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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v章購買比例不夠可能會看到重復章節(jié), 6小時后會替換, 么噠~  很害怕。
    每次屋里之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 每次離開一個還沒有熟悉起來的陌生城市時,每次往前看什么都沒有往后看也是一片空白的時候。
    他所有的情緒都因為老爸的出現(xiàn)和消失而起起落落。
    除了眼下, 對于將來和過去,老爸都沒有提起過哪怕一個字,而他也只能努力地告訴自己一切都不需要。
    他們就是一對瀟灑地行走在這個世界上的父子, 浪跡天涯, 過得囂張肆意, 不受哪怕一絲絲世俗的影響。
    自由。
    初一羨慕的。
    其實初一羨慕的只是想像。
    沒有來處,沒有歸途, 這樣的自由, 真的會有人羨慕嗎。
    晏航進了廚房又做了一份飯,加了咖喱,老爸喜歡咖喱, 灑上奶酪之后一起放進了烤箱里。
    調好溫度和時間之后他就站在烤箱前出神。
    無論怎么說,只要老爸在,他就還是會覺得安心, 哪怕這份安心就像是焗飯表面的奶酪。
    “你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老爸靠在廚房門邊。
    “小學以前的好像不記得了。”晏航說,老爸突然會提起這樣的話頭讓他一陣心慌, 他對自己的童年記憶不算多,似乎有天然的抗拒。
    “我剛帶著你出來的時候, 你面條都煮不熟, 兩個人, 你煮了一大鍋,水都干了,面條還是生的。”老爸笑了笑。
    “啊,”晏航想想也笑了起來,回頭看著老爸,“你也不教我。”
    “我自己都不會,怎么教,做飯這事兒你是真的自學成材了,連啟蒙老師都沒有,”老爸說點了根煙,“要嗎?”
    “做飯呢抽什么煙。”晏航說。
    “挺講究。”老爸笑著說。
    之后又是長時間的沉默,烤箱發(fā)出叮的一聲時,晏航回頭看了看,老爸還靠在廚房門邊,不過他回頭老爸居然沒有發(fā)現(xiàn),看著窗外發(fā)愣。
    “好了。”晏航說。
    “香。”老爸吸了吸鼻子,轉身回到客廳坐到了沙發(fā)上。
    晏航把焗飯端出去放到茶幾上,坐到他身邊。
    電視上播著本地新聞,他倆一人端一個碗坐沙發(fā)上邊吃邊看電視,這是很多年來晏航記憶里的固定場面。
    一般情況下都不說話,吃完飯回味一番,碗有時候晏航會回味完了去洗,有時候會扔到第二天,晚上老爸看電視,他窩在旁邊玩手機或者看書,也會讓老爸隨意說幾句話,他給翻譯成英文。
    今天也是一樣,只是他窩在沙發(fā)上捧著書半天也沒看完兩頁。
    茶幾下面的書老爸動過了,他夾在書里的那個信封肯定已經(jīng)被老爸拿走了,每次都是這樣,無論他把信放在什么地方,老爸都能找到然后拿走。
    當然,他能藏東西的地方也就那么一點兒,陌生的房子里沒有他信任的角落,東西都只能藏在自己隨身的物品里。
    以前老爸每次拿走信,日子又會回到常態(tài)。
    但今天這次不一太一樣,依然是說不出來的那種感覺。
    晏航是個很敏感的人,能覺察到很多細節(jié)和情緒,老爸還夸過他:“我們太子這洞察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他倒是希望自己是個遲鈍的人,什么也感覺不到,也就什么都不會害怕。
    其實他對老爸不是沒有過猜測,在年紀更小些的時候,他天真地窮盡想像給老爸安排出很多炫酷的職業(yè)。
    特警,特工,臥底,殺手,捉鬼天師……
    后來就不再去想這些了。
    他不得不面對并且忽略現(xiàn)實,老爸不可能有任何職業(yè),他弄回來錢的方式也未必光彩。
    至于原因,他只能等著。
    一直等,等到現(xiàn)在。
    他的不安在今天到達了頂峰。
    害怕。
    是他一直不肯輕易示人的情緒,哪怕是老爸,他也不愿意。
    他是晏航,從小到大囂張自在不會害怕任何人的太子呢。
    “還記得你姥姥和姥爺嗎?”老爸突然問了一句。
    “嗯?”晏航?jīng)]反應過來,姥姥姥爺就像是媽媽一樣幾乎沒有印象,只隱約在某些非常不愉快的夢里會有殘影。
    除了這些,他平時完全不會想起來。
