,那自己豈不是……</br> 想到這里,店小二也是有些擔憂起來。</br> “銀子我還給你們,你們不要再問我了。”</br> 說著,店小二說什么都不要那錢了。</br> 不得已孩子下,李永寧也只能亮出身份。</br> “我是西夏公主李永寧!”</br> 金牌一出的話,店小二哆嗦一下就跪了下來了,包括掌柜的,也是步履匆匆跑了過來。</br> “發生什么事了?”</br> 店小二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李永寧這就回答說道:“放心吧,掌柜的,我們不是壞人。”</br> “現在大宋跟我們西夏是聯盟國的關系,這一點你們應該知道的吧。”</br> 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樣?</br> 掌柜的,還是沒有見過這么大陣仗。</br> 也是撲通一聲,然后就跪在地上,顫顫悠悠的。</br> 魏賢隨即說道:“公主,就不要為難他們了,我們還是先休息一下,然后看看桂大人往哪個方向走了。”</br> 李永寧直接就拒絕道:“算了,我吃飽了,我要馬上出發!”</br> “不可啊!”</br> 魏賢著急地說道:“我們前面就是因為不了解情況,才會亂跑,我們一定要問清楚,知道桂大人下一步往哪個城。”</br> “這樣一來,我們才能跟得上,否則又撲空了。”</br> 好說歹說之下,李永寧這才同意停留在這個客棧暫時休息一晚上。</br> 魏賢看到李永寧那悶悶不樂的表情,看來自己之前還是低估了公主要找到楊桂山的決心啊。</br> 這才剛剛聽說楊桂山已經班師回朝,她竟然一刻都不愿意停留,就想著說馬上又動身出發跟上去。</br> 真不知道這個楊桂山有什么魔力,給自己公主灌了什么迷魂湯呢,竟然這一路都念念不忘。</br> 從西夏到大宋,又從大宋到金遼國。</br> 這一路的奔波加起來的話,簡直是快把三個國家都要走一趟了。</br> 李永寧也是平復了一下心情,然后就對魏賢說道:“魏大人,記住你的任務,一定要打聽到楊桂山的下落。”</br> 之前因為自己偷偷在暗中保護,所以李永寧也是有些不開心。</br> 如果李永寧要揪著這個不放,要怪罪自己的話,也是挺麻煩的事情。</br> 所以魏賢還不是趕緊答應道:“放心吧,公主。你先在這里好好休息,等到我問清楚之后,就馬上回來給您匯報情況。”</br> 辛苦命,始終是辛苦命啊。</br> 李永寧上去客房休息了,魏賢也只能簡單收拾一下,然后就往柯木城的知府衙門走過去了。</br> “你好,勞煩通報一聲。我找你們羅大人!”</br> 路上,魏賢已經問清楚了,這里的知府是叫羅陽。</br> 據說之前也是一條好漢呢。</br> “你們是誰?”</br> 守門的兩個小吏,終究是要有提防心的,瞪大眼睛看著魏賢他們。</br> 魏賢只能將金牌什么的,能夠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亮出來了。</br> 一盞茶的時間,總算是見到了他們想要見到的人。</br> 目光堅毅、表情嚴肅,看著也的確是個人物。</br> 怪不得剛剛那店小二說他們這里治安最好了,有這樣的官員坐鎮,也不是什么大問題。</br> 魏賢也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就說道:“羅大人,我是西夏魏賢。”</br> 羅陽也是擠出一個笑容,“魏大人,不知道你這么遠過來,所為何事?”</br> 該說不說,不管是城中的老百姓,還是知府衙門,該有的提防心還是一點都少不了的。</br> 魏賢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就說道:“這個,羅大人。放心,我們沒有惡意的。只不過是我們公主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桂大人商量,所以才想著說找桂大人一敘。”</br> “實不相瞞,現在我們公主也住在城中。”</br> 羅陽頓時就有些疑惑了,不單單是西夏大太監,就連他們的公主也過來了嗎?</br> 這么大陣仗,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知情。</br> 看來守衛還是太松懈了一些了,居然不問清楚就隨便放人進來。</br> 萬一是金遼國的奸細,進來打探消息,那就不要交代了。</br> 魏賢也不知道這些,看到羅陽沒有說話,就繼續問道:“所以,羅大人,你確定了我們的身份,可以告訴我,現在桂大人在哪里嗎?”</br> 羅陽在心中快速地盤算起來,楊桂山那邊擁兵三十萬,尤其是沿路還增加了幾個城池的軍隊,只會越來越多。</br> 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辦法確認眼前魏賢的真正來意。</br> 如果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耽誤了,那就說不過去了。</br> 心里如此想著,羅陽也是松了一口氣,然后就說道:</br> “你們來晚一步了,桂大人他們已經帶兵離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