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鹽肆的事情交給了文卿,衛若衣也沒有閑著。
她目前需要文卿做的,是前期的工作,除此之外,她還有別的事情。
乖乖在家里休養了兩天之后,衛若衣換了身男裝,偷偷從將軍府后門“溜”了出去。
她這個“溜”誠然不是那種一個人的“溜”,而是在告知了厲鈺之后,光明正大的“溜”的。
厲鈺最近跟她跟得緊,雖然沒有禁止她出門,但是每次她一表現出要出門的意圖,不管遠近,這人就緊張的很明顯。
看他這樣,她也不忍心,于是這兩日都安生的待在將軍府里。
但她有些事情不得不去辦,而且必須要出城一趟,要出門了,自然要跟厲鈺說一聲的。
這人平時都是自己暗戳戳的緊張,這次聽到她要出城,竟然直接拒絕了。
原因是他正好軍中有事要出城一趟,不能陪同,所以讓衛若衣等等再去。
本來也不急在這一天兩天的,衛若衣也就沒堅持,所以本來昨日就要出的門,硬生生推到了今日。
她這一趟要去幾天,也不打算暴露將軍夫人的身份,所以當然是要隱蔽些為好。
當然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綁架那件事在那里擺著,所以行蹤保密,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至于厲鈺,他這張臉在臨郢關不認識的也沒幾個,要跟他一起出去,當然還要另做準備。
為了不引起旁人懷疑,厲鈺一大早還是如往常一般去軍營里操練。
而衛若衣則從將軍府出發,然后在約定的地方同他匯合。
這一世一直都是規規矩矩穿著女裝,突然換了男裝,倒感覺身體都輕盈了許多。
她運起輕功,一個人飛快的穿梭在幽靜無人的小路上。
當然了,只是看起來一個人而已,實際上她身后還跟著一隊暗衛。
很快便到了約定的地點,已經有兩個人等在那里。
衛若衣輕輕落下,面前兩人一人一身玄色衣裳,一人一身墨色衣裳。
玄色的那個,是厲鈺。
另外一個……
“夫人,這位是溫墨含副將軍,他今日將與我們同行。”
她還未說話,厲鈺已經給了解釋。
林墨含衛若衣當然是認識的,前世為了刺探軍情,偷布陣圖等等,這些個將軍副將軍的營帳她可是一一摸了個遍的。
摸了別人的營帳,還不記住別人的臉,這么混賬的事情她還干不出來。
她疑惑的是,溫墨含跟過來干什么?
雖然他們之所以這么偷偷摸摸的是為了防止歹人刺殺,但厲鈺這幾個副將軍,也不是每一個都省油。
萬一跟過來的人有問題,出門在外的,倒還要多不少的麻煩。
衛若衣心里雖然這么想,但是面上卻是絲毫異色都沒有,反而揚起一個再端莊不過的笑容:“溫副將軍好。”
因為是男裝,所以她說這話的時候,朝溫墨含抱拳一禮。
溫墨含見狀,也是同樣抱拳一禮:“嫂夫人客氣。”
這動作本來豪氣,被他做來卻生生透露出幾分溫文爾雅來。
衛若衣不由感嘆:不愧是溫家人,舉手投足都是書香氣息。
轉念一想自己也是書香世家出來的,但是肚子里墨水沒幾滴,裝的全是陰謀算計和藥毒蟲鐵的,每天睜開眼就想著怎么搞銀子。
嗯……
她不由沉默。
看來,出身雖然重要,但后天怎么長,還是得看自己的緣法。
人間枝頭,各自乘流。
如是而已。
愣神間,視線被人擋住。
衛若衣抬頭,厲鈺站在她面前,黑色的眸中寫滿了不悅。
糟了……
衛若衣心里咯噔一下。
剛剛她,是不是一直盯著溫墨含看來著?
忘了這個醋包也在了,且看這模樣,他明顯想歪了。
她趕忙拉住厲鈺的袖子,討好道:“夫君今日穿這身衣裳真好看,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厲鈺語氣不善:“哦?換了身衣裳就認不出來,你嫁的是我,還是我的衣裳?”
衛若衣:“……”
嚶,這家伙平時很好哄的,今天怎么學聰明了?
溫墨含還在旁邊,衛若衣眉頭一皺,落在厲鈺袖子上的手慢慢往上抬。
找茬的厲鈺心里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正要退,脖子就已經被人勾住。
衛若衣微微一用力,便將兩人的距離拉近,幾乎已經到了鼻子挨著鼻子的距離。
她突然這么一下,別說溫墨含了,厲鈺也傻了,有些慌亂的去推她。
“夫人,還有旁人在呢。”
至于那個“旁人”,早就看呆了。
衛若衣轉過頭,提醒道:“溫副將軍,你確定還要繼續看嗎?”
“哦哦,抱歉抱歉。”溫墨含臉上驀地一紅,慌亂道:“那,那個,嫂夫人你們繼續,小弟先去將馬兒牽過來。”
說完飛快的跑了。
人一走,衛若衣就放開了厲鈺。
“怎么樣,夫君現在知道了,就算是不看衣裳,我也不會認錯人,知道自己嫁的是誰。”
厲鈺:“……”
他只是假裝生一下氣,這人真是……
不過衛若衣這個模樣,到讓他想起新婚的那個時候來。
明明剛到將軍府的時候,每日尋死覓活的,誰知道洞房那夜她竟然會那般熱情和大膽。
還有第二日也是,竟然敢當著眾人的面,威脅他說要吻他。
他是個男人,哪有男人會在臉皮上比女子還要吃虧的?
所以在回來之后,他在她面前,再沒有示弱和害羞,而是反客為主,找回了男子該有的尊嚴。
不過,今日這一看,姜還是老的辣。
哦,不,美的辣,她這一孟浪,還真沒他什么事兒了。
看看把人家溫墨含給嚇得,估計以后再見她,都要退開十米遠。
這么一想,厲鈺突然不覺得衛若衣先前的做法有什么不對了。
不僅沒有不對,甚至還有些美滋滋。
兩人分開片刻,溫墨含便將馬牽了過來,除了耳尖有些紅,臉上再沒有絲毫異色。
這修養,妥妥的合格的世家公子。
因為是男裝,衛若衣自然也跟他們一樣騎馬。
出發之前,衛若衣從香囊中掏出一個白玉小瓷瓶遞給二人。
“夫君和溫副將軍將這個抹上,此行既然不想引人注目,這東西正好可以幫二位稍加遮掩。”
溫墨含是臨時加進來的,但還好她這不是人皮面具,而是準備的藥膏。
兩人接過,涂在臉上,再抬頭時,都已經是另外一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