    甚至在聽到老爸說到姥姥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初一家蚯蚓眉的白臉老太太。
    “姥姥去年去世了,姥爺是上個月,”老爸說,“其實沒多大年紀。”
    晏航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只知道老爸是個孤兒,他沒有爺爺奶奶,至于姥姥姥爺,他壓根兒沒去想過,現(xiàn)在猛地這么提到,他沒有任何情緒,也做不了任何回應。
    “我是不是從來沒有跟你提過,”老爸偏過頭,“我非常,非常,非常……想你媽媽。”
    晏航愣住了。
    在說出你媽媽三個字的時候,他看到了老爸眼睛里的淚光。
    這是他有記憶以來第一次,看到老爸的眼淚。
    “老晏,”他有些不知所措,“你……”
    老爸笑了笑,看著他:“你跟你媽長得一點兒都不像,想看著你懷念一下她都不行。”
    “我不是不小心長得太像你了么。”晏航說。
    其實他有過跟老爸一樣的心思,他曾經(jīng)對著鏡子想看看除去跟老爸像的那一部分,能不能找到媽媽的影子,但是沒有成功。
    他跟老爸長得非常像,有時候他會覺得,說不定他是老爸親自生的。
    “我這陣應該不出門,”老爸點了根煙,把視線又放回了電視上,“希望你每天做飯不要重樣,要不就跟你絕交。”
    “嗯。”晏航笑了笑。
    快十點的時候,老爸突然轉頭看著門,接著門就被敲響了。
    “是初一,”晏航輕聲說,“他來叫我去跑步。”
    “跑步不長個兒,”老爸說,“讓他別費勁了,改蹦吧,跳個高什么的。”
    “那你跟他說。”晏航站了起來,過去把門打開了。
    初一穿著小了一號的運動服和那雙nb站在門外,按照晏航給他設計的形象,把褲腿兒拉了上去,袖子也擼上去了。
    看到老爸之后他笑了笑:“叔,叔好。”
    “跑步啊?”老爸說。
    “嗯。”初一點頭。
    “跑步好,跑步能長個兒,”老爸指了指晏航,“他跟你那么大的時候只有一米四……”
    “父子之間的信任呢?”晏航震驚地轉頭看著老爸。
    “就是天天跑,后來嗖嗖嗖,”老爸比劃了一下,“就抻長了,神奇吧。”
    “挺神,奇。”初一笑了起來。
    “走走走走走,”晏航換了鞋,出門的時候又回過頭,“你吃宵夜嗎?跑步那邊有挺多賣燒烤的。”
    “烤翅,烤腸,烤板筋,鴨脖……”老爸迅速地報了一串。
    晏航?jīng)]理他,把門關上了,他又在里頭接著喊:“看看有沒有椒鹽鴨舌——記得帶啤酒——”
    “一米,四啊。”初一看著他感嘆了一句。
    “找抽呢?”晏航說。
    “我真長,長個兒了。”初一說。
    “沒看出來,這種肉眼不可見的增長速度先忽略吧。”晏航看了看他頭頂,初一頭發(fā)有點兒長了,風吹過來的時候腦袋頂上有兩撮頭發(fā)跟要跳舞似的立著,估計沒錢去理發(fā)。
    “我比過,年的時候高,高了五公分。”初一跳了一下。
    “恭喜啊,”晏航由衷地祝賀,“那你原來得有多矮啊。”
    “跟你當年差,不多吧。”初一說。
    “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加入李子豪戰(zhàn)隊。”晏航看著他。
    “不,信,”初一搖搖頭,“李,子豪英,英語不,及格,你們溝,通不了。”
    “靠,”晏航笑了起來,“你英語厲害嗎?”
    “我就沒,沒有及,格的科,科目。”初一很誠實地回答。
    “……那上普高沒戲了吧?”晏航想了想,“中專?職高?”
    “我想工,工作。”初一小聲說。
    晏航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初一這樣的小孩兒,學校對于他來說,應該是沒有什么吸引力的,也許能上班擺脫那個環(huán)境才是他最迫切的需要吧。
    “我媽肯,肯定生氣。”初一說。
    “你們家挺逗的,什么也不管,”晏航說,“還那么多要求,你是不是撿來的?或者抱養(yǎng)的?”
    “不是,”初一笑了笑,“我是個意,意外,我媽沒,想要我,她本來要讀自,自考的,沒讀成。”
    “……哦。”晏航愣了愣,抬手在他腦袋上扒拉了兩下。
    今天跑步的地方人挺多,都是戴著耳機裝備齊全的跑友,晏航看著覺得挺舒服,有種真實的感覺。
    初一照例是跑跑跑就挨著邊兒了,晏航再過去把他拉回跑道中間。
    “喝,飲料嗎?”跑了一小時休息的時候初一問。
    “天天跑天天喝,”晏航說,“你零用錢是不是挺多的?”
