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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沒亮,慕容云和上官嵐幾乎同時從睡夢中醒來;昨晚臨睡前雖沒有相約,可兩個人仿佛都知道彼此的心意,要一同觀賞長城的日出。
兩個人也都是第一次在長城看日出。
天色還暗,慕容云和上官嵐相偎著站在烽火臺上舉目四望,眼前的崇山峻嶺仿佛一改平日傲人的姿態(tài),顯得特別安靜祥和,淡淡的霧氣繚繞在黑黢黢的山影之中,有一種飄忽的朦朧之美。
天色稍亮,長城在山嶺之中慢慢浮現(xiàn)了它的身姿,天空和山嶺之間多了些顏色淡淺的層次,慢慢明朗起來。
極目東方,潔凈、柔和的晨白,在不斷升騰、擴大;天際出現(xiàn)了一道紅線,又緩緩的擴展開去,忽而丹、忽而黃、忽而橙紅、忽而絳紫,各種色彩不停地組合著、變幻著、流動著、蕩漾著,襯以似藍似白、斑斕點點的蒼穹,極盡渲染之能事。
倏爾之間,像是一雙巨手拉開了天邊的帷幕,一道霞光劃破了天空和山嶺的界限,從下到上一道道金光不斷地涌現(xiàn)出來;等上不多時,太陽完全躍出了地平線,一輪紅日噴薄而出!東方的天空一片金黃,陽光肆無忌憚的灑在長城古老而堅硬的、綿延不絕的城墻上,折射出金色的光芒,讓人不由得眼前一亮,仿佛長城在一夜之間煥發(fā)了光彩,魄力十足!
上官嵐興奮的向東方不停的揮手,揚聲喊:“太—陽,你好!長—城,你早!”
慕容云微瞇著雙眼望著冉冉升起的太陽,已四年多未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看日出了,他默默的在心底說:“早安,祖國!”
日頭高高的升起,慕容云和上官嵐打點行囊下山。
昨晚雖然很累,慕容云睡的并不踏實,畢竟是在荒郊野外,他總擔(dān)心有什么狀況發(fā)生,整夜一直是睡睡醒醒的;上官嵐卻是精神飽滿,和他十指相扣,依然有說有笑。
“嵐嵐,昨晚睡的好嗎?”慕容云問。
上官嵐有些害羞的捏了捏他的手心,“那么累,當(dāng)然睡得好了。”
慕容云笑,“在這荒山野嶺的,你不怕蹦出幾個魑魅魍魎把你捉走?”
“有你在身邊,”上官嵐松開慕容云的手,眼底漾著含蓄、柔和而又堅定的笑意,“別說魑魅魍魎,妖魔鬼怪我都不怕!”
慕容云站在原地,望著在他前面步履輕盈的上官嵐,他不敢想象,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離開她,她真的會如她所說,不會流淚,然后找一個沒有人的角落,一點一滴的回憶嗎?
慕容云不敢想,也不愿去想,他知道,他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
上官嵐已經(jīng)在揮手等待他,她那種優(yōu)雅高貴的氣度,自然而然的流露在一舉手、一投足之間;慕容云笑著走向上官嵐,而上官嵐在他們“洞房之夜”的那句誓言又在耳邊回響:“I?ill?alays?be?ith?you?until?the?end?of?time?if?you'd?never?leave?me!(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只不過,此際,這句話卻是他在心里對她的承諾。
從長城回到酒店,吃過早餐,兩個人回到房間,洗漱之后,慕容云按下“請勿打擾”的指示燈,和上官嵐上床補充睡眠。
一覺醒來,慕容云看見上官嵐正趴在床上,她的一只手支撐下頦,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他,他也在半夢半醒之時注視著心愛的姑娘。
上官嵐撫摸著慕容云的臉頰,柔聲說:“你在睡覺的時候都顯得那么氣定神閑。”
慕容云做了個鬼臉,“寶貝兒,因為我夢里有你!”
上官嵐笑了,在昏暗的客房里,她的笑容比長城日出還要燦爛。
“你知道現(xiàn)在幾點了嗎?”上官嵐拿起床頭柜上的手表舉到慕容云眼前。
“嚯!”慕容云輕喊了一聲,已經(jīng)下午三點多了,他一覺竟然睡了六七個小時。
“你醒多久了?”
“告訴你吧,我不到十二點就醒了,沖了個澡,然后下樓轉(zhuǎn)了轉(zhuǎn),再然后就是在這兒看你睡覺。”上官嵐扳著指頭數(shù)點著。
“看來今天哪也去不了了?”慕容云抱歉的說。
“我想去的地方你都陪我去了,”上官嵐伏在慕容云胸前,“你也該回寧杭了吧?”
“你呢,”慕容云攬著上官嵐的腰肢反問:“你不回去嗎?”
“我還得在京城呆幾天。”
“我也暫時不回寧杭,還要去趟江漢。”慕容云聲音低得他感覺自己都不想讓上官嵐聽見。
“去江漢,公事嗎?”上官嵐問。
慕容云含糊的點點頭。
“真想和你一起去,”上官嵐悠然的說:“想和你一起回母校看看,想和你手牽著手走在熟悉的校園里,想和你一起到圖書館坐一會兒。”
“等明年櫻花盛開的時節(jié),我們再一起回去。”慕容云此次去江漢是探望穎梅的父母,心中也燃起了對穎梅的思念,不知何時能和她再并肩攜手徜徉在美麗的校園里。
“只能這樣了,這幾天我也要坐鎮(zhèn)分公司,督促他們辦理幾份出口批文,實在走不開。”
涉及到上官嵐工作上的事情,慕容云還是原則性的不打聽、不介入,他摟緊上官嵐,吻了吻她的唇,“幾天后,寧杭見。”
“云哥,”上官嵐臉龐埋在慕容云胸前,戀戀不舍的說:“真不想回去,一直這樣多好!”
“寶貝兒,”慕容云手指輕劃著上官嵐的臉龐,“如果可以,我又何嘗不想啊!”
上官嵐抬起頭,溫情的凝視著慕容云,“在濱江的那個晚上,我一夜沒睡,翻來覆去的想了一夜,我當(dāng)時想的最多的是讓你和我私奔,我們一起到國外去,澳洲、愛爾蘭、瑞士、荷蘭都行,找一個安靜美麗的小鎮(zhèn),我們舉案齊眉、相攜白首。”
“嗬!你是要上演一段新時代的‘鳳求凰’啊!”慕容云開著玩笑,心中卻暗自感動,嵐嵐雖沒說,可那個凄苦的夜晚,她肯定哭了一夜,又是何等的玉容慘淡、愁腸百結(jié)!?
“本來就是我對你窮追不舍,”上官嵐輕捶著慕容云的胸膛,“云哥,那我現(xiàn)在問你,如果當(dāng)時我讓你和我一起去國外,你會答應(yīng)嗎?”(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