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解元的熱乎勁,方昊又跟解元談一談賣鹽的事,以及開銀號的事。</br> 探一探解元的口風,南明皇的態度。</br> “賣鹽,真的很難。”解元說。</br> “這關系到皇室的收入,從心而講,我是支持你的,讓百姓吃上便宜鹽,是利于民生的事。”</br> “可,皇室的收入沒了。”</br> “拿什么去負擔軍費開支,建設開支。”</br> “方昊,這件事我恐怕幫不了你。”解元誠懇的說。</br> 秦王在一旁笑道,“我們大夏國的鹽,不壟斷,皇室經濟上也沒出什么問題。”</br> “怎就你南明朝不行?”</br> “這個……”</br> 這話不好聽,但卻很在理,解元也是語塞。</br> 嘆息一聲,解元真誠的說,“大夏國,之前一直沒有壟斷鹽,所以,不會有問題。而南明朝已經壟斷了,再想打破是很困難的,這就像大夏國施行推恩令,最后怎樣?”</br> “若改變南明朝官鹽制度,會觸動太多人利益,難。”</br> “朝中的官員,哪一個沒拿徐波的錢?而徐波的財富,富可敵國啊。”</br> “嗯嗯。”方昊點頭,也是心中有數了,解元傳遞了一個信號,也就是說,明皇可能會同意,但其他方面的阻力卻非常大。</br> 有錢能使鬼推磨。</br> 徐波的錢太多,實力自然不會弱。</br> “開銀號呢?”方昊問。</br> “南明皇態度如何?”</br> “這個,問題不大。”解元說。</br> “可你就算開了,你也競爭不過陸寒。”</br> “明教的實力太強了,即便是明皇,也要讓他三分。”</br> “嗯嗯。”方昊點點頭,覺得,這與他預想中的差不多。</br> 又是聊了一會兒,傍中午,方昊才帶著秦王聶云勝聶重武戰方國棟聶玲瓏,以及朱標解元兩人,去后院宴席上。</br> 與此同時,海島城碼頭上,又停靠一批客船。</br> 這第二輪,總共來了兩千人,因為沒趕上清晨的船,唯恐貨物被搶光了。</br> “快,我們快點走,要不來不及了。”</br> “要是拿不著貨,我的鋪子就得歇業了,哪怕是在海港城等,我也得拿到貨!”</br> 人群中,又混入兩百個高手。</br> 一進入城中,即刻被影衛的人,監控起來。</br> 伯爵府后院,方昊出現在宴席上。</br> 招呼了眾人一下。</br> “此番海島城開城,感謝大家來此祝賀,不管是大夏國的,還是南明朝的,我方昊會一視同仁,只要你們不與我方昊故意做對,那我方昊也絕對不會為難任何人。”</br> 說著,方昊掃視了一眼。</br> 方昊是不認得徐波和馮寬的,但兩人的臉色鐵青,實在是太難看了,想認不出都難。</br> 這話,即是對眾人的安慰,也是一個警告。</br> 生意需要朋友,不需要敵人。</br> 而在馮寬和徐波聽來,這話就是對他們兩人說的。</br> “做對?!”徐波冷哼了一聲。</br> 神色不悅的說,“方昊,我問問你,若是你與我們做對,我們當如何處之?”</br> 解元湊過來,小聲對方昊說,“此人就是大鹽商徐波,他身邊的是馮寬,據我了解,兩人的實力財富值,不亞于明皇。”</br> “嗯嗯。”方昊點點頭。</br> 又仔細看了看兩人,徐波穿著錦緞,身上掛著的玉佩價值不菲,而馮寬,氣質上,集文人和武者的傲氣于一身,比預想中的,還要強一點。</br> 方昊故意不說破徐波和馮寬的身份。</br> 而是淡然的說,“若是你發現我方昊與你做對了,那便仔細想一想,為什么?你做了什么,錯在哪里,我方昊不會無緣無故的,與任何人為敵。”</br> 這話,合情合理,且又霸氣無比。</br> 讓人無以應答,而又憋悶得透不過氣來。</br> 徐波怎會認輸?</br> 再一次說,“商場如戰場,每個生意人,都有自己的領域和地盤。”</br> “侵犯別人的領域,與開戰無異。”</br> “方昊,我希望你收斂點,不要主動挑起事端,南明朝不是大夏國,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br> 在場的人,馬上看出來了。</br> 為方昊賣鹽的事,徐波瘋了,此番前來是找麻煩的。</br> 一個個大氣兒不敢出。</br> 也有人想看一看,拋去大殺器不算,在商人的口才方面,方昊贏不贏的了。</br> “這個,你僅僅說對了一半。”方昊笑著說。</br> “商場如戰場沒錯,但,商人沒有地盤,只有競爭。”</br> “自由,才是商人的精髓!”</br> “買賣自由,競爭自由,無止境的創新!”</br> “誰若是違反了這個,連一個真正的商人也不算。”</br> 聽了這番話,在場的所有人,皆是點頭。</br> 自由,才是商人的精髓!</br> 商人不打仗,商人之間的關系,是競爭,而不是戰爭。</br> “我現在把話放這。”方昊繼續說。</br> “比如我方昊酒業,若是有人能釀出比我的酒還好的酒,搶走了我的生意,我的市場。”</br> “我方昊絕不會動他一根汗毛。”</br> “我的大殺器,殺的是不義之人,絕不會對付任何好人,優秀的人。”</br> 此話一出,在席的,無一人不心中振奮。</br> 方昊傳遞了一個新的信號,那就是允許他們參與競爭,誰人不想成為第二個商業霸主方昊?</br> 只要憑著自己的努力,即可。</br> “方少爺,我們支持你!”</br> “對,方少爺,我愿意與你公平競爭。”</br> 徐波的臉色更難看了,方昊竟敢說他不是個真正的商人,官商勾結,才是商人的精髓,哪一個朝代不是如此,他能建立龐大的鹽帝國,靠的就是把官僚喂飽了,拍舒服了。</br> “哼!”徐波哪里會服氣。</br> “你說得倒是好聽,難道你認為,商人可以不服從皇帝官府么?不服從律法么。”</br> 這話也是極為的尖銳!</br> 南明朝不準私人賣鹽,這是律法,歷代皇帝制定的。</br> “哈哈……”方昊輕松的笑了。</br> “律法是人制定的,是可以改變的。”</br> “一個限制商人自由買賣的律法,是不義的,不會長遠,在這個方面,商人必須去爭取。”</br> “只要是心中秉著自由與正義的商人,一定會贏到最后。”</br> 這話,把在場所有人,心中的熱情點燃了。</br> 紛紛附和。</br> “自由,對,商人要自由!”</br> “自由才是商人的精髓,我們要與惡的律法,斗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