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大人有些失神,林子真認為文官還是不喜歡這些刀劍之事,而且來日方長,若真做了親家,有多少時間不能來看呢?便不再邀請看另外三間屋子里的藏品,“時辰不早,我們去花廳吧!張大人如不嫌棄,就在敝府用些晚餐如何?”
“呃…;…;,哦…;…;,那樣就太麻煩了,一切還是看拙荊談得如何,可好?”
“沒問題!我們到花廳用點心,下盤棋怎么樣?”林子真探尋道。
“如此甚好!”
林子真一邊讓著張大人,一邊扯著另外兩位,戀戀不舍地從六棵古樹間穿過,回到來時走過的長廊。管家林祥已經等著了――
“林祥,有什么事么?”
“稟大將軍,夫人已經安排酒席,留張大人并兩位將軍用晚飯。”
林子真一聽,立刻眉花眼笑,“哦,是么?什么時候安排的?”
“半個時辰之前。”
“好!太好了!安排在哪兒,有沒有說?”
“在玉麟軒。”
“好!點起燈籠,前邊帶路。”
“是!”
林祥一揮手,從長廊的另一側走過來八個提著紅燈籠的家人。
“張大人,請!”林子真誠心誠意地相邀。
張大人忙揖讓,“大將軍,請。”
八盞燈籠在前引路,林子真與張大人并行。實際上,張大人還是后退了小半步,因為他的官秩僅為從二品,與大將軍還差著三級呢!
宇文將軍、段將軍跟在二人的后面,知道今日之事已成,近期就會過彩禮。到時候,要多用些心思,最好能總纜所有雜項,跑得殷勤,才能多些機會看那些寶貝啊!
兩個人還真有得忙了!
·三日后·京城北郊·十里長亭·清晨·
此時,雖已入春,卻還未到清明時節,城外的還看不到什么新綠,自然也不會看到踏青的人們。在十里長亭里停留的,多是往來于各州的客商,偶爾也會見到一兩位寄情山水的文人、騷客。這些人聚在一處,基本上都是為了去某一地方,同路搭伴而行的。
正當各人都找好了伴當,陸續上路之時,一隊轎馬自京城方向徐徐而來,走在前面的是八個手執開路牌的家人,中間有兩個騎馬押轎子的,從穿著上來看,就是子侄之輩。然后是一乘小轎、一乘大轎、兩乘小轎,大轎旁邊各有一管家模樣的人走行跟著,后面是十二個衣著光鮮的家人。單是從儀仗來看,最少也是個三品官!一些還沒走的人便留了下來,想看一看在這種既不是京官外放、也不是述職歸州的時節,怎么會有如此品秩的官員出京呢?是誰領了特旨么?
儀仗行進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但只見旌旗、不見字號,任誰都難以知道幾乘轎子里做的是什么人。這些人來到長亭之后,并沒有繼續前行的意思,三頂小轎、一頂大轎依次停下來,卻無人下轎,跟在轎旁的人也不曾上前問詢,仿佛每一個人都清楚地知道,他們正在等著的是什么。
時間又過了將近半個時辰,京城方面又出來了一隊人,前面十二對人都騎著馬,每人都是盔甲齊全、背單劍持銀槍,中間是三輛馬車,每輛馬車的兩側各有兩個騎著馬、身著軟甲的武士,然后又是十二對騎著馬的人,仍然是盔甲齊全、背雙刀持銀槍。這些人來到長亭前,前面的二十四騎將手中的銀槍掛在得勝鉤、鳥翅環上,然后才甩蹬離鞍、齊刷刷地跳下馬來,走到長亭前的那乘大轎旁,單膝跪下,齊聲道:“請少夫人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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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北郊·十里長亭·日上三竿
長亭外一乘大轎停在正中,三頂小轎在側,八位家人支起護道牌,十幾名家人在轎旁侍候。林子真大將軍麾下的二十四劍單膝跪在轎前――
大轎沒有回音,跪著的人也沒有起來的意思,倒是從第二輛馬車中走下來一位身著戎裝、五十上下的老婦人,旁邊跟著的兩匹馬上的人也跳下來,跟在老婦人身邊,一起來到大轎旁,老婦人開口說道:“張家妹妹,可還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這時,轎內才傳出聲音,“兒行千里母擔憂,了了從未出過遠門,自然要多囑咐些,請姐姐莫要見怪。”
“怎么會呢!這一路之上雖有些辛苦,但夫君昨日便派出人去,各處均已安排妥當。”老婦人正是林子真的元配夫人、當朝一品誥命、領將軍爵的林氏夫人,也是武藝超群的一位女將軍!
“嗯!了了,跟你婆婆去吧!”