    “你請,我,”初一說,“明天就,就喝白開,水了。”
    晏航笑了半天:“想喝什么?”
    “檸檬茶。”初一回答。
    晏航買了檸檬茶給他,自己要了一聽可樂,坐在河邊喝著的時候,挺大一陣風吹過來,初一抓了抓自己腦袋上被吹得紛紛豎起的頭發(fā)。
    晏航看著他前額的跟狗啃過似的頭發(fā),沒忍住伸手幫他理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還是狗啃過一樣沒變化。
    之前他都沒注意過初一的頭發(fā)是這德性。
    他想了想問了一句:“你成天被人找麻煩,被搶過錢嗎?”
    “人在江,江湖飄,”初一喝了一口檸檬茶,“哪能不,挨搶。”
    “是不是零花錢被搶了沒錢理發(fā)?”晏航問。
    “我一,一直都,自己剪。”初一非常平靜地回答。
    晏航從他的語氣里居然聽出了一絲得意:“啊,是不是還覺得自己手藝挺好啊?”
    “這是層,次感。”初一捏著自己前額的頭發(fā)拽了拽。
    “是哦,”晏航看著他,“相當有層次啊。”
    初一笑了笑,過了一會兒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難看?”
    “談不上難看,多虧你長得還行。”晏航說。
    “反正平,平時也沒,人看我。”初一喝了口檸檬茶。
    “我看啊,天天跑步我天天都得看呢,”晏航嘆了口氣,“我正好明天想去理發(fā),一塊兒去吧。”
    初一沒說話。
    “我有卡,”晏航又說,“你可以用我的卡。”
    “不,不了,”初一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都幫,幫不上你什,什么忙。”
    “那要不這樣,”晏航反應過來,這種自己完全沒感覺的行為大概會讓初一有壓力,他拿出手機戳開日歷,“我明天開始要上班了,一三五我下班時間晚,你幫我跑腿兒買菜吧。”
    初一看了他一眼。
    晏航感覺自己在跟“朋友”相處上真是非常沒有經(jīng)驗。
    生硬而尷尬。
    于是也閉了嘴。
    “那你要買,買菜的,時候,”初一說,“就提,前,告訴我。”
    “嗯,”晏航點頭,想了想又捂住眼睛嘆了口氣,“操,尷尬死了。”
    初一笑了起來。
    “笑個屁。”晏航說。
    “晏航,你特別,好。”初一說。
    “這個我倒是知道。”晏航說。
    初一又一通笑。
    回去的時候晏航去旁邊的燒烤店里轉了轉,老爸要的東西不齊,不過也買了一大堆,快到家的時候又去超市里買了兩提啤酒。
    “去我家吃燒烤?”晏航看著初一,“這些吃的我一會兒再加工一下。”
    “好。”初一一點兒都沒有猶豫。
    “耿直,”晏航拍拍他的肩,“就喜歡你這樣的。”
    “我想跟,跟你待著。”初一說。
    “是么,”晏航笑了,“我得跟我爸說,那個魔術泡不著妞,只能泡到小男孩兒。”
    “能教,教我嗎?”初一問。
    “你要泡誰?”晏航看著他。
    “沒,”初一舉起手,動了動手指,“覺得很,很酷。”
    “一會兒教你,很簡單,就是得練。”晏航說。
    “嗯。”初一愉快地點頭,一路走著都舉著手來回動著手指。
    到家的時候老爸已經(jīng)把茶幾收拾好了,電磁爐和平底鍋都架好了,這是他們的習慣。
    他跟老爸都愛吃燒烤,但一般不在外頭吃,都是打包了拎回家來自己一邊熱著一邊吃。
    “來,初一坐這兒,”老爸給初一拿了凳子,“啤酒能喝點兒嗎?”
