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事情只能是不了了之。
傷兵營的事情既然鬧到了明面上來,又確實無人能勝任,最后便只能衛若衣頂上。
幾乎是不眠不休的忙了好幾日,情況才勉強控制下來,衛若衣這才有時間帶著兩個丫鬟回將軍府休息。
等到了府中,三人倒頭便睡,等衛若衣在床上悠悠轉醒,驀地發現多日不見的厲鈺正坐在床頭。
她正想說話,厲鈺倒是先開口了。
“那日我收到消息,陸川村遭遇匪襲,此村雖是臨郢關屬地,卻背靠回榆關,陸川村遇襲,夫人可知這意味著什么?”
衛若衣剛睡醒,愣了片刻方才道:“夫君懷疑回榆關通匪?”
厲鈺眼中露出贊揚之色:“不錯,回榆關同我們臨郢關不同,身在后方,又背靠大山,面朝青衣江,易守難攻,乃兵家必爭之地。何況……”
衛若衣接過他的話頭:“何況回榆關守著青衣江入口,若是回榆關被韃子軍占領,再造幾艘小破船,一路乘風南下,便能直到京都腹地,到那個時候,厲家軍再是英勇善戰,也攔不住。”
厲鈺:“嗯。”
其實還不止這個,回榆關土地肥沃,又有臨郢關和厲家軍在前面頂著,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韃子軍,在貧瘠的漠北地界,可謂是得天獨厚了,久而久之回榆關便成了漠北各關口主要物資供給之地,坐擁著漠北最大的通商口岸。
商人重利,財帛動人心這無可厚非。
但將士和朝廷命官若是被利益驅使,這事兒便大發了。
雖然衛若衣沒有去過,卻也知道要去陸川村,一來一回定然不止這么幾日,她越發不解:“既是如此,夫君為何會提前回來呢?”
厲鈺道:“前些日子曾有一神秘人往軍中送了些信件,我方知曉關內一舉一動皆在朝廷掌控之中,甚至有些內容,乃是無中生有。”
聽他提起這件事,衛若衣眼皮一跳,又被她迅速壓下去:“嗯,然后呢?”
厲鈺沉聲道:“近些年陛下對厲家軍多有防備,從前我百思不得其解,如今方知其中緣由。”
衛若衣伸手輕輕撫了撫他的后背:“那夫君準備如何做?”
厲鈺看著她,卻突然道:“陸川村其實并未遇襲。”
衛若衣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夫君設的局?兩位副將軍中,有朝廷的人?”
厲鈺默然,并不否認。
被偷走了信件的人,自然會恐慌,但是在查明這件事是誰做的之前,被偷信的人絕不敢放到明面上來,暗中使點手腳給厲鈺找點麻煩,讓他無暇顧及此事卻是可以的。
是以一向太平的陸川村才會突然傳來遭遇匪襲的消息,基于陸川村的重要性,厲鈺必定會帶兵親征。
而選擇陸川村還有另外兩個原因,便是試探得到信件的人是否是厲鈺,若是他,那這種情況之下
而另一方面,再用蛇毒造勢,等厲鈺一走,便利用百姓將厲家軍困守在軍營之內。
厲鈺一走,關內一亂,一片混亂之下,告密者便有了可乘之機。
畢竟那些信件無論落到誰手上,于告密者都是莫大的威脅,只有逃回京都,尋求庇護才是最安全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