“是!女兒拜別母親!”轎簾掀起,一位全身吉服的宮裝女子走了出來,沒有人看得見她生得什么樣貌,是因為她頭上罩著大紅的錦緞蓋頭,兩個大丫環自另外一乘小轎里下來,走到大轎旁,攙著宮裝女子又對著大轎拜了再拜之后,才跟著林夫人來到馬車旁,早有兩位嫂子自車上下來,將人接上去。
安頓好之后,林夫人再次走回到大轎旁,“妹妹,外面風大,早些回去吧!此次出行長則三年、短則兩載,姐姐必會帶著孫兒與媳婦、兒子一起回來的。”
“嗯!姐姐走好!妹妹待姐姐行遠,自會回到家中,無須掛懷。”
“好!那我們就走了。”林夫人回到車上,迎新的二十四騎早已站了起來,再次同時扳鞍認蹬上了馬,沿著官道走了。
直到都看不到影子了,大轎才抬了起來,慢慢騰騰地向京城方向走去。
按說,內宰張大人的官位怎么也比林大將軍低,其夫人怎么能讓林大將軍的夫人站在轎外說話,而坦然受之呢?
那是因為張夫人自己的身份不同,她是太康帝·珙的淑妃所生的女兒,太康帝·珙的第六位公主,太康帝·滑的親堂姐,時封安平公主。十六歲出嫁,與仍是太學生的張柬成親,十九歲時太康帝·珙薨,便自請退去公主封號,只做張夫人。
知道這段歷史的老臣,都會敬重這位張夫人,以公主之禮相待。
京城·大司寇府·前院
在皇甫明威的不懈努力下,大司寇府已經空無一人了,霍仲年對于他的徹底甚是欣賞,卻對他的方式略有微詞。
“明威,…;…;”霍仲年實在想不出什么詞來說。
“霍伯伯,”皇甫明威只用了一天時間,就把兩人之間的關系拉近了,“什么時候開始動工?我還要做點什么?”
“不用了,”霍仲年心想,我要是再讓你做什么,你家就得讓你拆個什么都不剩!“你清理得很好,一會兒就可以把物料運進來…;…;”
皇甫明威立刻從身后取出一卷紙來,“霍伯伯,我昨天又把圖眷了一遍,之前有些尺寸不實的地方,也重新量過了,您再看看。”
霍仲年沒接,而是問道:“你是怎么量的?”心中有了一絲隱憂。
“把原來的都拆了,一件件量了,又標了上下次序,才擺回去的。”
“你…;…;”霍仲年不想說話了,因為指不定哪句說出來,讓這個少根筋的皇甫二公子理解成別的樣兒,制造出更多的工作。“你…;…;、你安排一下位置,灰石土木都要放在…;…;”
“霍伯伯,我早就安排好了,您跟我來!”皇甫明威拉著霍伯年的袖子,兩人來到原大堂旁邊的東跨院,“放在這邊可以吧?”
霍仲年一看,剛剛的郁悶全不見了,心里又開始喜歡起皇甫明威來。只見東跨院分作三塊區域,周圍的回廊柱上掛著幾塊牌子,上書“木料”;五間房子的房門都已經取了下來,正中間的一間門楣上書“灰土”,而東墻角那棵柳樹上垂下來的布條上,則寫著“石”。
“霍伯伯,為了能讓工匠們順利行走,明威特意又開了一個小門,在那邊――”用手的一指,確實!最靠里的那間房子旁邊開了一個門,“這樣,大家都可以從這個門進,取了東西之后,再從那個門出去,是不是很合適?”
“嗯!這個考慮很好。”
“多謝霍伯伯夸獎,這也是昨天霍伯伯提出來的,明威連夜讓人幫忙弄出來的。”
“很好!”
這時,從門外進來兩個屬官,皇甫明威立刻后退一步,斂氣秉聲、垂手侍立。兩位屬官給霍仲年見了禮,其中一人說道:“稟大人,工程所需木料已經運到,要放在…;…;”
“全部放在這個院子的走廊里,分類擺放。其他的灰土石類,就按牌子上寫的,各處放了,不必再來回稟了。”
“是!”兩名屬官走了。
“明威,我們去后院看看吧!”
“霍伯伯,后院什么都沒有,也沒受什么…;…;”
“話不能那么講,凡事都要防患于未燃。若不是你父親事事都湊合,哪能把大堂燒成那樣兒?再者說,按本朝慣例,各官宅三年一小修、五年一修繕、十年一翻修,你們家可倒好,自從搬進來,就沒修過!這次也該好好修一修,你哥哥跟你父親一個脾氣,趕明兒襲了官,指不定什么時候才能修第二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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