    “舔,舔舔吧。”初一說。
    “那怎么也得舔個兩三罐吧。”老爸說。
    “別教壞小孩兒,”晏航拿了三個盤子出來坐下,打開了電磁爐,拿了一小塊黃油放進去,“這個加了黃油特別香。”
    初一湊到鍋邊聞了聞:“香。”
    這種在家里圍坐在桌邊,沒有壓力,沒有滿耳抱怨和不滿,不急不慢地吃著燒烤喝著酒的場面,初一很喜歡。
    在爺爺家有差不多的類似場面,但是爺爺家離得太遠,他一年最多也就是暑假的時候去待幾天,還要忍受著姥姥前后長達一個月的關于他是白眼兒狼的咒罵。
    晏航爸爸是個有點兒孩子氣的人,初一面對著他的時候,沒有面對長輩的壓力,很放松。
    他可以一言不發(fā),聽著晏航和他隨意地聊天兒。
    非常有意思。
    很幸福和溫暖。
    “你媽媽做菜手藝怎么樣?”晏航爸爸問他。
    “一鍋,燴派的。”初一說。
    晏航爸爸笑了起來:“小結巴這么能貧。”
    “我以為你家是你姥姥做菜呢,”晏航說,“你不說你媽挺忙的么。”
    “姥姥也,忙。”初一嘆了口氣。
    忙著吵架,忙著抱怨,忙著占便宜。
    “嘴饞了就上我們這兒來,”晏航爸爸喝了口啤酒,“我們有好菜有酒,沒有規(guī)矩。”
    “嗯。”初一笑著點頭。
    這一頓宵夜吃得很爽,初一都不知道自己這么能吃,也不知道晏航父子倆也這么能吃,啤酒喝完了,燒烤也都吃得差不多了。
    “還有倆雞翅,一根兒腸,吃完得了。”晏航爸爸拎著袋子往鍋里一倒。
    袋子套了兩層,晏航扔在外面那層袋子里的兩個鋼镚兒掉了出來。
    “喲,護身符。”晏航爸爸把鋼镚兒撿起來排在了茶幾上。
    “我有,”初一笑了笑,“晏航給,了我一,一個。”
    “是么,”晏航爸爸笑了起來,“我跟你說,這個非常管用。”
    “嗯,”初一點頭,“昨天差,差點兒讓,我媽花,花了,急死我了。”
    晏航看了他一眼:“花了就花了,再找一個就行。”
    “不行,不,一樣,”初一說,“那個是……就是不,一樣。”
    “那你得收好,”晏航樂了,“都長一個樣,混一塊兒就找不著了。”
    初一被他這么一說,頓時有些緊張,摸了摸口袋。
    “給我,”晏航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緊張,向他伸了伸,“我?guī)湍慵庸ひ幌隆!?br/>     “怎么加,工?”初一把鋼镚兒拿出來放到了他手上。
    “等著,”晏航站了起來,“老晏你撿回來的那塊小皮子呢?”
    “屋里桌上扔著呢。”晏航爸爸說。
    晏航進了屋里,挺長時間都沒出來。
    初一和晏航爸爸把燒烤吃光了,又有的沒的瞎聊了半天,晏航才走了出來,把鋼镚兒放到了他面前的茶幾上:“這樣不會丟了。”
    初一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鋼镚兒穿上了小皮衣。
    兩條深棕色的細皮帶交叉著從鋼镚上繞了一圈,背面用一塊剪成了圓形的小皮子墊著,粘在了一起,還穿了根細皮繩在上頭,可以像項鏈一樣戴在脖子上。
    “好看,”初一有些吃驚,看著晏航,“你做,的嗎?”
    “很容易做的,剪了皮一粘就行,”晏航笑著說,“你要不敢戴脖子上就繞手腕上,都不敢就藏起來,反正不會跟別的鋼镚兒搞混了。”
    初一一直把鋼镚兒捏在手里,起身回家的時候才放到了兜里。
    晏航都沒想到會有人對一個鋼镚兒這么在意。
    “小天哥哥你送送他,”老爸靠在沙發(fā)里指揮著,“里面那截路好像沒有燈。”
    “沒事兒,”初一有些不好意思,“我一,一個男的。”
    “走吧,我溜達一會兒。”晏航說。
    老爸知道初一總被欺負的事兒,現(xiàn)在天兒暖了,這個時間,小流氓小混混的夜生活才剛開始,估計是怕初一開心了一晚上回家的時候被敗了興。
    陪初一走過那段沒有路燈的路之后,初一指了指前面一片舊樓說:“我家,就那兒了。”
    “嗯。”晏航看了看,也不知道指的是哪棟樓,但他知道初一應該不愿意讓人靠近他家,于是停下了步子。
    “謝謝。”初一說。
    “廢話真多,回吧。”晏航說。
    “如果有,有一天,”初一看著他,“你走了,我會,很想你的。”
    晏航笑了笑。
    初一也笑了笑,過來抓住了他的手,輕輕握了一下,轉身快步走了。
    “哎!”老爸嘆了口氣,從兜里把自己的那張拿了出來。
    晏航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晏殊。
    他沒忍住罵了一句:“不要臉啊。”
    “怎么了?不讓用啊?”老爸拿起遙控器換了個臺,把腿架到茶幾上。
    “我要跟你換,晏殊好聽點兒,”晏航說,“你叫晏幾道。”
    “不行,不能換。”老爸搖頭。
    “憑什么啊!”晏航說。
    “晏殊是晏幾道他爹!”老爸看了他一眼,“文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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